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哄的，只是你不愿意哄我，总是以为我不需要这样。

男孩子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吃醋生气，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有生气难过的不好情绪。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刘愿会不开心会离开的，但是他也是个偶尔不理智的普通人。

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刘愿和别的男生走很近，每次都会心里默默不开心。

“你放不下啊，程望，我跟你说，你认真好好喜欢了这么久的女生，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啊？”

“我啊，就喜欢过一个人，可是她，她……都走了五年了，我还是忘不了。”陈奉生笑着笑着突然眼眶一热，松开了紧紧抱着的呦呦，坐起身别过了头。

好看的手撑在沙发上，用指腹蹭掉了眼眶里的热泪。

他们两个人谈心的时候真的是在认真把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不会刻意嘲笑，不会在之后的聊天里提及。

能有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呦呦从陈奉生手里逃脱，窜到地上抖了抖身上的毛，优雅地走了两步，蹲在了程望脚边蹭着他的裤腿。

“你很幸运，因为你想她了可以随时开车去见她，你们还有很多很多可能性。我不能，我只能去陆织灵的墓碑前给她送一束花，我只能在她开过的甜品店里回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你有什么难过的？你可以经常看到刘愿，可以看到她的哭她的笑，可是我连陆织灵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她走之后就没有来过我的梦里，一次都没有……”

真的记不得了，时间冲淡了他对陆织灵的感情，也冲淡了记忆里的模样。

她真的很好看，笑起来特别甜，明明比自己大好多岁，却在自己身边像个笨蛋。

十六岁的陈奉生，身高也还没长开，和陆织灵站在一起也只是高了一点点。

“你这个小男孩怎么这么没意思，送别人向日葵干嘛啊？！我一点都不喜欢。”陆织灵在她第一次收到陈奉生的花时，凶了他一顿。

没有感谢的话，只有不满意，她向来比较直爽，对陈奉生更是。

花被她放在了收银台前，她自己坐在了座位上。

就算不喜欢向日葵，那束花也还是在她的甜品店里摆了很久很久。

她喜欢红玫瑰，听起来很俗，但是就是感觉玫瑰花很浪漫。

那时候的陈奉生因为她的话尴尬红了脸，怕她会生气，抓了抓头发，低着头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它。你喜欢什么花，我明天开学之前给你送过来。”

他选择送向日葵是因为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情窦初开的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也真的在努力哄陆织灵开心。

“玫瑰花，我喜欢红玫瑰，你不觉得红玫瑰很适合我吗？”陆织灵看他低头腼腆的样子，眼睛弯了弯，从座位上下来，朝他走了过来。

后来每一年的生日，她都会收到陈奉生默默无闻的一束娇艳的红玫瑰花，每次都是24支花，她永远活在了她最美好的24岁。

天已经晚了，店里也没有人了，陆织灵就站在陈奉生对面，双手背在身后，歪头对上了他自责的眼睛问:“哎，陈奉生，你要是给我买花了，开学还有零花钱吗？”

“算了，万一因为这束花，你开学了没有饭吃饿肚子了，姐姐我啊，可就心疼喽。”

“你这个年龄可不能经常不吃饭，会长不高的，我还等着你长到一米八呢！”

陈奉生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我……再过两年，我一定可以长到一米八！”

他的零花钱都是老爷子看心情给的，而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自然是不缺钱了。

平时剩下的零花钱都攒了起来，在和陆织灵在一起之后就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都给她买了礼物。

因为他那个时候在上学，很少有陪陆织灵的时间，就算用电话手表给她打电话也要在课间或者午休、晚自习放学的时候。

能弥补的只能是花钱送给她一些惊喜，给她买她喜欢的裙子，经常用的化妆品，还有好多好多可爱的玩偶。

陆织灵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长长的美甲在陈奉生的额头戳了戳:“不要让我失望哦，不然以后我都不能穿高跟鞋了。”

“不会的……”陈奉生别过头不敢看她直勾勾的眼睛，脸上的温度始终是下不去，好讨厌。

白净的额头上多了两处被指甲戳红的印。

但是后来怎么就没有好好等他长高呢？为什么要走……

那天下午抱着她的身体那么冷，雨无情地打在她身上，惨白的脸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却最是让他难忘。

夏日的一场悸动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感觉，和她一起走了。

直到后半夜，程望困得闭着眼睛也会打瞌睡，眼睛里莫名地会流泪。

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感觉自己浑身没劲，动了动胳膊，朝着旁边看去。

刘愿躺在他身旁，迷糊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腿搭在他的肚子上，往他这边靠了靠，似乎明白他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笨……刘愿。”

真的没有见过她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每次都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挪动了身子，一点都不安分下来。

想喝热水，喉间干涩。但是又不想吵醒她，这样等待了一会儿，他放弃了喝水的想法。

看刘愿蒙着被子睡觉，总觉得她呼吸不太顺畅，顺势往下拉了拉被子。

“嗯……”

刘愿动了动，试图朝他背过身去睡，但是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带不走，又继续睡下去了。

程望全程一动不敢动，怕吵醒了她。

等听到刘愿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再次平静地响起，他才离刘愿近了些，帮她把堆上去的毛衣往下拉了拉，护住了她的肚子。

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安心地闭上眼睛睡了。

不知道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只希望刘愿可以像他一样忘不了自己。

只是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是具体来说他一点都睡不着。

别人发烧的时候会多睡会儿觉，但他一发烧就特别容易失眠睡不着觉。

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他才不知觉地沉沉睡去。

做了一个短暂且甜蜜的梦，梦里有刘愿。

两个人站在公交车站前等车，至于为什么要等公交车，梦里的他没有思考过。

“怎么还不来啊，哼……”刘愿闲的站不住了，朝着四周看了看，手里的包让她直不起身。

程望看了一眼手机，笑着说:“快了，再等等。”

刘愿慢慢朝他凑过来，瞧着周围没人，把手里的包放在了他手上。

“累了？”程望收起手机，接过了她手里的包。

阳光恰好迎上他的脸，温暖打在身上。

他弯下腰顺着刘愿，看着她剥开糖纸把糖送进自己口中。

口腔里的甜味弥漫开，他的眉眼间带着笑意，依旧直直地站着身子等公交车。

刘愿站在他身前，后退了两步，拉紧了他的手。

这种心跳的感觉像是第一次谈恋爱，连牵手都会紧张出汗。

“你不是说每次都要你主动牵我的手吗？为什么这次要让我主动？”刘愿回过头不满地看着他，用牙齿嚼碎了糖块。

说过，在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的闹矛盾和好时。

程望的手反握住了刘愿的手，还是那么冰凉:“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不对，他记得他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眼前的刘愿会给他撒娇，会依赖他，会陪他一起等车，会喂他吃糖，会主动牵他的手？

看着程望慢慢走神的眼睛，刘愿挪着小碎步站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脸埋进他的胸口:“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最最最喜欢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