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我还以为您不回来了呢！”

亥初二刻。

秦钟归于府邸，踏步院中上房。

立于屏风前，由着采月她们的服侍，褪去身上浸染酒水气息的衣衫，换下厚实的长靴。

半跪在地板上，晴雯怀抱着某人的一只腿，嘟囔着。

“少爷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秦钟乐然。

这个小丫头，一天不磨牙，就不舒服？

又想要被收拾了？

“李师师难道没有留少爷住下？”

晴雯小脑袋扬起，小嘴一撇。

“这个……还真没有。”

秦钟伸手点了一下晴雯的小脑袋。

“那少爷会不会很遗憾？”

晴雯反问着。

“遗憾？”

“没有！”

“就算今儿被留下，少爷我也准备回来，如果少爷记得没错，今儿该轮到你暖床了吧？”

“看你近来表现不错的份上。”

“待会少爷欺负香菱的时候，让你再近距离好好学学，免得你长时间不学忘记了。”

“怎么样？少爷对你是不是很贴心？”

秦钟轻咳一声，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

“……”

“不要！”

“不要！”

“少爷，不要！”

一时间。

晴雯澄澈明眸一滞，旋即，娇俏的小脸变得通红无比，怀抱着少爷的小腿，挥动拳头捶打着。

少爷坏！

少爷坏！

……

少爷就是喜欢欺负自己，自己不学！

今儿轮到自己暖床的，香菱凭什么也来？欺负香菱？脑海中掠过一道道画面。

忍不住低下小脑袋，脖颈都红红的。

少爷也太坏了。

还让自己学习。

不学！

不学！

自己又不笨，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自己……自己早就会了，不用再学了。

“少爷！”

一侧随伺的香菱也是羞的小脸若桃红。

脑袋垂下，声音微不可察的道出。

“嘻嘻！”

“少爷，一回生，二回熟，晴雯也学习好几次了，我猜她肯定都熟悉了。”

“要不您今儿就试试晴雯学的怎么样？”

取来崭新的宽松长衫，采星近前一步，听得少爷又在逗弄晴雯，不由笑言。

“这个……，这个建议不错。”

“晴雯，你觉得呢？”

“要不试试？”

秦钟菀然。

“不要！”

“不要！”

“不要！”

“……”

晴雯的小脑袋摇的像花鼓一样。

少爷坏。

采星也坏。

都是坏人。

“哈哈哈！”

“小丫头现在还不要，再等等……，等你知道个中滋味了，怕是要缠着少爷了。”

“既然不要，那就好好学习。”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今夜试试你的手上技艺有没有长进！”

看着小丫头起身，秦钟伸手一拉，将小丫头揽入怀中，亲香一口，还挺害羞。

要说晴雯的学习能力还是值得表扬的。

唇齿技艺……已经合格了，正在向着良好乃至于优秀前进。

手上技艺和脚上技艺，正在学习……还有相当大的进步空间。

这是一个爱学习的。

“少爷……。”

晴雯娇羞万分。

少爷太坏了。

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手段，非要一项项的教给自己，每次自己都喉咙怪怪的。

有时候双手都酸酸的。

双脚都酸酸的。

不过！

自己喜欢这样被少爷抱着，少爷身上的气息很好闻，自己喜欢那种气息。

“少爷！”

“青莲姑娘的酱菜铺子准备何时开业？”

“应该快了吧？”

采星换了一个话题。

“今儿是二十七！”

“月底三十开业！”

“酱菜都已经做好很多了。”

“铺子里也都弄好了。”

今儿前往天妃巷，营生的事情在商讨之中，青莲对于接下来铺子开业的具体细节询问比较多。

于此。

秦钟自然轻车熟路，给于一一解答。

接下来两三日，就是宣传。

就是准备。

就是静待那一日到来。

“月底！”

“是一个好日子，这个月接下来的日子，还有两天适合开业，一天是明儿二十八！”

“一天就是月底了。”

采星点点头。

“少爷，浴房那里准备好了。”

五儿近前。

“泡澡……总是令人开心的。”

“小丫头，和少爷一块洗？”

轻抚着小丫头鬓间的秀发，继而抬手拍了拍小丫头的翘臀。

“不要！”

晴雯回应的很是干脆，身躯更是不住扭动。

“不要也得要！”

“让少爷看看你的按摩技艺有没有长进。”

总是不要不要的可是不行。

将体态轻盈的小丫头抱在怀中，觉小丫头还在挣扎，却又宛若鸵鸟一般，多余怡然。

亲香一口，走出上房。

******

“姑娘！”

“您好久没有这样细细的描眉画眼了。”

“真好看！”

“姑娘生的本来就好，就算只是略施粉泽，也比其她人好看，如今这般精致妆容。”

“嘻嘻，秦公子今儿有眼福了。”

“……”

酉时初。

天色尽管还有亮堂，然……秦淮之地，已经沸腾起来了，玉香楼作为其中拔尖的青楼，更是客来不断。

相较于玉香楼整体的繁闹，其内御香阁……稍显清静，二楼一隅清雅所在，里间梳妆之地。

服侍着姑娘画眉。

服侍着姑娘选择珠玉发簪。

服侍着姑娘捋顺秀发。

……

这样的精细活……小草觉得自己也好久没做了。

“姑娘今儿真好看！”

