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兔子公主跑累了跑不动，被大熊抓住了，这个时候小老鼠冲上去咬了大熊一口，被大熊甩下了楼。”

听的刘愿拧起了眉，把枕头往下拉了拉，趴在了枕头上：“小老鼠是不是要死了？”

程望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早了，这个点他家已经关门了，出门着急也没有带钥匙。

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进不了家门了，不如陪着她。

“没有，小老鼠摔到楼下没了动静，兔子公主挣脱了大熊，飞快地跑到了小老鼠面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老鼠，忍不住大哭了起来，眼泪滴在小老鼠的毛发上，一只小小的老鼠慢慢变成了一只大大的黑兔。”

刘愿眼睛瞬时亮了起来，仿佛她就是那个兔子公主，时刻关心着小老鼠的生命安全。

“原来黑兔是这个城堡的王子，被那位恶魔施了魔法才变成了小老鼠，恶魔霸占它的家，还让它做苦力，它从古书上看到解除魔法的办法，就是得到一滴真心的眼泪。”

编的程望脑子有点空，实在不知道怎么把结局编的完美些，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脑子里的东西更丰富一些。

“所以兔子王子不是真正喜欢兔子公主，是为了利用公主对嘛？”

“不是。”程望理了理思路，为了让刘愿相信童话是美好的，只好胡乱整理了一下，缓缓开口：“兔子王子见到兔子公主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兔子公主，每天任劳任怨的干活，才得到恶魔的批准，去给兔子公主送萝卜，久而久之，兔子王子觉得这样也好，做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老鼠，每天都可以见一见兔子公主。”

“算了，给你说最后吧，最后，兔子王子打跑了恶魔，和兔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

刘愿一脸的不满意，又问：“兔子王子是怎么打跑的恶魔？”

“嗯……用萝卜……吧。”

“……哦。”

见刘愿不是很满意，程望只好就此作罢，拍了拍她的被子：“好了，睡觉吧。”

“你是看的故事书吗？”

“编的。”

不可思议，他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居然也可以这么精彩。

“是之前的女朋友们让你给她们编的吗？”

程望看了一眼时间，把手机放在了桌上:“不是，她们跟我没有谈过感情。”

都是为了一些想要的东西，像是包包、化妆品、衣服……从来没有一个单纯的只想和他谈恋爱的。

她们都没有想过走进程望的心里，就算看到程望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粉色头绳，也没有问过一句。

“你可以再讲一遍吗？”刘愿把枕头往头顶上推了推，侧躺在床上看着他。

程望抬起了低着的头，抓了抓头发，很快就乱成了一团。

“那你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好。”

就这样，刘愿又听他讲了一遍，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回荡，好温柔。

意识逐渐模糊，慢慢睡着了。

程望听着她小声的呼噜，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些天她一直吃药输液，想来也确实挺难受的，帮她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趴在她床边睡了过去，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悄悄走了。

“醒醒，刘愿，输液了。”刘皓带了徐思慕教他做的养胃粥到医院，旁边的护士已经进来准备给刘愿输液了。

刘愿应了一声，揉了揉哈出眼泪的眼睛，把青了一大片的手背伸了出来。

随着针管插进她青绿凸起的血管里，冰冷刺痛着她的神经。

吃了两口养胃粥，清淡到没有什么味道。

说实话没有程望做的南瓜粥好喝，清淡入胃会忍不住地想吐。

刘皓以为她胃口太小吃不进去了，忙把东西收起来：“行行行，饿了再吃，医生说你尽量多吃一些东西。”

“知道。”刘愿揉了揉肚子，重新躺在床上，把输液的胳膊露在了外面。

天还没亮起来，但抬头就能看到窗外飘落的大雪，她好想出去堆一个雪人。

看了看在一旁沙发靠着睡觉的刘皓，她动了动嘴，心想还是算了，这两天刘皓忙里忙外的，想着也没睡多少时间。

药物进入身体，她的头脑也逐渐的发昏，眼皮子打着架睡了过去。

再一觉睡醒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程望和李伊川在她身旁守着。

程望看了一眼药水瓶，转眼看刘愿的时候发现她醒了，只是睁开了眼睛，一声不吭。

“醒了？吃早饭了没？”

还在一旁沉睡的刘皓甚至打了呼噜，这两天来回奔走，一边忙着照顾刘愿，一边学着怎么做养胃粥，让她的胃舒服些，累的他随便一坐就困得要死。

李伊川收起手机，凑过来把刘愿的枕头垫高了一些，让她坐了起来。

“小心别碰到她的手。”程望把刘愿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一旁堆了堆，没让被子蹭到针管。

看着她又问:“饿不饿？”

“饿。”刘愿动了动麻痹了的手，垂眼看去，手下搭着一个毛绒绒的暖宝宝，难怪没有觉得手凉。

“嗯。”

