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愿，等一下！”李佳乐从反方向跑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就算是不尊重刘愿，他也不会不尊重程望，那是他的好哥们，所以说话上尽量也在注意了。

刘愿扭过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望的好兄弟了。

“你知道程望很担心你吗？”李佳乐问了一句，站在她面前观察着她的动作。

他这两天是从张延旭那边听的消息，零零散散是听懂了，所以对刘愿还是多少有点偏见的。

“不想知道。”刘愿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早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话了。

无非就是说她不懂事，说程望对她到底有多真心，让她好好珍惜。

踩在雪地里的脚冻得没有什么知觉了，衣服从昨天开始都还没有换。

她以为李佳乐不会追上来，所以走的慢了些，想缓解一下小肚子上的疼痛。

但是才走了没多远，李佳乐就又追了上来，和她一起走着:“刘愿，我不知道你这次跟他闹了什么矛盾，我跟你说话的意思没别的，就是希望……”

“就是希望我好好珍惜，他这么好的人上哪儿能找第二个，是吗？你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男朋友？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刘愿气的有些不动脑子，她理解李佳乐想劝她的意思，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让人很不爱听。

这个时候不是说找人来安慰她，而是他的朋友一个个来给自己发消息说他有多委屈，来她面前说他有多担心。

李佳乐被她的气话噎住，心里也有了气:“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脾气真差，我好好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没有说你们不合适然后劝你们分开，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分手，有话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聊，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一起解决，非要用分手来刺激他吗？他真的很喜欢你啊！”

因为见过程望为了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女生住院进重症监护室，见过他从不喝酒却因为她一直灌自己命都不要。

她可以换一个男朋友，但是李佳乐他的朋友没有那么多，也经不起折腾，程望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是让他逃离校园暴力的一束正义之光。

“但是你们一个个心里想的不都是希望他和我分手，然后找一个听话懂事又温柔的女孩子吗？你们很久以前就劝过他，说我脾气差性格怪，会让他处处受欺负……”刘愿说话时的声音慢慢变得小了起来，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也不想在街上这么狼狈啊，不想被路人当一个笑话看。

可是难过的心根本控制不住，她的眼泪好像攒了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安慰她关心她告诉她没关系的。

“对不起，我真的没这个意思，你别在这里哭了。”李佳乐的语气这才好了不少，看着刘愿蹲着身子哭，他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自己兄弟的女朋友气哭，程望知道了非得跟他打一顿。

“姐，算我求你，别哭了，程望他是真的担心你，不行你回他一个消息也行。”

刘愿哭了两天了，这两天只要别人多说她两句都会难过的掉眼泪，又因为一直不吃不喝，已经很累很累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纸擦了擦脸。

“给我叫个出租车，我要回租房。”

和李佳乐不熟，但是借他十几块钱还是说得出口的。

“没问题，没问题。”李佳乐掏出手机叫车，其实还想了想她是不是想开了，回去和程望好好说和好的事情。

“那你回去跟程望好好说说，我先走了。”

他本来就是要和室友出去吃饭的，偶然遇见了刘愿，想劝一劝她，所以处理完事情他就走了。

出租车停在刘愿面前，她应了李佳乐一声上了车。

上车之后的她在后座上捂着小肚子，感受身体一下下的往下沉。

不舒服，太难受了，想吃止痛片。

闭着眼睛细细呼吸，车里开着温暖的空调，疼痛渐渐不那么明显了，快要缓过来的时候到了程望租房的地方。

李佳乐帮她付了钱，所以她不用拿出来她那没电的手机。

看着眼前才熟悉不久的地方，每天晚上程望都会找时间带她出来跑步，一有想吃的就会下来带她去超市买，闲来无事还会和他一起带着团团下来玩。

只不过以后这些事情大概真的就不属于她了。

“刘愿，你跟程望到底是怎么了？”陈奉生闲着无聊想出门，刚开门就看到了从楼下走上来的刘愿，立马跟在了她身后，随着她重新回屋。

刘愿朝着屋里看了看，目光定在了还在沙发上舔毛的团团身上:“他没在吗？”

