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话不单单只是一句话，是一句承诺。在别人看来无关紧要，在刘愿心里却非常重要。

她不想再次被丢下，不想让他最后像丢下她的爸爸一样讨厌自己。

如果她有一个很好的爸爸，也许家庭会很幸福快乐，她会一直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天真善良的小女孩，会有一个温柔和蔼的妈妈，会有一个对她很好的爸爸，会有一个偶尔欺负她但还会让着她的哥哥。

可惜原本该有的东西被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家庭剥夺掉了，她失去的东西最后归到了别人手里。

“程望，为什么会陪我这么久？不会烦吗？”

刘愿趴在程望背上小声问，吸了吸冻得发冷的鼻子。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程望怎么还是困在了她这里。

明明很差劲，没有一点可以传递给他的正能量，却还是会被他守护着，没有被他丢下，没有被他讨厌。

程望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喜欢上的人会这么心动，为什么不会腻不会烦，为什么会一直保持自己当初说的新鲜感。

他没本事，做不到感情收放自如，他的感情只交给了刘愿一个人，也当然只把她放在了心里。

“会啊，会陪你很久很久很久，永远不会烦，你是最能让我开心的人，光是看到你就打心底的安心。”

能陪一个喜欢的人一年又一年是多么幸运骄傲的事情。

以前的他没有感情阅历，不会哄女孩子，不会说软话，每次惹她生气，她都只是想要一个安慰。

他们现在可以好好在一起是两个人的挫折和顺利一起拼凑来的。

是刘愿哭到半夜给他的台阶，是忍着脾气听他讲一堆废话还要假装不在意，是喜欢而改志愿为了他拼一年……

也是程望为了她不再固定十点睡，是为了她可以绞尽脑汁学会给她讲故事，是可以守着手机等她的电话和消息，是在她家楼下等上半个小时最后说自己只是刚到而已。

回想起来，好像并没有在一起很久，又好像一直都在一起。

他能给的最大的诚意就是慢慢来，接受刘愿的慢热节奏，陪她慢慢做每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走啊？其实我也没有害怕，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刘愿并不知道程望已经取消实习了，他现在只是在程瑞康的公司名下挂着名字，并不打算去实习了。

程望背着她上楼，朝着小院子的每一处都扫了一遍，眼底没入一抹深沉:“不走，以后都不走了，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

“真的假的？”刘愿语气里带着惊讶和激动，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话，以为又是在开玩笑。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前途啊，在刘愿的世界里，天真以为只要不实习是不会发毕业证的，她不知道实习主要在于扣下那个重要的章。

“算了，你还是不要哄我开心了，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才不当你的绊脚石。”

刘愿挣扎着想从他背上下来，但是她的腿疼，程望舍不得让她下来走。

“别乱动，腿不疼了？”程望的手用了用力，怕她会从背上掉下来。

把刘愿放到了沙发上，他感觉胸口很闷热，拉开了外套拉链，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刘愿，你听明白，以后每天你都会看到我，不管什么时候。”

“那你实习……”

一提到实习，就让他想到了拥挤的房间，混乱的人群。

忍了两个月，真的挺难受的，没有好的住所，也没有好的饮食，每天工作从七点到晚上八九点，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睡不好。

“好了，别担心我了，我会处理好我的事情。”

他总是很让人放心，每一件事做的都很好。说让人放心，就真的不会让人担心他做不好。

是啊，他本来就是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本身就是站在高处的人。

从小就那么努力学习严格要求自己的小男孩能有多差，不止学习，就是他的三观也没有因为叛逆变得让人讨厌。

刘愿走到玄关，换上了自己的毛毛拖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以为程望在洗漱，打算让他扶一下自己，好借着他的力气让自己站着洗漱一下。

“在洗澡。”程望的手抵在门上，把门反锁上了。

差点就忘了锁门了。

刘愿失望地蹦了两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那你拿睡衣了吗？”

“没有。”

“那我帮你拿好了。”刘愿终于给自己找了事情做，一瘸一拐的到了他的房间，打开着灯，从衣柜里翻出了他经常穿的睡衣。

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她扭头看向窗外，风把窗吹开，透了一阵冷风。

昨天晚上的回忆又一次冲打在她的脑海，吓得她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撞到了门也要从程望的房间里跑出来。

因为跑太快，腿上的疼痛追了上来，疼得她没站稳脚，重重摔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吸引到了在沙发上咬玩具的团团。

团团看刘愿摔倒，立马跳下沙发，在她面前叫了两声。

“喵~”

刘愿趴在地上不敢看周围的东西，把头埋进了胳膊，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声。

在卫生间里的程望听到一声摔倒声，停下了冲洗，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

她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听着耳边嗡嗡的声音，好想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用窗帘挡住。

不要再映出来任何图案了，不要让她再看到任何像人一样印在窗前的东西了。

不要看。

“衣服。”程望冲完澡擦了擦身子，打开门就看到刘愿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刘愿回过神来立马把睡衣给了程望，自己依旧是在地上，只不过变成了坐在地上。

程望没穿衣服，自然是不能直接出来把她带回沙发的。

简单穿好了睡衣，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这才蹲到刘愿身前把她抱了起来。

“怎么了？小笨蛋不会走路了啊？”

头发上的水珠滴在了刘愿脸上，滑落在了衣服上。

“害怕。”刘愿把头埋进了他的脖子里，什么都不敢看。

程望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刘愿心里不去想那些事情，她不能总是活在这种阴影之下。

“这两天带你换一个房子住，好不好？”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嗯。”

刘愿点了点头，被程望扶着洗漱完很快就睡下了。

她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敢露头，小心地抓住了程望腰间的衣服，朝他身边挪了挪。

“不要害怕，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还有课。”程望发觉到她的不对，只能小声安慰着，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

同时他也在想，找到那两个人的话该做些什么。

“为什么之前不和我一起睡觉？”

程望缓缓睁眼，思考着她的问题。

“我们还小，总觉得这么早就在一起睡觉你的家人不会同意，还会被人误会。”

他担心的是刘愿家人会不会乐意，会不会把他想成一个对刘愿意图不轨的人。

“不在乎，就算真的被误会了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嘛。”

刘愿不觉得这是应该担心的地方，她还打算今年过年告诉妈妈，她和程望在一起租房的事情。

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自己也很爱惜自己，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她分得清楚。

程望伸出手在她额头上弹了弹，一点都不满意她说出来的话:“我可不想让你受人非议，我们小愿可是干干净净的，就算以后和我分开了也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你已经想好以后跟我分手了啊？”刘愿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没有，我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

怎么会让给别人呢，除非我真的没有能力陪在你身边。但是永远不会。

手慢慢搭上了她的膝盖上，见她敏感地缩了缩腿，程望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疼吗？”

手指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了揉，感觉又酸又疼。

“不疼，你给我揉揉就一点都不疼了。”

“笨蛋会说话了。”程望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最后在她脖子上亲了亲，在她肩上轻轻留下了两处明显的吻痕。

“睡觉，不许动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