李伊川在一旁看着他们，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和好在一起了。

程望依旧是用手帮刘愿拿着饭盒，即使有点烫手。

刘愿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吃个差不多又躺回了床上。

这两天因为输液，她动不动就犯困，躺下就想睡觉，身体很累。

“她这两天一直睡，好像就没怎么醒过。”李伊川小声说着，怕把她吵醒。

“让她好好睡觉吧，平时总喜欢熬夜，住院这些天每天输液吃药挺累的。”程望把她手下的暖宝宝挪了挪位置，细心地把被子掖了掖。

李伊川每天都会早上来，下午走，自己吃的午饭都是点的外卖。

刘愿吃着刘皓做的养胃粥，快要吃吐了，虽然对胃真的很好。

看着李伊川吃着麻辣烫，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不想吃这个，我也想吃麻辣烫，我想吃好吃的……”

“等你胃好点了再考虑，快点，多吃一点。”

刘皓知道这粥她不爱喝，但是他也没办法。

刘愿每天吃的药很苦，还要吃着没有味道的粥，已经清汤寡淡好几顿了，再吃就吐了。

程望每天来看她，带着他做的南瓜粥，薏米粥，早上中午晚上三次，只是他的饭就好像加餐一样，每次都是在她吃完了刘皓做的饭才来。

“你好好睡觉，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刘皓跟她嘱咐完就先回家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刘愿，这是她住院的第五天，离过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外面已经有了烟火气息。

窗外依旧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堆了厚厚一层的雪地上。

她穿着一身病服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外面很冷，但她忘了外面的温度，一心只顾着看雪。

高兴的朝着一片空白的雪地跑去，被自己拌了一脚，直直的扑到了厚厚的雪里，躺在雪地上冷到发热。

伸着红红的手指挡住了眼前路灯的光，好刺眼。

她身下的雪被自己的体温刺激着，慢慢开始化成了雪水。

躺在这片温柔的雪地里好舒服，身上的疼痛感好像不那么明显了。

一个高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头顶上的灯光，弯下腰把他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顺手把她从雪堆里抱了起来。

“冷不冷？”程望蹲下身子把外套裹在了她身上，伸手捧住了她的双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刘愿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身子冷的不行，哆嗦了两下收回了自己冰凉凉的双手，说话都有些颤抖：“不行，我手太凉了。”

“没事，回去好不好？外面这么冷，会冻坏身子的。”程望说着重新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没有隔着衣服。

他的声音一直都这么温柔，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点生气。

“程望，陪我堆一个雪人吧。”刘愿抓着他的毛衣，满脸的恳求。

让人看的心软，多看一秒都沦陷。

“下次好不好？”程望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手指帮她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把头发上的雪顺了下去。

刘愿不肯走，她好不容易出来一下，好不容易透透气，放纵一下，不想再被约束，至少现在她想跟着自己的心来。

“程望，陪我堆个雪人吧。”

“你之前说过，以后，以后每个生日都会陪我过，可是今年你没有，以后也许也没有，所以……”

“程望，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程望没有说话，直直的走到了一片空白的雪地上，踩着厚厚的雪蹲下了身子，伸手抓了一大把的雪，朝着刘愿看去：“过来。”

刘愿小跑着上前，只见他站在面前帮自己把裹在身上的外套整理了一下，把衣服上的扣子都系上了。

天上还在不停地落着小小的雪花，地上的两个人一人滚着一个雪球。

不知道拿什么来装饰，刘愿下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侥幸心理的，有些后悔没带点东西下来。

程望把大的雪球垫在了底下，把刘愿手里滚的小雪球放在了上面，在树下捡了两根树枝插在了雪球上当胳膊，又拿了一个树枝，把分叉的小树枝按进了小雪球里，眼睛嘴巴出来了。

从程望的外套里摸到了他的手机，蹲在雪人面前的刘愿伸着已经快要冻到没知觉的手，在手机指纹上按了一下，密码解开了。

原来这么久，他都没有删掉她的指纹，没有改掉他的密码。

拍着面前的雪人，把镜头移到了程望的脸上，他侧着脸正专心的给雪人做鼻子，丝毫没有发觉到刘愿在注视他。

“好了，鼻子也有了。”程望拍了拍手，把身上的雪从衣服上拍了下来，手都是红的，关节处像是打了腮红一样。

刘愿把手机收了起来，吸了吸鼻子:“谢谢。”

程望只是穿了单薄的毛衣，冻得浑身发抖，他是在受不了这么冷了，拉着刘愿回了病房里。

接了一些热水，又把充好电的暖宝宝塞到了刘愿被子里。

冷过头之后就是热，说白了就是冻到了。

“不早了，睡觉吧，不舒服了跟我说。”

送来的薏米粥在保温饭盒里依旧是热乎乎的，冒着白白的暖气。

刘愿吃了差不多饱，感觉肚子有些疼，但是她没敢说，不想让他担心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

程望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揉了揉犯困的眼睛，摇摇头说：“等你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