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香汤沐浴的方子……一次所需之物价值百两？”

“六日！”

“六次！”

“六百两！”

“这……。”

“……”

李纨愕然的看向凤丫头，又呆呆的看向蓉大奶奶。

所言真的假的？

似乎……不为假。

可……也着实太惊人了。

香汤沐浴的方子，二十四种珍贵的香料、药材？一次沐浴就需要集齐一次？

百两银子？

凤丫头言语，将方子给自己抄一份，也让自己试一试？自己试一试？

试一次？

一百两银子？

自己半年的月钱就没了？

就只是一次香汤沐浴？

这么贵的？

怪不得凤丫头刚才那般言语。

蓉大奶奶的气色？用了那种极贵的香汤方子……六次，效果就出来了？

刚才一观蓉大奶奶，气色的确没得说，平日里本就一等一的绝色之人。

今儿，更不必说。

方子之效果？

六百两！

小秦相公！

啧啧。

小秦相公如此心意？

直接将香汤所用的香料药材等物……都包了？直接送给蓉大奶奶了？

这样的兄弟？

凤丫头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兄弟？

一日一百两。

一个月就是三千两！

只是为了香汤之用，延年益寿，养颜驻颜，小秦相公就心意送来一个月的？

单单的香汤之用，一个月就是三千两？

也太……。

三千两银子？

是多少银子？

珠大爷早早去了，自己孀居府中，身边只有一个兰儿，老太太和太太怜惜自己。

一个月的月钱，加上兰儿的，一共有二十两。

一年也才两百四十两！

两百四十两银子！

香汤所用……也就两日？两日就两百两没了？三日都不够？

就算加上一年中自己从它处所得的银子，怕也是用不了多少次，三千两？

这些年来，自己积攒的体己银子加在一起，也就数千两银子，若是试一试？

数十日就没了。

连如今腰缠万贯的凤丫头都……都觉用不起，自己……还是算了，试一试也算了。

一日一百两。

一年就是三万六千两！

三万六千两！

府中每年的各种进项加在一起……怕也顶多顶多是那个数，尤其近年来府中进项还减少了。

记得当初自己入府的时候，那时的府中进项许多。

可！

数万两银子……全部花在香汤沐浴上？

这也……太不可想象了。

因近年来看报纸的缘故，对于京城外的田亩价格有知晓，一亩上等良田在二十两银子上下。

有时候，高出许多。

有时候低一些。

三万六千两银子，可以买一两千亩良田呢。

就那样直接香汤所用了？

小秦相公……也太大手笔了。

小秦相公也太有钱了。

小秦相公。

他有钱……自己是知道的，之前两府就从小秦相公那里借钱四十万两银子的。

每岁腊月的时候，百草厅仁心普惠……又都无偿捐出数万两银子，还有许多珍贵的生药材、熟药材。

这几年……加起来都有数十万两银子了吧。

也太……太大方了。

三千两银子的香汤之物，直接就送来了？

送给蓉大奶奶所用？

这样的兄弟……自己也想要，若是自己有这样的兄弟，将来……兰儿也好一些。

试一试？

还是算了。

别说一次百两。

就算是一次五十两、一次十两、一次五两……自己都试不了，自己的那点银子……还是不糟蹋了。

糟蹋。

念头有起，看向今日荣光倾城之丽的蓉大奶奶，常常用之，还可延年益寿，养颜驻颜？

好像……也不为糟蹋。

一年三万多两银子，对于自己而言，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数字，对于小秦相公……就寻常了。

别说小秦相公，只怕凤丫头……一年三万多两银子也是可以拿出来的。

凤丫头和蓉大奶奶平日里相好宛若一个人，两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也是因此，小秦相公的一些营生，凤丫头也有干股。

单自己知道的就有几处。

比如火柴营生，府上所用的火柴……便是凤丫头有干股的火柴工坊做出来的。

还有制衣工坊的加盟店营生。

还有万豪酒楼的营生，去岁十月以来，万豪酒楼的营生……热闹满京城。

尤其是万豪酒楼里的锅子，日日人满为患都不为过，尤其……锅子的价格不低。

凤丫头在里面有干股，不少挣银子。

好像还有一些其它的营生。

凤丫头做的隐秘，府中内外却有很多很多人的，有人说凤丫头一个月起码赚数百两银子，一年起码万两以上。

自觉不太可能。

凤丫头那么多营生呢，一个月应不止数百两银子，起码也是千两以上，也许更多。

具体的数目。

只怕唯有平儿最为清楚了。

平儿不言，府中内外纵有猜测，也只是猜测。

连凤丫头都觉试一试心疼，自己……更不用想了。

小秦相公！

是真的豪富！

对蓉大奶奶这个姐姐……也是真的好！

蓉大奶奶对小秦相公，也是没得说。

“其实……其实我也觉太靡费了一些。”