胖丫头小喜在旁边的坐着吃点心，闻小草之言，一双小眼睛也是可爱的眯起。

姑娘本来就很好看。

现在更漂亮了。

更美了。

如小草姐姐说的，秦公子要有眼福了。

“就你们两个说话好听。”

“芸娘呢？”

“那件广袖大衫襦裙还没弄好吗？”

李师师端坐于梳妆台前。

这样细细的描眉画眼，于自己而言也是不多，寻常时候……不过傅粉施朱，已然足以。

或许，如小草所言，爹娘给了自己一副好的颜色。

昨儿参加甄家晚宴，已经妆容细腻不少，如今需要寸寸梳理，一舞惊鸿，自己想要跳的完美。

妆容花冠已经备好，舞裙……今儿一早就让芸娘拿过去了，那件舞裙有一段时间没有穿了。

广袖下摆自觉有些不太合适，是以请芸娘弥补一下，所需要的针脚不会很多。

算着时间，芸娘应该拿过来了才是。

“姑娘，我去芸娘那里瞧瞧。”

小喜拿着一枚蛋糕小点心，自告奋勇，落下一言，便是小跑出去了，脚步声沉稳颇为有力。

“应该无碍。”

“那件粉红白云相间的广袖浣纱裙，再配上姑娘的绣工，再配上姑娘待会的妆容。”

“惊鸿舞！”

“姑娘，我觉秦公子人很好的。”

小草双手熟练的绾着发髻，惊鸿舞需要搭配的发髻，飞仙髻可以，飞云髻亦是可以。

“就你知道？”

“那你说说秦公子好在哪里？”

抬手取过梳妆台上一盒嫣红的口脂，将玻璃盖子打开，里面是透着水晶色泽的鲜红胭脂，更有丝丝清香溢出。

听得小草之语，李师师轻哼一声。

“嘻嘻！”

“秦公子人生得好，为人很是和善。”

“秦公子还是如今金陵城有名的神医。”

“他的家世也不错，而且京城百草厅都是秦公子自己立下的。”

“嘻嘻，更有观妙阁的时候，万两银子，万中无一，如今秦淮上下……谁若扬言名气超过姑娘，先看看她是否有万中无一的资格。”

“秦公子身边的丫鬟也好。”

“就是……就是秦公子前来御香阁这里的次数不多，天妃巷那里也是不多。”

“若是换成别人，能够体悟到姑娘的意思，怕不是要天天来！”

一直待在姑娘身边，自然知道许多事情。

姑娘当初高邮湖坠水，便是秦公子他们相救。

后来又传授姑娘画道。

更别说正月初姑娘危难的时候，秦公子还亲自出手相助，无论是银两，还是甄家二老爷，都轻而易举的解决。

自己是无比感激的。

也是无比欢喜的。

姑娘……对秦公子也有好感，自己能够看得出来，否则，今儿也不会准备单独一舞惊鸿给秦公子看。

更别说这般精致的妆容。

“秦公子学业为重，这是好事……，难道你希望秦公子日日来我这里，荒废学业？”

李师师食指微动，用指甲取了一些口脂，落于本就透红的樱唇上，徐徐将其抹开，那种百花清香更为浓郁了。

这是金陵城最好的胭脂，一盒子都要十两银子，卖的很贵，偏偏买的人很多。

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秦公子！

他来御香阁、天妃巷的确不多，心间深处，希望秦公子多多前来，却又不希望秦公子多多相来。

秦公子前来金陵，是为了学业的，若然为自己故，耽搁了学业，自己不忍，自己的罪过。

“谁又荒废学业了。”

“师师，给……！”

“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我每下针的时候细致许多，所以慢了一些。”

“这件舞裙好了。”

“穿在身上……还真是诱人！”

“这种太湖所产的云丝织就浣纱大衫，似透非透，似云飘雾，步履舞动，很是夺目。”

“如果你昨儿在甄家穿着这件舞裙，当可将那些男子的魂都勾出来。”

“秦公子昨儿没有眼福，今儿独得眼福！”

“还能独得美人！”

说话间，芸娘的声音从里间相隔的屏风外传来，身后跟着胖丫头小喜，还有小翠。

“芸娘！”

李师师嗔道。

“师师，要不要芸娘待会给你准备红袖鸳鸯棉被枕头？”

“今儿的你真好看。”

“将来你出嫁的时候，会更好看！”

站在师师身边，看着小草正在绾着发髻，芸娘趣言。

“芸娘。”

“我……，不知为何，我有点紧张。”

李师师抿动红唇，将口脂更为细腻的润开，于芸娘戏谑之言，娇容晕红，相合胭脂，更为鲜艳欲滴。

“你的心……动了！”

“待会你见到秦公子，就不会紧张了。”

“芸娘是过来人！”

轻捋着师师的一束秀发，芸娘轻叹，当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如今长大了。

对男子也有心动了。

真的心动了。

当年……自己也有那种感觉。

现在！

师师也有了。

秦公子！

不错的。

师师的眼光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