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二十四！”

“县试是在城中吧，这么说钟儿你二十三就要回来了？”

“二十四！”

“半个月多一些，很快的。”

“钟儿，考试考几天？好像听爹爹说过，考试的时间不固定。”

“钟儿，尝尝这个。”

钟儿的学业，秦可卿有所知，爹爹说取中秀才还是可能性很大的，就是乡试有成不好说。

下个月二十四就要考试了。

还真快。

记得去岁钟儿前来府上读书的时候，就说为举业之故，眼下，都可以考试了。

钟儿现在的户籍在大兴，距离坊地不远，很方便的，这也是一件好事。

说着，将一份油爆双脆转至钟儿面前，这道菜还是很好的，就是于自己来说，稍显油腻。

“可能会提前几日！”

“还要报名、廪生作保……，那几日会在城中比较多，大致下个月二十左右。”

“考试考几天？”

“二十四考试，二十五就有第一场的结果了，团案位列其上，便可以了，对于才华卓越之人，一日就有结果了。”

“也有人会参加后续的考试，持续四五日左右。”

“最终长案名单会在下个月月底出来。”

秦钟没有客气，反正一大桌子菜，自己都准备尝尝，哪道菜好吃就记着，下次还吃。

至于营养均衡之类，接下来自己劳心劳力还是不考虑那个事情了。

“钟儿就是第一日考完的人。”

秦可卿抿嘴轻笑。

下个月二十日左右归来，的确有报名的事情，虽如此，临近考试，钟儿也要抓紧的。

“哈哈，我觉得也是。”

从采星手中接过一碗野鸭子汤，轻喝了一口，自信到，以自己这张脸……大兴县府那边都会让自己头场直接过。

大兴县府、顺天府的一些人，自己去岁都是认识的。

县试有成，没有任何难度。

这一点可以肯定。

……

……

“府中并无大事，上元节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事了。”

“主要的筵席都在西府那边，偶有东府这里。”

“二十一的时候，宝姑娘生日，两府好好聚了一下，东府这里也有合乐。”

“你那里的事情，我也有走动，看来你临走前的吩咐还是细密的，基本上无大事。”

“采星那边负责的白象拉面馆，也很好，我去过数次，两三日前还去了一次。”

“拉面吃着也不错，就是姐姐不太能吃辣，辣子放的少一些，东西不便宜，人去的却不少。”

“恭王府小郡主那里的糖果营生，三姐也有多次入府同我闲聊，一切也无大碍。”

“……”

用过饭，秦钟盥洗一二，微整衣衫，便是入上房沁香之地歇息，顺便聊聊天。

姐姐这里没有沙发的存在，还是那张做工惊喜的镂空百蝶软榻，其上狐裘铺就，引枕香软。

然……区区引枕如何比得上那一双丰腴温热的玉腿，枕靠上面，馥郁的熟悉沁香扑面而来。

数息之后，徜徉其中，秦钟甚为享受的闭起眼睛。

听着姐姐说道府中一些事情，如所想，都是报喜不报忧，说的都是一些令人放心、安心之言。

秦钟没有多言，采星那边给自己的讯息足够了。

只要贾蓉那货不折腾，随他去。

姐姐也的确安心。

至于银子钱财之物，每个月花费数百两避免一些麻烦，完全可以接受。

“那些都是小事，姐姐日日开心，在我心中，更重！”

不知过了多久，觉姐姐说话的声音淡了下来，秦钟睁开眼睛，伸手握住那足可生花的柔荑。

迎着姐姐俯视的目光，笑语轻轻。

“……”

“钟儿。”

“有你……有你在身边，真好。”

秦可卿娇容婉转，琼面一怔，数息之后，秀眸悄悄然充盈晶莹之珠。

自己的心。

阖府上下，也就钟儿可知。

府上的事情，钟儿应该知道。

采星和钟儿之间的文书往来，自己都知道的，自己都知道的，可……自己不想要钟儿为自己操心。

许多事情，自己可以解决的。

怎么说，自己也是姐姐。

那些事情。

是解决了。

可……那人……却令自己愈发的……，往昔诸般，皆如风而散，眼下此般，足矣。

******

“姑娘，外面还在下雨，这里寒颤颤的，还是早些歇着吧。”

荣国府。

亥时二刻。

碧纱橱。

看着自家姑娘还在临窗罗汉床上伏案书录着什么，紫鹃细步近前，提醒着。

屋里的火炉有两个，也不算冷，然而……自己刚从外间近来，外面还在下雨，还是很冷的。

姑娘的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受凉的。

“姑娘，明日写也是一样的。”

雪雁端来一盏茶水。

“舅舅明儿或者后儿就要休沐了，若是察看二哥哥的课业，就不好了。”

“二十篇大字，我已经写了十三篇了。”

“再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伏案执笔，黑白分明，少女着一件水蓝色打倒子绛地交龙锦软缎衣裙，不为马面合理，居室之内，休闲宽松，多有合心。

绾发女髻，鬓间各有垂落一条发辫，娇俏客人，芙蓉之颜，清理无匹，无多余饰品点缀，天然雕饰。

闻紫鹃之言，抬手看了过去，又观雪雁将茶水捧来，微微一笑，黛眉多姿，含水清眸莹光隐隐。

“二十篇大字！”

