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刚拿起筷子继续吃宵夜，就听“啊”一声惨叫，转头，小马仔已经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了。

而秦宝川，一脚踏在马仔背上，正咧嘴冲自己傻笑着。

华哥反应迅速，筷子一甩整个人飞扑过来。

见状，秦宝川皱起眉头，心中暗骂一声：啧，是个练家子！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是没办法，这个时候再怂，那就要真的断了活路。

说时迟，那时快，华哥眨眼功夫就冲到面前，拳头如锤，带着劲风照着秦宝川的面门砸下来。

秦宝川咬紧牙关，轻喝一声侧身躲开，紧跟着朝后一个小跳，拉开二人的距离。而他这个反应，显然也在对方的意料之外。

“烂街仔，看不出来你还练过！”华哥神情严肃起来，弓起身子，一脚朝前微勾，做出一个起式。

秦宝川压住心中本能的恐惧，冲对方咧嘴嘿嘿一笑，故意欠揍地说：“过了，过了，我就是每天跑跑步，比不上你们这些真正靠功夫吃饭的。”

咳嗯——！

华哥被他这欠揍的态度激怒了，脚下一蹬，再次直冲上来。

秦宝川心中骇然，连忙后撤，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不过他也没想着要把这个华哥干掉，只要找机会逃掉或者多拖延点时间就行。

于是，仓库里很快就看两个人不停地在辗转腾挪，华哥追，秦宝川跑。秦宝川来回翻跳，一脚踏在那小马仔肚子上。

“哎哟！”

小马仔疼的那呲牙咧嘴。

紧跟着，他身后华哥也飞奔过来，踹在这马仔的后脊梁。

“唔……”，这马仔直接疼晕了过去。

秦宝川撇撇嘴，啧啧，看着就疼。

就这个功夫，华哥已经逼近在身前，好容易抓住机会，他身子一矮，直接一个扫堂腿全力劈过来。

秦宝川动作敏捷，他打算先攻下盘，只要伤到秦宝川的腿，不愁抓不住。

秦宝川见状，也不急，使出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全凭身上的反应力看准时机往前一跳，成功避开。

“啊——！”这一跳，他再次不偏不倚踏在那小马仔受伤的腿上。

马仔疼地哇哇乱叫，秦宝川的脚也被硌了一下，左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借向前冲的力趁势一滚，将力卸掉，也正好避开华哥凌空落下的劈腿。

“唔——！”秦宝川避开了，华哥这一腿又落在了马仔的裤裆处。他脸都憋红了，口吐白沫，“华……华哥……你……”

华哥哪里顾得到他，啐一口，立即一脚飞出去，伸手奔着秦宝川的脖子抓去。

这次，秦宝川没躲了，他就坐在那里，仿佛等着华哥冲过来。眼看着手指要够到他的脖子，秦宝川咧嘴一笑，脑袋微微一歪。

华哥反应力也不是一般人，直接变爪为掌，向秦宝川的脖子劈下。

来得好——！

秦宝川嘿嘿一笑，只听华哥一个闷哼，缩回手掌。

再看，地上已是一摊血迹，华哥的手掌被削下一片来。

“不关我事啊！”这个时候了，秦宝川还不忘调侃，“是你自己硬要冲过来的！”说着，还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血。

经此一次，华哥突然也不气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T恤撕下一条裹在手上，然后一甩，问：“你这一身功法，从哪学来的？！”

“功法？！”秦宝川撇撇嘴，懒懒道：“我没骗你，我真就是每天跑跑步，不懂你说的什么功法。”

“哼——！”华哥冷哼一声，再次蓄力，打算欺身而上。

“哎——哎——”，秦宝川突然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停——！停——！”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向后一跳，坐在一个废弃的机床上，二郎腿一翘，认真问：“你都追我这么半天了，累不累？！”

这时，他刚才靠着的那个位置，露出来一个机器上的刨刀来。——刚才华哥动作快，秦宝川刻意挡着，他根本发现不了。

总是着了这烂街仔的道！

“……”，华哥无言，作势还要上。

“哎——！”秦宝川立即整个人蹦到机床上准备跑，“你不累，我都累了！”

“累了正好，抓住你，打断一条腿，送你上船！”华哥冷声说。

“别啊”，秦宝川蹲在机床上，故意露出还怕的样子，“你们的船都不正经，我这样的吃香，上去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多不好！”

“……”，入行这么多年，华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见过宁死不屈的，见过跪地求饶的，见过沉默不语的，见过哭天喊地的。

唯独没有见过秦宝川这样死到临头还能大喇喇跟自己聊天的。

“你看”，秦宝川一脸认真的算账，说：“你也是打工嘛，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争做人上人”，他在自己和华哥之间点了点，笑嘻嘻道：“咱俩都是打工仔，打工仔何必为难打工仔呢？！”

我靠，有点道理啊！

华哥感觉秦宝川说的好像没毛病，但他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依旧随侍准备扑出去。

“啧啧”，秦宝川上下打量他，说：“你看看你，这身衣服，这鞋，你说你这工打的。操着卖白沫的心，赚着买白菜的钱。啧啧啧，不是我说，你老板也太抠了！做了我这一单，能赚多少钱？！这样，我给你十倍，你告诉我你老板是谁，怎么样？！”

华哥惊呆了。

不是因为秦宝川说的“十倍”，而是因为秦宝川真是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这么多年刀尖舔血，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细细想来，确实如秦宝川所说，连街边买菜的都不如。

犹豫了——！

秦宝川见自己一顿胡邹八扯的嘴炮都能管用，笑地更开心了，继续鼓动：“怎么样？！你告诉我，我让我老板给你钱，哦不，我让蒋女士给你钱，我老板也被你绑了，她现在拿不出钱来。完事儿你还想追我，那你就追，我就继续跑，反正能跑算我本事，跑不了嘛……就算我秦宝川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