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的什么愿望
作者:天才柴小狗 | 分类:现言 | 字数:1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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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折磨自己
“哎,今天下午我一回来就看到咱家来人了,你房间的人是谁啊?”田婧怡把程望拉到沙发前坐下,顺便倒了杯热水。
她知道来人了,但是没好意思去看,毕竟有些不太礼貌。
程望顺手把桌上的感冒药也倒了进去,像喝水一样仓促喝了一整杯。
“妈,别问那么多了,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不想跟他妈解释那么多。
田婧怡见自己儿子心情不大好,就没再多说,打开了电视看了起来。
她这个儿子哪里都挺好的,就是没有感情,对她和程瑞康都是,从来没有什么温暖的感觉。
或许也是因为以前的他们对他太严格太冷漠了,适得其反嘛。
程望揉了揉太阳穴,站在卧室门口想了一些要说的话,深吸了口气拧开了卧室门。
进去就看到了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刘愿,身子都在颤抖,还有特别无力的哭声。
光是听着就感觉好累好难过。
李伊川从下午守到了现在,实在安慰不好,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她说一些安慰的话也没什么用,她没有办法感受刘愿现在的心情。
刚到程望家的时候见刘愿睡着,就到门口接了刘皓的电话问清了情况,但是她打完才知道刘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把大致情况都听了进去。
刘愿看着李伊川,一直哭着问爸爸是不是要离开他们了,委屈的让人心疼,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根本不受控制。
其实李伊川一直都清楚,她和刘愿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真的很少见过刘愿的爸爸,她甚至都可以用手指头数清。
程望看了李伊川一眼说:“我来吧。”
李伊川点点头起身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手里捏着湿透的一堆纸,有眼泪有鼻涕。
不知道怎么安慰刘愿,很没用,在朋友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才可以哄好她。
和刘愿玩了十几年,极少见过她这样难过无助,现在实在是害怕她会想不开去做傻事。
门被李伊川轻轻带上,灰暗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光。
程望慢慢坐到了床边,看清了坐在床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刘愿,她还在很小声的抽噎。
看着这么瘦小的刘愿,凑上前抱住了她,双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后背上抚摸,试图让她好受一点。
他不太会哄人,尤其是女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换位思考共情她的感受。
她的眼睛真的就像泄洪一样不停地掉眼泪,被抱起来的她捂着脸哭,眼睛哭的生疼,嗓子也像炸了一样的疼,想喝水又不情愿让程望看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
这个怀抱是刘愿最后活下去的温暖了,给她的心里打了一针镇定剂。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最想的就是希望有人可以抱抱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抱一抱她,让她知道有人在关心她。
什么都不用说,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以至于程望抱过来的时候,她冰冷的身体重新复苏了一样,前所未有的难过激发了出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并发泄了出来。
“别难过好不好,好好睡一觉,总会过去的。”
“我知道我说这些真的没什么用,但是你要知道留不住的人就不留了,他都有自己新的家庭了,你恨他讨厌他恶心他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程望像哄孩子一样声音特别温柔,轻轻摸着她的头,一边帮她擦眼泪,光是听她委屈的哽咽,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愿的手里全是眼泪、鼻涕和汗水,抓着湿透的卫生纸扑进了程望怀里,用力抓着他肩上的衣服放声哭了起来。
全身都在发抖,额头无力地抵在程望肩上。
只有大声的哭出来,她才能真正的感觉到自己会舒服。
眼前这个人没有讨厌她,没有嫌弃她蹭在衣服上的鼻涕眼泪,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
看着现在的刘愿,程望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真的会难过到哭很久很久都不停,会一句话也不说的掉眼泪,会气的喘不过来气,会委屈的不讲话,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鼻尖涌上一股酸楚,他轻轻拍着刘愿的后背:“别这样好不好……刘愿,你这样,大家看着都难受。洗把脸好好睡一觉,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有很多特别爱你宠你的人,大家都很爱你。”