看到刘愿进屋，团团似乎对她有些想念，喵喵叫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踩着肉爪朝刘愿走过来。

“出去了，说是有事。”陈奉生和她进了屋，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看着刘愿的情绪不太对，仔细看的话，她的眼角有点红，像刚哭过。

只不过他还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只想知道这两个人又怎么了。

刘愿站在客厅看了看每一处地方，蹲下身摸了摸团团身上的毛，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它。

“喵~”糯米团从她手里挣脱，最后趴在了刘愿脚边蹭了蹭她。

“团子乖。”

刘愿看着团团的眼睛充满了不舍，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糯米团，心里还是会难过。

她对不起团团，她很自私，不会因为团团就和程望和好了。

走去卧室把自己的两个拉箱都摆在了地上，随后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叠放到了拉箱里。

至于那些零食、玩偶还有桌上的手镯，她都不打算带走，原本就不属于她。

有点累，她拿着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

陈奉生站在门外给程望打着电话，朝着屋里看了两眼，确保刘愿没有偷听，立马小声说:“你倒是快点回来啊，她好像要收拾衣服，看样子是要走了。”

程望没有说话，给他挂了电话，继续认真开车。平时一向开车很稳的他在今天不自觉地加速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直到差点撞上一辆车。

心跳还在加速，他急促地呼吸了两口，手无力地捶打在方向盘。

有些情绪他真的很难控制，很压抑着的感情也随时都有可能释放。

赶着时间回家，刘愿还没收拾好，不过房间快要空了。

那床被褥她没有打算带，只有两个拉箱带也带不走。

“去哪儿？”程望喘着气出现在她身后，眼睛里露出疲倦的神色。

刘愿背着身子朝他，依旧叠着手里的衣服，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生气都不说话？你可以给我发脾气，可以打我骂我，哪里不对都可以说，我都会认真听……”程望说着说着感觉心口疼了起来，攥紧了拳头想让自己勇敢一点，不要总是在刘愿面前哭。

“小愿，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

刘愿的手指颤动了两下，把剩下的衣服、化妆品都胡乱的丢进拉箱，拉上了拉链。

她不能再和程望耗了，不想和他说那么多心里话了。

人都是会累的，失望攒够了就会在某个不值一提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小愿……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程望冲上前抱住了她，再也不是想占有她不让她走的紧拥，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她，试图让她抱抱自己。

刘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任由他抱着好久，从他面前退了两步:“我不喜欢这样。”

桌上依旧放着那个粉色手镯，冰冷的孤独的躺着。

她不会带走，不会带走有关他的一切。

因为这将都不是她的，她没理由带走。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走，我不想分手。”程望跟在她身后抓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两个拉箱拉在手里，她把手机塞进了外套兜里。

“你总会遇见一个比我好很多很多的女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想清楚了，这次再也不和好了。”刘愿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路，手里的两个拉箱很重，但是她不需要程望帮忙。

陈奉生这时候也知道他们不是小吵小闹了，跟上来问:“刘愿，能不能别总是跟他赌气了？你们都已经不小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说出来，别总是让他猜……”

“你别说话！”程望朝他看过来，眼睛四周早就红了。

陈奉生认识他十多年，只在他和刘愿在一起之后见过他哭，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后退着闭上了嘴。

拉箱从刘愿手里滑落，从台阶上一层一层的滚了下去，心里的委屈和火气一直在上涨，最后把手里的另一个拉箱也摔了下去。

声音太大，盖过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她努力调整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想好好思考是不是这次真的是她大题小做。

“我们愿宝是为自己活的，如果谈恋爱不快乐就不谈了嘛，你开心就好啦，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

李伊川的话从她脑海里闪过，现在看来她说的话真的是很有意义。

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她只觉得太多太多人向着的是程望。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怔怔看着他们两个人，那一刻好失望。

程望上前想抱她，想哄她，却落得一手空。

“小愿，可以不要生气了吗？我知道现在你冷静不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说话，我都听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改……”

刘愿没有听完，她怕她再听下去会跟着他的话走，咬牙往楼下走。

程望跟在她后面，把她的拉箱拉了起来:“你听我好好说，别走，我们可以好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