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逃也似的走了。

秦宝川站在门口，咳，更尴尬了。

因为凌嫣然正黑着脸看向他。——没错，完全没有表情可言的凌大冰山，黑脸了。如果换一个个场景，秦宝川估摸自己肯定会喜大普奔、散花转圈。

然而，他只是愣在原地。

因为凌嫣然黑脸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个场面，还是……跑吧！

“咳”，秦宝川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那什么，我去楼下陪陪李总。”

下一秒，秦宝川接到凌嫣然两把眼刀。

“呃，我想了想”，他怂了，“还是在这等您比较好！”

嗯哼——！

凌嫣然浴袍一紧，起身回到卧室。

看着门被关上，秦宝川长长舒口气。——凌大冰山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要没敢乱动，就干坐在原地等。

不到20分钟，凌嫣然换好衣服走出来。

黑色一字领礼裙，衬得她白的发光；像高贵的公主，又像是仙界精灵。

不出意外，秦宝川看傻了。

该说不说，就凌大冰山这条件，上镜的话直接秒杀一众小花。

就是整体造型……

可能是时间紧张，能看出来她只扑了薄粉，并没有精心上妆。

“嗯？！”被秦宝川盯着看，凌嫣然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呃……”，这个时候不需要解释，秦宝川直接上手，“凌总，抱歉，您的头发……”说到一半，他冲进卧室，很快拿着一条毛巾出来。

“凌总”，秦宝川此时显得很专业，站到沙发后面说：“这趟王大秘也没在，我帮你收拾吧。”

凌嫣然迟疑了。

“这里也没别人人，您凑合着用！”秦宝川把毛巾摊开，搭在沙发上。

“你不要说，妆发你都会。”凌嫣然狐疑地坐在沙发里。

唉，这事儿该说不说，还得多谢上辈子的钱潇潇。秦宝川手指停滞一瞬，一时间情绪很复杂。

“嘿嘿嘿”，秦宝川这次笑地有些苦涩，“我说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给我妈弄，就这么会的，你信么？！”

凌嫣然只是轻哼一声，但也端坐着任他摆弄。

她的头发是偏软的那种，吹的不够没干透，上手还带着潮气。

呼吸间，秦宝川嗅到了她头发的味道。——哦豁，地中海，靓丽盐香的味道。先把头皮擦透，借着潮气梳通顺，他认真为凌嫣然挽发。

没几分钟，“好了。”秦宝川一边说，一边为她做最后的整理。

简单的偏分，整齐地收在耳后，挽成一个下挽髻，定在一侧锁骨位置。

端庄又避免了沉闷。

秦宝川找来镜子给凌嫣然看，一边照一边夸：“随便配个发卡首饰，凌总，您往那一站，就全场的焦点。”

“咳——嗯——”，凌嫣然不置可否。

头发都弄了，也不差这最后一下，秦宝川这会儿放开了，“哦，唇膏”，说着他跑进卧室，转头就捧着口红出来。

“这个颜色配不上您！”秦宝川一边替她擦，一边说。

“哦？！”凌嫣然挑眉，“我听说，在男士眼里，都是红色，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

上辈子替钱潇潇看口红一哥的直播，你当小爷我是白看的么？！

秦宝川看了一眼色号，撇撇嘴说：“这个色号吧，显得普通了点，跟您的气质不搭，以您冰……平常工作的状态，选个哑光雾面豆沙系的，高冷又知性，简直就是写着您的名字。”

“豆沙……色？！”凌嫣然皱起眉头。

哦豁，大意了！

秦宝川一拍脑门，他忘了这会儿还没有这些东西；什么斩男色、豆沙色，距离现在还早着呢！

“哦~，就是个形容”，秦宝川把镜子放下，起身道：“凌总，咱们下楼呗，李总还等着呢。”

咳嗯。

凌嫣然起身，“稍等。”

很快，她走到门口，用下巴点了点。

看到凌嫣然的黑珍珠耳环和同款发卡，秦宝川咧嘴一笑，拉开门：“凌总，请。”

二人下楼，李源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

看到凌嫣然款款走来，李源不由吞口唾沫。——该说不说，大小姐比那些个大明星还要美！第二眼，看到跟在凌嫣然身侧的秦宝川，李源撇撇嘴：啧！这是什么狗屎运？！哪来的野小子，也能占到大小姐的便宜！

难不成，大小姐是看上这小崽子年轻有体力，X大活好？！

“……”，越想越恶劣了，而此时凌嫣然已经走到跟前，李源不敢怠慢，迎上去：“大小姐！”

嗯哼。

凌嫣然黑超遮面，偏头看一眼秦宝川。

这大小姐，现在出来连话都懒得说了呀！

行……吧！

秦宝川会意，上前说：“李总，晚上好呀，凌总累了，咱们上车说。”

本来他的意思是有时差，这个时间都困了，但是在李源听起来，这完全就是另一层意思。——凌总累了！她当然累啦，刚刚还穿着浴袍，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是是是”，李源本着看破不说破，为凌嫣然引路，“大小姐辛苦了，车子就在门口。”

秦宝川看着李源谄媚的样子，暗自咋舌，撇撇嘴甩着挎包走上车。

晚上的座驾是奥迪A8L，结果秦宝川和凌嫣然并排坐在后面，倒是李源这个事业部的副总只能坐在副驾驶。

咳，这都什么事儿啊！

可他李源再不爽也只能憋着，谁让人家是大小姐呢！

晚宴安排在香榭丽大街上的一家新派中餐，这倒是懂了一番心思。——装修是欧罗巴典型的洛可可华丽风，菜品是从粤菜、港岛菜改良来的。

排盘、画风都是西式，但原材料和菜品都是纯中式的。

倒是有点意思。

“凌总，里面请。”李源领入一个包厢。

嗯哼。

凌嫣然走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先到了。

“大小姐！”一个胖胖的老头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

“仲叔”，凌嫣然难得地带了几分敬重，示意对方坐主位，说：“我现在自己做公司了，您那么忙，不用这么正式。”

“哪里的话，我老仲已经很久没见到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