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国子监统考。

这个是一年一度的大考核，参加的都是率性堂堂生，按的中学标准，就是高三学生参加的高考。

此时，台上站着三个少年少女，弯弓搭箭，显然是在考核君子六艺中的“射”。

两男一女，都将手中的弓拉满，女子眼神犀利，站在中间的位置，三人箭矢同时射出，居然是女子正中靶心，另外两个少年虽然也射中了中心区域，都还是有些偏离。

台下观看考核的其他五堂监生惊呼出声，其中一男一女两个监生直接喊道：“源姐源姐，天下无敌，巾帼风采，盖世无双！”

台上的费沁源被夸得差点弓滑落在地，左边的司马鸿却冷笑道：“费沁源，你的支持者还挺会编词。”

费沁源回讽道：“你还是想想接下来两箭怎么赢我，琴棋书画你比不过我，君子六艺五场下来了，你侥幸赢了我三场，这一场你再输，今年的麒麟魁首就是我了。”

司马鸿不再说话，另一边的监生却冷哼一声，只见他一箭射出，居然也射中了靶心。

射艺考试，共计三箭，按区域分为五分，三分，两分，未射到靶计零分，当然，四年学习下来，一般也不可能有这种情况，而射到靶心直接计八分。

司马鸿也一箭追上，居然也是靶心，虽然他射艺不及费沁源，但他运气一直不错。

“呵呵，费沁源啊，靶心只有一个，凭我的射艺，虽然不可能次次命中靶心，但其他的中心区域轻轻松松，这次看你怎么赢！”

听到司马鸿的话，台下之前为费沁源加油的少年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女：“你堂哥怎么那么多话？”

少女尴尬地笑了笑。

台上费沁源撇了撇嘴，拉满了弓，又是一箭射出。

“哗——”

台下噪动起来，主考官第一眼并没有看出这箭射到了哪里，待他看清楚，也是吃了一惊，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费沁源又是一箭射出，同一个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源姐牛！”

小迷弟诸葛烛已经激动地叫了出来，但喊了一声就咳嗽了起来，旁边的司马雁替他顺了顺气。

费沁源看着面前的杰作笑了笑，转头看司马鸿，他脸都黑了，已经放弃了最后一箭，另外一个监生也是直接吓得一箭射偏了，脱靶。

“小鸿啊，不要用的专业挑战我的业余爱好，今天为你加一节课，这个箭法，我叫它‘一箭三连’。”

费沁源的靶子上，三箭连着射在靶心位置，这个需要很大的力气，考场内没有人发现费沁源的额头，出现了一个闪烁的金戟图案，没一会儿又消失了。

可在国子监藏书阁上，却有几个身影注视着这一幕，只是他们中也没有人看得真切。

“今年的麒麟魁首恐怕就是这个费沁源了吧，司马爱卿，你当初极力反对国子监招收女弟子，可差点让朕，让光唐少了一个巾帼英才啊。”

“臣惶恐，如此看来，还是祭酒大人高瞻远瞩。”国子监司业司马鸦拱手道。

祭酒大人诸葛卧龙笑道：“司马大人有自己的考虑，我也是遵从圣意，不敢居功。”

李瑜笑了笑：“诸葛爱卿不愧是国子监领袖，会说话。”

“好了，接下来你们该下去宣布结果了。”

两人离开了，李瑜却看向一旁从统考一开始就阴着脸的闻何。

“国师，你今天怎么了。”

“陛下，微臣觉得……”这个时候闻何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紫衣男子，于是决定委婉一点：“此女子巾帼风采不假，但是毕竟是女子，若是由女子夺魁，皇室脸面何在，百姓们必然将之与太子殿下相比，到时候……”

“呯——”

李瑜一拍桌子，闻何赶忙闭嘴。

“国师，当年你故意流出天选之子谣言，现在又恶意挑拨朕与大将军的关系，朕问你，你是何居心！”

闻何自知失言，一下子跪在李瑜面前：“贫道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贫道只是担心江山社稷被有心之人惦记，绝不是怀疑大将军有不臣之心。”

“够了！你先退下吧。”

“微臣遵旨。”

待闻何走后，李瑜又头疼起来，一直没有说话王公公过来关心龙体。

“你怎么看，”忍着头疼，李瑜问道。

“陛下，不可偏信，不可…不信啊。”

李瑜叹了口气，吩咐道：“回宫吧。”

当天晚上，光唐皇帝的寝宫。

李瑜再次头疼难忍起来，但这一次不管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人理睬。

“狗皇帝，拿命来。”

朦胧之中，却是一剑刺来，一个女子出现在李瑜眼前，居然正是今天上午远远见到的费沁源。

“大胆！来人啊，护驾！”

“狗皇帝，别叫了，你已经失势，乖乖领死！”

“不！”李瑜想施展功法，却发现自己几十年功力仿佛一朝散尽，他极度恐慌，看着那剑越来越近，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却又睁开。

此时却发现，一切静止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看到了吗？天选之子不除，这个就是你的下场。”

这个时候梦魇中的李瑜眸中闪过灰色的暗光，内心负面情绪滋生。

“终于成功了，还得多谢那个草包国师了。”

现实中，李瑜睁着眼睛，灰色一闪而过，又恢复正常，此时已近黎明了，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的黑夜即将降临。

……

同一个晚上，得到了麒麟魁首称号的费沁源却也陷入了一个梦境，在那个梦境中，她看到了一个与姜杉长相一致的少年，同样是在国子监考场，同样是麒麟魁首称呼。

“姜音启”，国子监才子榜榜首，这个名字映入费沁源眼帘。

费沁源震惊之余，却又跌入另一个梦境，熟悉的校场，金甲人。

“四年了，你又出现了！”

费沁源额头上金戟图案浮现，一把赤金色的方天画戟被费沁源唤出握在手中。

“看来它帮了你不少，”金甲人淡淡开口。

确实，金戟图案每次出现，会给费沁源力量上的增幅，所以费沁源才敢使用连箭的射法，之前的御艺考核，也是让她光凭力量就成功降服了烈马。

“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倒底是什么人，”费沁源看向金甲人铠首的缝隙，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还有，刚才的画面是什么？”

金甲人没有回答，正当费沁源以为她又要敷衍过去，却见她用手摘掉了头部的胄，金盔一经摘下，整个金色铠甲居然全部消失了。

金甲人现出真容，费沁源却大吃一惊，因为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你……”

“我叫天元，现在只是一魄，我本是仙界神将，因触犯天条律法，转世成人，却在轮回过程中失去了重要的代表我力量的六元六魄，而之后你又出现了，我可以感觉到你来自于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之前并不了解，但是我无法与你争夺身体，便沉睡了过去。”

“只是奇怪的是，你不仅唤醒了我，还让属于我的神器认你为主，所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费沁源八卦，尤其是八卦自己，这个世界只有她知道自己穿越了，连姜杉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