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青莲你们入京，于我而言，乃是一等大事。”

“学业……已经准备许久，不在乎多一两日、少一两日，接下来有美人在旁，说不得学业还要事半功倍，更有进益！”

“素素姑娘也随青莲一处入京，我知晓后，还是惊讶的，不过……也觉是一件好事。”

“你们一路上，起码不觉无趣了。”

“京城之地，接下来我领着你们好好四处瞧瞧，切勿言语叨扰！”

“……”

秦钟手中也端着一杯茶，轻呷一口，这等风雨天候，喝茶……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看向青莲，看向李素素。

接下来一切诸般，自是安排妥当。

“嘻嘻，若是美人在旁，引得秦公子学业之心都动摇了呢？”

“师师姐姐的风姿，倾尽江南，秦公子可以抵挡？”

李素素掩嘴轻笑。

“咳咳……。”

“若是抵挡不住，先……先尽兴再学业！”

“青莲以为何？”

还真是那个熟悉的李素素。

性子还是如此。

看问题的角度都和别人不一样。

美人在旁，红袖添香，脑海中浮现夜晚读书之时……美人幽香临近，啧啧，扛得住？

可能扛得住！

也可能扛不住！

扛不住咋办？

自然是最直接的法子。

“……”

“秦郎！”

“素素！”

李师师羞红小脸，秀首低垂，清眸先后白了二人一眼，真是……就知道打趣自己。

“嘻嘻……。”

李素素偷笑不已，手中的茶盏都有些握不住，忙放在临近的案上。

秦公子。

还真是一位性情之人！

“你啊，就知道捣乱。”

李师师无可奈何的小手伸出，点了点某人的小脑袋，就知道素素和自己一辆马车没好事。

“……”

“这次入京，江南之地，见了一些故人、朋友，有些人……如旧，有些人已经成家了。”

“有些朋友过得还好，有些朋友……时运不济，略有艰难。”

“现在回想起来，都心中不太好。”

“杭州府之地，有一个朋友，先前也是秦淮河的，后来被一位杭州府的恩客赎身了。”

“还在秦淮河的时候，还可时而言谈，离开秦淮河，没有那般机会，我也去了几封信，也没有回应。”

“是以，专门去了一下。”

“谁料……她……被先前杭州府的那位恩客赎身之后，安稳不过两三个月，便是因家中正妻之故，不得已将她送人了。”

“后来，再次沦落风尘。”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相认了。”

“……”

“后来，我出了三千两银子为她赎身，又为她留下一些钱财，她做的冰心糕很好吃，临走的时候，她还送了一些。”

“现在，应该日子好些了吧。”

“……”

没有让李素素继续说话，继续让她说话，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出来。

想着一路北上的经历，李师师多有感慨，看着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小口。

继而缓缓语落。

因自己的出身之故，所结识的朋友多是风尘女子，此外，还有近年来还算入眼的一些读书人。

自己游历江南，她们、他们多有助力。

离开江南，自然要一一辞别。

惜哉。

却看到了一些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都很是伤心，很是难过。

沦落风尘之地，已经是凄凄之事。

再有那般结局，岂非更为惨惨？

“尽人事，听天命！”

“有那样一番磨难，是不好的经历，果然走出来，却也是一份难得的收获。”

秦钟一一听着。

青莲的一位故友……有那般遭遇下场？的确……听者怜之，但她的遭遇在天下间另外一些悲惨之事中……又不为大。

既是青莲的故友，年岁当不算很大，接下来还可以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她……应该走出来了。”

“以后若有机会回江南，秦郎，我们一处去杭州府，说不定还能见到她。”

“却也说不好，也许，她会换一个地方过活，但……打听她的下落当也不难。”

李师师颔首。

秦郎所言是那般道理。

然！

若是没有那般磨难，那位朋友就有很好的结果，就更好了，就更令人安心了。

“嘻嘻，秦公子，将来你若是娶了正妻，师师姐姐……怕也是要担心那般事了。”

“哎呀……，师师姐姐，我这也是为你问一问嘛。”

“……”

李素素悄然又是笑语。

话语间，直接迎来身边李师师的又羞又怒探手收拾，忍不住连忙躲闪着。

“那件事！”

“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秦钟讶然，观眼前打闹一处的青莲二人，也许……如李素素所言，但……那样的事情不会出现。

自己确定不会。

……

……

“落霞园！”

“秦公子，这就是你路上说的园子。”

“去岁陛下赏赐给你的园子，占地三百亩的大园子！”

“也太大了。”

“落霞湖，占据近一半的区域，如今下雨之天，想来落霞湖当有别样景色。”

