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池上。

莲心之中。

莲心的空间，薄弱了一分，苦言叹了口气，悠悠回了回神。

对着，柳若曦，笑了笑道：“那小家伙不容易，龙武学长和刘天南将军死后，刘家那么大的压力落在他身上，承担了那么多人的希望，又承担了那么多人的仇恨！放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受不了的。”

“而且他本身还不能修炼，苦了他了，他做的已经很好了。原本我觉得我活着能为他，分担一些，如今我也要死了，以后也无法照顾他了。”

“他的生死，你不用管，也不管不了，就算是法王爷爷出手，也管不了，天下间的大势，绝非人力而为之，切记。”

沉默了很久，那道声音，饶有所思，带着一丝不忍，却又有一丝的无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索，或许我大乾从一开始建立的时候就错了，注定就该灭亡，只是我等身为乾人终有些不甘心罢了。”

“也或许，圣元大陆的希望不在大乾，只是我是大乾人希望风在大乾罢了。”

“这圣元大陆的风在哪里，我看了很久，却是看不到了。”

叹了口气，苦言的语气有些低沉，声音更是削弱了一分。

柳若曦眼泪婆娑，点了点头，满是哽咽，“我知道了，苦言哥，刘家的事我不会插手，更不会让爷爷插手。”

苦言闻言点了点头，稍许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笑了，“人快死了，记忆力也差了，刚才咱们在说什么，滁州之战，对滁州之战。”

男子身影又淡了一分，说话的语气也是越来越小了，但是柳若曦却是一字一句的仔细聆听，怕遗漏了一个字。

“滁州的这一战，是我见过最荒唐的一场战役没有之一。”

“荒唐到我们在打仗，说是保家卫国、护我大乾，可是将士在前方杀敌，后方大乾朝堂的粮草说断就断无人过问，我铁甲军饿了七天，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抵御林国，一边还要抵御自己人的刺杀，太难了我从未听说有如此艰难的仗。”

“人人都要铁甲军死，敌方是、我方亦是。”

苦言唏嘘一声，满是痛楚。良久继续说道。

“我以为大乾很黑，我已经把它想的很黑了，但是没想到我还是小看它了，后来我就想起来，当初滁州之战前刘龙武学长的话，为什么说他死了之后，“火种在我，不在刘洵”，因为他应该也猜到了，所有人都在要他死要刘家死，要铁甲军死！”

“我回来的时候有时候一直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为国战争，护卫大乾，一身忠骨就该受如此的窝囊气？凭什么？我们做错了吗？我们错在哪里？是热爱自己的家国错了，还是说错生在了大乾？但是想了很久，还是没想通。”

“附近的县里，有粮，滁州城有粮我们都知道。”

“附近的村民也有粮食抵御寒冬，我们也知道，但就是保卫大乾的军队无粮，也无人理会，龙武学长修书一封给滁州城主借粮，滁州城主拒绝了。拒绝之后，甚至是滁州城主下令在县里、城里分布了护卫军，下令如果见到铁甲军，可视为逃兵夺粮，可以屠杀之。”

苦言笑了，满是无奈、满是不忿！满是不甘！满是凄楚！徒留萧瑟。

“后来呀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有人说将军我们先去附近村民家借一点，打完仗要来军粮再还回去。”

“大将军思索再三同意了，于是我们挨家挨户去借，没人愿意借给我们，我们呢也不气馁知道这些年因为兽潮，很多民众对于护卫军对于大乾军队都不信任了。”

“但是道理都懂，懂归懂，天寒地冻的饿啊！饿到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没时间去想那么多深奥的道理了，就想吃饱，于是死的人更多了。”

“最后有人提出，要不然就去抢！之后再还回去。刘将军说我们是军，不是匪。”苦笑苦笑了一声，又笑了，最终落于无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就这样无奈又饿了几天，以为着刘家商号的粮食要来了，对的我们上前线打仗的粮食还是刘家商号运输来的，这是一个后手。”

“但是，你知道的刘家的生意不怎么样，这么多年的利润又都给了铁甲、铁卫退伍老兵用作抚恤，所以啊，后来这些粮食还是铁甲铁卫的老兵，知道要打仗了，不收抚恤给我积攒来的，想想真他娘的扯淡。”

“为大乾征战屁都没有，什么都要靠自己，战个屁啊！”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后来刘家商号的运输粮被一群飞天遁地的山贼给抢了，据说实力最低都是要灵武了，真可怕……啧啧啧。当然这是，滁州城护卫军说的，可信度极高。”

“没了粮食，更看不到希望，当时不少人，心里都有了动摇，想着退了。”

苦言语气一顿，话音一转，道：“就在这时，开始有附近的村民民众开始送东西，我们当时欣喜若狂，感觉自己这些天的付出，终于是感动了他们。”

“看着他们一张张朴实的小脸，觉得心里一些激动，就像是什么鱼水情一般，尤其是饿的眼珠子都出来的将士，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吃食，一个个舔着干裂的嘴角宛如是饿狼一样，嘴角的口水落了一地。”

“龙武学长得知消息也很开心，得到刘天南将军的允许，找文士让记得每户送的粮食留下名字，做下登记之后，好在战后还回去，这些民众也不容易，我们呢不能拿他们分毫。”

“但就在文士去记录的时候，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村民都是不愿意留下名字，听到要留名字，留下粮食匆匆走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呢产生了怀疑，就探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是周围的村民。”

“正当疑惑之时，发现啊，有些人饿的忍不住了，吃了村民送来的粮食，之后毒死了。是的所有的吃食，都被善良的下了毒药，变成了毒食。我大乾民众，毒害我大乾军队，想想都满是荒唐。”

苦言叹了口气，语气之中满是痛苦，就连是语气都是颤抖了起来，带着一丝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