刘愿没有说话,就一直大声的哭,哭到喘不上气一直抽噎,抱着程望的双手始终不肯松开,咳嗽着想干呕,心脏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像死了一样,比死了还难受,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李伊川从外面进来了,胡乱地把眼泪擦了擦:“是啊,愿宝,不哭了,我们洗个脸,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我们去问清楚好不好,大家都陪着你呢,不会离开你的。”
刘愿收不住眼泪,但是明显比刚才哭的慢了许多,慢慢开始抽噎,她哭的太累了,眼睛肿的不像样子,甚至疼的都睁不开了。
从程望怀里出来,胡乱地抹着鼻涕眼泪,渴的她说话都哑了。
第41章 折磨自己
“水,……渴。”
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她说了句话,程望松了口气,立马从卧室跑下楼,到客厅倒了杯水又上来了。
房间里的灯已经被李伊川打开了,这是刘愿第一次见程望的卧室。
空间很大,墙纸和灯光的色调很温馨,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放在书架上很整齐,书桌上放着他还没有写完的厚厚一沓试卷,书桌旁还有一台电脑,电脑桌上摆了几个手办,他的床也很大,床单被罩一套浅灰色,衣柜是推拉式的,门口还有两竖排的亚克力鞋盒,里面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鞋子。
窗帘的角落是一个软软的垫子,看样子像是一只宠物的小窝。
在窗帘的后面是一扇透明的大型落地窗,外面还有一小处阳台,阳台上还有一套桌椅,看起来像是天气好的时候晒太阳的好福地,
程望拿着水杯上了楼,把水递给了刘愿:“温的喝吧。”
接过水杯,刘愿大口大口的喝了将近一半,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川儿,我想去你家睡了,我不想回家……呜……”刘愿呛到了嗓子,不断地咳了起来。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抽噎伴随咳嗽,有些接不上气,差点快要窒息过去,趴在床上努力呼吸,整个脸都憋得通红。
程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情格外复杂:“放松,别哭,放松……”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不出意外现在真的已经不算早了,程望有些担心这么晚两个女生打车不安全。
更何况刘愿这么难受,不在自己眼前他不放心。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看向刘愿说:“大晚上打车不安全,今天都在这儿睡吧,有空出来的房间。”
“也行。”李伊川点了点头,看着刘愿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意思,放下了心。
收拾的那间空房子是本来要给程望养的哈士奇憨崽住的,但是怕憨崽会呜呜叫,加上程望从小不敢一个人睡,憨崽就每天晚上趴在程望卧室住了。
那间卧室就一直是空着没人住的,好在这两年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经常有朋友来他家住这间屋子,也算经常打扫。
程望去他爸妈房间拿了新的床单被罩换了上去,被子原本就有,而且房间里有空调不会冷。
“程望,麻烦你照顾好小愿,我很担心她会想不开做什么蠢事,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睡了。”
“嗯,你先睡吧,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时候的李伊川陪了刘愿一下午,晚饭都没顾得吃,而且也很累了,简单地洗漱完她就睡了。
没人看着刘愿,她自己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试图用身体上的痛苦压制精神上的悲伤,缓解自己的疼痛感。
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在崇溪零下五度的晚上,外面还在飘落着稀碎的小雪花,她一个人无力地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伸手接着冰凉的冷水,从花洒里冲下来的小水珠打在她的衣服上,慢慢渗透衣服,进入她的身体,一股寒意从身体里涌上来。
冷的她头脑发懵,像锋利的一把刀悬在她头上,一点一点扎破她的头颅,刺进她的身体,折磨着她。
这个时候心里确实不是很难受了,身体上的痛更甚。
眼睛里只剩下了无助,不敢想,原来小时候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她没有了爸爸,她的爸爸不要她了。
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呢,为什么爸爸会不要他们了。
如果不是程望去自己卧室拿衣服,他都不知道刘愿在做什么。
刚走进卧室,就看到自己卫生间没关门,再定眼一看,里面的刘愿正在花洒下坐着发呆。
冰凉的水浇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而她瞳孔失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嘴唇冻得发白,脸色特别差,还在用红红的小手去接撒下来的水。
程望第一时间冲进来把花洒关掉,拉她起来。
抓到了她的胳膊才知道是凉水,心里真的是又气又疼,强行把火气压在了心里,把她从卫生间硬拽了出来。
他的声音里带了丝寒意,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衣服都湿了。”
“你说,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了?”刘愿现在又冷又饿,累的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
程望帮她把外套脱了下来,从衣柜里拿出来了毛巾搭在了她头上:“先擦擦头发。”
随后又匆忙地打开了空调,虽然屋里本来就不冷。
刘愿看着有些生气的程望,鼻子又酸了。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关心她,对她这么好?
