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肚子里面传出来反抗的声音，李文武皱了皱小脸，通了玄关之后，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感觉好饿好饿，刚才的饼子已经被他吃了半个，水也喝了半壶，但还是饿。

李文武耷拉着小脸，有些气馁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饿意，想着把明天的口粮先吃了充饥，至于明天大不了早早带些沙土，对于李文武和母亲来说，每月的口粮都是固定的，一旦吃完只能够靠沙土、树皮充饥。

当然运气好了可以去挖一些野菜，但是野菜呢，第一挖的人太多了，很难找到。第二就是就算找到了，说不定也会遇见危险，所以每一次出门挖野菜，李文武的草鞋就会破一次，破一次每隔几天母亲缝一次。

缝一次再过几天破了，再缝一次，再破再缝。一直到了不能用，就晒干用来引火。

咬着僵硬的饼子，一边喝着水，李文武眯着眼睛正在享受着进食的快乐，这时候鼻尖微动，像是嗅到了什么，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这是白面馒头……还有肉的味道。好香好香……”

李文武一脸陶醉，上一次吃白面馒头和肉大概是三年前了吧，他记得这个味道，太美味了，是他这辈子吃过最最最好吃的东西。

“你这小家伙，鼻子真灵，诺吃吧，吃完了有力气下午好上课。”涂二虎嘿嘿笑了一声，摸着李文武的小脑袋。

从身上拿出来两个馒头，馒头里面慢慢的塞满了牛肉，压的紧紧的。

“谢谢你大个子。”

李文武吞了吞口水，对着涂二虎恭敬的弯腰行礼，别人赠予是要感谢的，母亲教他的。

“不客气，小不点不要光谢我，我只拿了一个馒头，另外的馒头和牛肉都是我家少爷给你留的。”涂二虎嘿嘿笑着。

“刘三少爷对我自然是极好的，这个我知道的。”

李文武咧了咧嘴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的憨意。

双手在身上擦拭了，一下又一下，生怕是自己弄脏了白面馍馍，双手奉若至宝的将涂二虎递来的馒头捧在手中。

李文武低头小小的尝了一口，小脸微扬，露出来了最为幸福洋溢的微笑。

“哈哈……”

涂二虎憨笑着挠了挠头，总觉得从这小家伙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只是这小家伙，比自己幸运的是，他至少还有一个疼他爱他的娘亲。而自己则是什么都没有了。

李文武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另外一个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了背篓里，吮了吮手指上面沾染的肉沫、白面，眼眸微亮。

涂二虎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文武，“你怎么不吃了？”

“我想要带回去给我娘吃，我娘已经五年没吃过白面馍馍了，她总念叨着，上一次我吃白面馍馍的时候，娘在一旁口水都流出来了，她藏得很好，但我都看到了。”

“我让娘一起吃，可是娘说她吃过了，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她想把最好的给好，然后好让我没有负罪感编造一堆的借口，她总是这样。”

李文武怔怔的说道，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了指背篓里面被自己包好的馒头和肉，对着涂二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个子，这个馒头我可以带走吗？我想给我娘吃。”

“可以……可以……”

涂二虎点了点头，回了回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复杂，他娘以前好像以前也是一样。只是现在的他没娘了。

叹了口气，涂二虎大手不断的揉着，身旁的李文武脑袋。

“大个子，你有娘亲吗？”

李文武有些不耐烦的卜愣着涂二虎的大手，怎么拨都拨不开，最终跟认命了一样，像个小鸡仔被涂二虎抓在手中。

“有啊！只要人生下来，都会有娘亲的。”涂二虎似乎是被李文武的话，给逗乐了。

“那你娘呢大个子，会不会给你编草鞋？”

李文武目光明亮，说着炫耀了一下脚上的草鞋，“看，我娘编的可好看了。”

“会，我娘编的草鞋也很好。”

涂二虎看着李文武露出脚趾的草鞋，认真的想了想，比划了一下，“不过我娘编的草鞋，要比你娘给你编的好多了，我给你说以前我上山，我的草鞋从没破过，小镇上的孩子都羡慕我娘的手艺。”涂二虎眼睛发亮，一脸自豪。

“我娘也很厉害的，她草鞋编的很好，只是我穿不好。但是我娘不但草鞋编的号，做衣服做的也是天下第一好。”

李文武怔了怔，看了一眼自己露出脚指头草鞋解释道。随即有些不服气，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仰着脑袋满是骄傲，炫耀着母亲修补的一朵花儿。

“胡说，你娘衣服做的也不如我娘，我娘衣服做的可好了，都给一些城里大老爷卖钱呢，还有我姐，我姐的女红心灵手巧更是十里八村的称赞，说她是最好的女红，以前她每次做完工，都会给我买芝麻糖的，那玩意可甜了。”涂二虎眯着眸子，洋洋得意。记忆之中的姐姐和母亲，似乎是又浮现了出来。

一旁的李文武鼓着脑袋，想要反驳，却被涂二虎一把抓着脖子，憋红了脸，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来。

两人宛如是孩子一般，争执炫耀着自己的母亲。

“大个子，你见了我娘，什么时候我能见见你娘，我看她是不是跟你一样高大。”

李文武挣脱了涂二虎，稍许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眯着眼的涂二虎问道。涂二虎算是李文武见到过身形最为高大的了，对于这个大个子，李文武充满了好奇。

“我娘？”

涂二虎呢喃了一声，坐在窗台，嘴里咀嚼着一片薄荷叶。

想了许久，他才有些茫然出神，伸出手在眼前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道：“我娘她呀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估计是见不到了。”

李文武咧了咧嘴，“总有机会的。”

眯起来了眼睛。

“你姐姐呢，大个子你不是说还有个姐姐吗？你说她女红可好了，她给你修补衣服吗？会不会绣荷花？我认识一个姐姐绣的荷花可好了活灵活现的，可是我娘不会。”

李文武有些泄气，在他的记忆之中母亲似乎是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绣荷花，他可喜欢荷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