“这场雨……还真是不小，现在还在下，算得上师师姐姐和我入直隶之地以来遇到的第一场大雨了。”

“这里距离白石书院盏茶时间？倒是不远！”

“秦公子，接下来师师姐姐和我们都要住在这里了？”

“……”

京城周边的道路经过整修，只要不是羊肠小道，皆平稳顺畅，从通惠河码头直奔城南落霞园。

雨势，还在，貌似又大了一些。

从车上一一走下，早有侍从取来雨伞挡雨，跨过大大的院门，向右一拐便是雨势不侵的曲折游廊之地。

放眼临近处，雨势滔滔，朦胧的水雾升腾天地间，别样的盛景映衬眼帘深处。

雨天之故，没有对落霞园俱细一观，只是听着途中秦公子所言，李素素已经别样期待了。

这样的大园子。

江南倒也有。

金陵周边就有一些豪富之人兴建大园子，还有淮扬之地的一些大商人，也兴建不少大园子。

自己去过。

却也只是去过，轮不到自己好好一观。

这个园子！

是天子赏赐给秦公子的！

不仅赏赐了园子，还有爵位？秦公子现在都是一等子爵了，还真是……厉害。

如今秦公子还没有参加恩科会试呢。

若然取中，就可以做官了，能得陛下赏赐，肯定得陛下欣赏的，做官肯定轻松些。

“城中也有府邸。”

“这里……也可。”

“看青莲你们的选择！”

“你们只是用过早饭，午饭还没吃呢，我也没吃呢。”

“想来厨娘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咱们先去用饭。”

“今儿下雨，先好好歇一歇。”

“明儿，估计雨势就要停了，去京城逛一逛正好。”

“青莲，林妹妹可是一直想着你的，知道你来了，肯定很欢喜。”

“顺便，再签几个合同文书。”

“你在江南的营生没有了，但……京城这里还有你的天地。”

“以前和你说过，我下江南的时候，路上也买了一份酱菜的方子，一些内容你也知道。”

“京城之内，眼下开了四家，名字……我都已经改过来了。”

“都是好人家！”

“以后……都是你的。”

“有一些营生在，平日里我不在身边，也不至于无聊。”

“你若是喜欢庖厨之类的事情，京城之内也有一些酒楼，或者百花大剧院、关雎的事情……你都可以去瞧瞧。”

“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不喜欢就放着。”

“……”

秦钟领路在前。

六月的雨，这一场憋的很大，论起来……落霞园内的雨天……自己还未见过。

书院的雨见了许多。

落霞园的蜿蜒游廊可以通向临近后罩房之地，足以无碍，抬手感受凉风律动。

现在都申时了。

当用饭了。

自己都饿了。

青莲她们……也只是用了早饭。

青莲之事，自己安排好了许多，青莲的性子……观之宁静天然，娴雅端庄。

自然如此。

但……相熟之后，就可知性情之下的活泼灵动。

在秦淮河的时候，总喜欢去集市上采买食材做好吃的。

还总是喜欢去金陵周围转一转，看一看山水景色。

自己的安排……也许合青莲之意，也许青莲在京城会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

“啧啧。”

“师师姐姐，我又羡慕了怎么办？”

“唉，师师姐姐运气真好，高邮湖坠水……都能够碰到秦公子。”

“做自己喜欢的！”

“师师姐姐，我也想做自己喜欢的怎么办？”

“嘻嘻，秦公子，你都把师师姐姐如此安排了！我呢？有没有安排我的？”

“我这次来京城，可是跟着师师姐姐的，而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去。”

“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哦！”

“要不……我在京城也开个素颜铺子？”

“金陵之地，素颜铺子就很不错，京城这里……应该也可以吧。”

李素素觉得自己心中又有点酸酸的了。

对于男子！

以前自己还比较喜欢听他们说一些漂亮话，听着很令人开心，后来……就觉得光说不做都是假把式。

秦淮河许多姊妹都吃亏在那些甜言蜜语上，是以……看一个男子是否值得，不只是要看他说什么。

还要看他做什么。

做什么……更为重要！

一路北上的时候，和师师姐姐闲聊，也有聊着京城的规划，要做些什么。

毕竟，坐吃山空？

依靠秦公子养着？

或者其它的？

非师师姐姐的性子，非不愿意，而是眼下没有那般必要，想着立下新的铺子，立下新的营生。

此刻！

还没等她们言语，秦公子已是将诸事安排妥当，还可以选择？这也……太令人钦羡了。

拉着师师姐姐的手臂，忍不住极力摇晃着，自己真的羡慕了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