被剑指着，姜杉却并没有丝毫惊慌，她此时还带着面纱，只见她轻轻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美丽的容颜。

“同窗四载，我竟不知道音启君是女儿身，这一幅天仙之颜，难怪连我家小妹也被迷惑。”

费清流慢慢放下剑来，他过来也不是真的想把姜杉怎么样，如今姜杉终于以真面目示人，他也不好再出手。

“清流君言重了，当年我们也没有多少交流，当时国子监还没有女子入学的先例，如今源源通过审批可以入学，可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姜杉慢悠悠地说道。

费清流看向她，当年的粉衣公子，变成了如今的粉裙姑娘，倒是有变化却有没有什么变化。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管你接近我妹妹是什么目的，作为哥哥，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欺骗她。”

姜杉眼中有一丝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而后淡笑回道：“我在这里只是为了修炼，没有什么目的，就想当初我男扮女装进入国子监一样，至于不告诉源源……我挺喜欢她的，清流兄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欺负一个小姑娘。”

“关于你真实身份的事，我希望还是由你找个时间告诉她，源源从小在军营长大，心思纯粹，不知道那尔虞我诈，你如果说完了，我怕……”

姜杉打断了他的话：“清流兄，我心里有数，另外，既然你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可知道她现在即将卷入一个听起来十分荒唐的事情中，也希望你作为哥哥，能保护好她。”

费清流问她是什么事情，姜杉慢慢从他身边走过去，只在他耳边留下四个字，但就是这四个字，让费清流面色沉了下去，待他想要再问，姜杉已经消失了。

……

迎仙楼里商户之后所交流到的天理教，整个朝堂和权贵圈要更早知晓，于是本来已经平息的关于“天选之子”的谣言愈演愈烈。

一时间，上至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都人人自危，生怕遭受灭顶之灾。

而此时，光唐大帝李瑜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了，那个奇怪的声音也越来越频繁。

闻国师这段时间都不敢去找陛下下棋，所以今天傍晚来到了宰辅府。

闻何和姜逐鹿对坐而弈，棋盘黑白不见厮杀，只是布局，不愧是两个谋士。

“我说闻老头啊，咱们陛下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

“姜老兄，我一个小小的道士怎敢妄自揣度圣意呢，还是下棋，下棋，来来来，我先吃了。”

姜逐鹿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而后专心下棋，终于还是闻何棋差一筹，输了。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来到姜逐鹿身边，耳语了几句。

闻何识趣地说道：“宰辅兄，今天多有叨扰，贫道就先告辞了。”

姜逐鹿点了点头：“你送国师大人出府。”

闻何刚走出宰辅府大堂，就看到迎面进来的大将军，赶忙迎上去寒喧道：“费大将军，真的是许久不见，令郎近来可好。”

费横机瞥了他一眼，敷衍道：“一切都好，国师既然出来，那我找宰辅还有事要谈，就不送了。”

说完头都不回，径直从他身边进去了。

“呸，莽夫。”

刚出了门，闻何那张老脸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阴邪无比，咬牙切齿地骂道：“如果不是那上仙警告，我早就将你女儿是天选之子的事抖到陛下面前，看不起我？我尽早让你们这些人都知道我的厉害！”

他怎么气冲冲离开，又说了什么话，费横机并不知道，也不在意，此时他一言不合，哦不，姜逐鹿还没有说话呢，他就一下子握住了自己的腕，那力气，姜逐鹿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说一句不好听的，这左手就废了。

“嘿嘿嘿，横机兄，咱有话好好说，同是在朝为官，别动手动脚的呀！”

“老狐狸，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那女儿什么意思，你要找我麻烦我随便你，别在我家人身上整你那套阴谋诡计！”

姜逐鹿挣脱不开，直接就不管了，陪笑道：“大将军误会了，我女儿那…那是修炼，对，就是正好在那边修炼，我姜家难得出一个修仙者，我基本上都不管她的，至于与费二小姐，这我就不知道了……啊！”

费横机手上使劲，姜逐鹿面目都扭曲了：“还说不知道，那五年前怎么说？也不知道？这么巧，当时姜丫头也才从国子监出来吧，什么要紧任务要去边境？”

“你，你先放开，我都告诉你行了吧！”

见他求饶，费横机这才松手。

“我知道你护女心切，你夫人去世得早，我也一样呀，我也不会让我女儿涉险的，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大事。”

“那五年前？”

姜逐鹿面色一变，他挥退了一众下人，又把门关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外面静悄悄的。

看他这么紧张，费横机也放轻了声音。

“其实你今天不来，我也会找个时间登门告诉你，你应该听说过天选之子吧？”

费横机面色一沉，却不急着追问。

……

这边话题的主人公费沁源却已经进入了梦乡，可能明天就要入国子监了，不过好歹今天看到了姜姐姐，费沁源心满意足地入睡了，睡前，她想，明天终于可以回到“校园”了。

但这一夜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过去。

费沁源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真切，好像是一个演武场，却又有些不同。

“你终于来了。”

一个声音从费沁源身后转来，那是个女声，却很朦胧，好像很远，也感觉离得很近。

费沁源转过身，看到一个全身被裹在金甲中的人。

“她”的脸应该是有些从头甲中露出来，但是费沁源依旧看不清楚，就好像隔了一层雾。

“你是谁？”

“我是谁？”

费沁源一脸懵逼，这个人，我问你是谁，你问我你是谁，你跟我搁这套娃呢？

“快说你是谁？听说这个世界有仙人，你是神仙？”“神仙？”

“……妖怪？”“妖怪？”

“谢谢，告辞！”

费沁源掉头就要走，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这个场景。

“不必试了，这个地方你出不去，你必须先拿走这个东西。”

说着，金甲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画杆方天戟，也就是所谓的方天画戟，这个高度对现在才十五岁的费沁源来说，拿着十分勉强。

“呃，朋友，咱就是说这玩意儿我就是想要，也拿不动吧。”

“你过来。”

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费沁源当然是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走过去。

只见赤金色的方天画戟一接近费沁源，就散成光点，而后汇入费沁源额头，逐渐形成一个赤红色的，方天画戟形状的印记。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好了，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期待下次再见。”

费沁源还想再说一句，身体就消失了，整个空间只剩下金甲人。

只见金甲人摘下首铠，露出真容，如果费沁源还在就会发现，这赫然是自己前世的样子。

“我是谁？我现在谁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