“太浪费银子了。”

“两府本就有一些香汤沐浴的方子，我用着就挺好，钟儿……，不容我拒绝，那些东西就送来了。”

“不过，钟儿说了，以他的医道，接下来会将香汤的方子给予改良，使之不为靡费。”

“我若是不用那些，钟儿他……性子执拗。”

今儿自己的气色真的大改？

秦可卿小手再次轻抚着小脸，有吗？没有吧！

倒是精神的确变好了。

自己之意，是不用的，一次一百两……太贵了，有银子也不是那样花的。

可！

钟儿直接就做下决定了。

自己拒绝都拒绝不了。

强行不用，只怕那个没性的又要……，面上一红，摇摇头，希望钟儿快点将那个方子改良吧。

不然！

日日用着，都心中不安。

都心疼！

太奢靡了。

也希望那个方子真的可以延年益寿、养颜驻颜，钟儿是一个喜欢好颜色的，自己……。

希望颜色可以长久一些。

希望可以活的长一些，可以看到钟儿将来的模样，看到钟儿将秦家门楣光耀起来。

看到钟儿膝下子嗣众多。

看到钟儿一直都开开心心的。

“这一点……我是相信的。”

“小秦相公，嘻嘻，将来不知道谁家的女子那般有运道！”

“三姑娘是一个好的，可惜，不是从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蓉大奶奶，听说恭王爷的小郡主和小秦相公关系极好，你说……将来是否有可能？”

蓉大奶奶的性子如何，凤姐自然知晓。

好闺蜜绝对不舍得一日一百两香汤之用的，此事当为小秦相公一力为之。

也太……入心了。

若是琏二爷现在愿意为自己那样，将方子上的所需之物全部采买完毕，日日为用。

说不得，自己就可能原谅他了。

那件事……还是梦中想一想吧，想要发生……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秦相公？

看将过去，要下楼？有事情？

小秦相公的个头又长了一些，模样愈发俊俏了，却也不为瘦弱，多为健硕。

听蓉大奶奶说过，小秦相公在城外落霞园里弄的有弓马骑射场地，常常锤炼身子。

模样俊俏。

性子也很好，除了喜欢好颜色之外，也没有其它的特别爱好了，但……天下男子谁不喜欢好颜色？

宝玉，也是一个喜欢好颜色的。

学业举业……蓉大奶奶所言还行，连蓉大奶奶都说还行，那说明……小秦相公的学业相当好。

今岁恩科会试，取中进士？

就要做官了？

又是一等子的爵位！

这样的少年人，京城之内，两只手都差不多可以数过来，更别说小秦相公还能通达许多贵人。

他老师更是今上跟前的重臣，前几日去叔叔那里的时候，叔叔都提到那件事。

言语让自己和小秦相公关系好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用了。

叔叔之意，自然明了。

自己和小秦相公？

关系，也不错的。

尤其和蓉大奶奶，就算没有小秦相公，自己和蓉大奶奶之间都是极好的。

而蓉大奶奶和小秦相公，更是没得说。

一些事情，就算小秦相公不好说，只要同蓉大奶奶说说，估计希望还大一些。

这样的人，今岁中进士之后，不出意外，京城许多高门大户都要盯着了。

两府？

可惜了，没有合适的女子。

三姑娘年岁合适，身份差了不少，若是太太所生，那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虽非太太所出，观蓉大奶奶的心，两府将来也要亲上加亲的。

以小秦相公现在的身份，京城之内，配不上的女子……还真不多。

恭王府的小郡主！

和小秦相公关系极好，不知二人之间是否……，轻声细语，含笑看向身边的蓉大奶奶。

“小秦相公！”

“的确极好。”

“恭王府的郡主？”

蓉大奶奶向来不是一个用度奢华之人，李纨也是有知，小秦相公的心意……没得说。

却也有那个力量去做。

至于小秦相公此人？

京城之内，秦家虽不显，不意味着小秦相公也如此，凤丫头之意？小秦相公和恭王府的郡主？

有可能？

自己知道的不算多。

林姑娘和三姑娘时而前往恭王府，就是小秦相公的缘故。

难道……可成？

“此事……，我也不清楚。”

“钟儿，如今愈发大了，那些事……先不着急，我也没有询问。”

“眼下，再有半年多一些，恩科会试就要到了，那才是重要之事。”

“待那件事了，再一问也不晚！”

秦可卿迟疑，秀手轻绾鬓间飘落的一缕发丝，钟儿和华阳郡主……的确很好。

若言二人之间？

自己也说不好。

华阳郡主，身份尊贵，恭王府在京城更是一等一的门楣。

也许，有可能。

也许，只是关系好。

那些事情，如所言，没有细问，看得出……钟儿眼下也没有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