“唉，宝二爷平日里若是少做两盒胭脂，时间也就有了。”

“前几日晴雯来的时候，还有说着小秦相公几乎每日都要练字半个时辰呢。”

“姑娘，明儿小秦相公就来瞧您了，今夜你若是不睡好，他明儿诊断出来了。”

“可要多劳心了。”

“幸好我晚上去厨房了一次，否则，这个消息还真不知道，蓉大奶奶对小秦相公真好。”

“听厨房的人说，东府厨房有一些食材没有，打发人来西府寻找，取走好多食材呢。”

立于罗汉床前，看着姑娘再次伏案书录文字，紫鹃颇为无奈，宝二爷也真是的。

每日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大字就写完了。

也无需劳动一众姑娘了，姑娘这里有二十篇大字，二姑娘、三姑娘、宝姑娘那里都有。

若非月底之故，只怕宝二爷还想不起来呢。

念及此，就忍不住想到晴雯数日前和自己闲聊的事情，小秦相公出城读书，晴雯话语间多有想念。

那个小妮子，还真是好运气。

小秦相公每日都有半个时辰练字的，可……看小秦相公的平日所作所为，也是忙碌。

也没说将练字落下。

这样的事情，也非一次两次了。

宝二爷真是的，那些大字如果每日写一些，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胭脂！

水粉！

蔻丹！

……

做了许多。

估计此时此刻宝二爷在自己房里还在做那些东西呢，不由又摇摇头。

说道小秦相公，紫鹃提及已经告知姑娘的一件事。

小秦相公回城了，不出意外，是休沐的缘故，晴雯说过，白石书院一个月有两次休沐，月中和月底各一次。

明儿就月底了。

“钟哥儿！”

“蓉大奶奶是他姐姐，待他自然极好。”

“明儿？”

“我的身子近来尚可，并无大碍。”

“再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直接休息，也不会影响什么。”

“二哥哥。”

“若是不替他写这些字，他一个人是写不完的，若是写不完，待舅舅查看的时候，又要训斥二哥哥，甚至于棍棒相加了。”

“若如此，府上又要生事了。”

“写几篇字，老太太、太太、舅舅都可安心，也是好事。”

“我花费一些时间也无碍。”

“胭脂、水粉之物，二哥哥的性子就是那般，若是可改，早就有改了。”

“再等几年，待二哥哥大了，或许就不一样了。”

林伶俐再次停下手中动静，将手中云豪之笔落于砚台上，伸手将那盏茶水端过来。

钟哥儿。

的确是突然的消息，非紫鹃从厨房得知，还真不清楚。

蓉大奶奶是钟哥儿的姐姐，自非寻常，而且往日里蓉大奶奶和钟哥儿关系就极好。

休沐！

月底了。

明儿钟哥儿就要前来西府，为自己瞧瞧病情？自己的身子……自觉还是不错的。

钟哥儿临走前的吩咐自己都记下的，大体都有遵循，再加上那些丸药，一切皆好。

至于二哥哥和面前这些大字。

自己也是无法。

半个月来，二哥哥少写了近百篇大字，是以，三妹妹提议她们四人一人分走一些。

因自己身子弱，还少分了一些，入手二十篇。

二姐姐、三姐姐、宝姐姐都有二十五六篇呢。

书录面前这些大字，对大家都好的，至于二哥哥，他本就不喜欢练字，也不喜欢读书。

于他也是好事。

然……紫鹃所言，也不无道理。

男子。

胭脂水粉，终究可以为消遣，不可为正业。二哥哥……现在还小，再等几年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应该会！

“……”

“依我看……，宝二爷很难性子有改。”

“姑娘，等这一次的雨晴了之后，华阳郡主那边的铺子就要开业吗？”

“您也去，我也去，真好！”

紫鹃轻叹，类似的话语自己听了许多，可小秦相公怎么不那样？和小秦相公比起来，宝二爷……。

罢了，不说了。

那些事情也不该自己说。

近前将案上烛台侍弄，扫着姑娘喝茶，空闲片刻，眉眼含笑，说道一件令人欢喜之事。

“嗯，可以去。”

“郡主说了，那一日要热热闹闹的，你也随我出府瞧瞧吧。”

“三妹妹那边，侍书和翠墨二人也要去一个的。”

“若无这场雨，糖果铺子已经开业了。”

“许多东西都备好了，不知道开业如何。”

林伶俐秀首轻点，郡主之意，开业要人多欢闹才有趣，让自己带着丫鬟一块去。

到时候，也一起用饭，一起开心。

为此，紫鹃自然可以出府。

“嘻嘻，真好！”

“那些糖果吃着也好，而且糖果的形状都很好看，真亏小秦相公和郡主如何想出来。”

“糖果铺子肯定可以赚银子，赚很多银子。”

“小秦相公也能够赚很多银子。”

尽管此事已经知道，但……每一次听姑娘说道，总会令自己心中雀跃。

紫鹃双手拍合，已然希冀那一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