程望没有注意她内心怎么想的,正拿着毛巾给她擦着头发上的小水珠,动作格外温柔有耐心。
刘愿慢慢凑到了他跟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抬着头看他认真的眼睛:“为什么不赶我走?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最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了,他现在一定很讨厌自己。
“我没拿感情开玩笑。”程望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边,从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听着她说的话,心里越来越生气。
她可真不会挑时候问。
刘愿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犹豫着把自己身上穿的卫衣脱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衣。
正准备要脱内衣的时候,程望刚好不知情地转身看了一眼,随后猛地背过了身,手扶在衣柜上:“等等,你等我出去。”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顺手带上了门。
刘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脱着,把全身湿透了的衣服都脱了,拿起程望从柜子里丢出来的浴巾擦了擦身子,嘴唇子冻得发紫,丝毫没有血色。
平时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现在格外落魄,直直地看着一个点,没有感情地穿起了衣服。
毛衣穿在她身上很大,到了她的大腿根。
她看了看地上湿透的衣服,捋起宽大的袖子把衣服抱了起来,发了会儿呆,听到了程望在敲门。
“换好没,湿衣服给我就行。”
刘愿打开了门,抱着一团湿衣服。
她没有哭出来,但是却在掉眼泪,眼睛在刺眼的灯光下疼的睁不开。
“给我吧,我给你放洗衣机洗洗。”程望准备接过她的怀里的衣服,发现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刘愿抬眼看着他有些犹豫,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衣服给他了。
“别哭了,好好睡觉。”程望单手抱着衣服,帮她把脸上滑下来的泪珠擦掉了。
在他往洗衣机里一件一件的放衣服的时候,发现就连刘愿的小衣服也在……
看着小衣服无从下手,毕竟他是个男生,真的没有给女生洗过小衣服,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直接放进洗衣机更不可能了。
刚好田婧怡过来了,看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宝贝,自己洗吧,妈妈先去睡觉了。”
“妈,我一个男的……洗……不太好吧!”程望涨红了脸,没好意思说出来。
田婧怡瞥见了女孩子穿的小衣服,笑着说:“快洗,不早了,洗完早点睡,我就先去睡咯。”
“啊,还有,她晚上也没吃进去饭,可以的话给你女……哎不是,看我这嘴,记着给人家做点吃的。”
田婧怡打了个瞌睡,拎着在门口咬玩具的憨崽,起身上了楼。
程望尴尬地把衣服洗完,想到刘愿应该没吃晚饭,又给刘愿做了口甜甜的米粥。
刘愿正在他卧室外的阳台吹风,瘦小的身子躺在吊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以前她总是想,是不是月亮圆了就可以看到爸爸了,因为太多写月亮的诗是在写家人分离或团圆的场面。
现在月亮圆了,像一个完整无暇的明镜,突然在她眼前炸裂碎开。
程望把粥放在桌上,打开了小台灯,看不到刘愿的身影,但听到了阳台传来悲伤的歌声。
她总是喜欢听歌,因为可以放松心情,可以让她缓解情绪。
像是拯救着她的药物,上瘾了就离不开了。
如果没有歌声,她会睡不着觉,会心烦意乱。
“听话,不要折磨自己了。”程望打开了阳台的窗,走过来弯腰横抱起她,把她抱回了卧室。
她很轻,却总喜欢说自己胖,要减肥。
程望把她放在了床上,又拿被子把她整个人包裹住:“吃点东西。”
她在外面吹风也有一会儿了,很冷很冷,比她的心更冷。
现在的她好比一具没有生机的娃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程望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递到了她嘴边:“喝两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