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霁见她如此会说话，心中的气也烟消云散：“你若真心感激，日后便不要做那些小家子气的事情，我若是入了王府，可看不得那些争宠较劲的事！”

这显然是都把白若离从前的事迹给查清楚了。

白若离连连点头：“妾身一定铭记在心。”

南初霁站起身，准备离开，白若离连忙起身相送。

南初霁忽然转头，目光落在白若离的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怜悯：“跟了个老男人，委屈你了。”

白若离一愣，随即明白南初霁的意思，她心中暖乎乎的，这位南师妹虽然清冷，但心地善良，连忙笑道：“不委屈，老男人吃起来还是香的，南师妹不必担心。”

南初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留下白若离在原地，心中对这位未来的女主人充满了好感。

其实，只要大仇得报，妹妹与她都安康，那她也不必争什么宠爱与荣华富贵，做个本本分分的妾室，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萧玉绝直到夜晚才回到院中，月色如水，洒在他清冷的面容上，更显得他如谪仙般高不可攀。他走进屋内，若无其事地问白若离：“今天南师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白若离连忙将南初霁给她的药方递给萧玉绝，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南姑娘真是医术高超，人又美，心又善，王爷您真是有福气。”

萧玉绝被她那副星星眼的模样逗笑了，噙着笑意问她：“那你觉得，让南姑娘做摄政王妃怎么样？”

白若离心中一紧，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萧玉绝这么说，她还是有些难过酸涩。

其实她不是那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何况就算是那是样貌才情，与南初霁相比，也无疑是云泥之别。

可人的心若是完全能够由自己的理智控制，那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心中虽难受，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失落，反而更加灿烂地笑道：“好啊好啊，就让南姑娘做王妃！妾身一定好好向她学习，争取早日也能像她一样，成为王爷的得力助手。”

萧玉绝看着她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他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你不必勉强自己学旁人，南师妹虽然堪称女子表率，但你也有你的好。”

白若离靠在萧玉绝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萧玉绝的王妃了。

但她依然感激他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她抬起头，望着萧玉绝的眼睛，认真地说：“王爷，您对妾身的好，妾身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往后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萧玉绝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拥得更紧，语调带着微微的叹息：“你这样懂事，本宫，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白若离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心中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那个……若她不懂事的话……现在，或者是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也要被悄悄毒杀？

哦，不对，笑死，她体内本就有毒，都用不着别人动手，只要毒发的时候稍微关那么一晚上，第二天的尸体就凉啦！

若不是萧玉绝正好权势滔天，她又正好投胎技术太差命里倒霉，呵呵，碰上这种事情，非得把这男人的作案工具砍成一片一片的不可！

吹灭了烛火，白若离正等待着今日的蹂躏，却听他温和地问道：“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晚的男人有些不一样，居然愿意跟她盖着被子纯聊天。

白若离从未想过萧玉绝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准确的说，从未想过两人会这样平等的叙说生平琐事。

她想了想，轻声回答：“妾身小时候喜欢听娘亲唱摇篮曲，那时候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还喜欢跟若若一起玩，其余的就没有了……”

萧玉绝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那现在呢？”

“现在……”白若离的声音低了下去，“现在妾身喜欢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萧玉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本王会保护你的，也会把你的妹妹给救出来。”

白若离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她轻声说：“妾身知道。”

萧玉绝默了默。

她温柔的声音不带有半点故意的撒娇卖萌，就只是平平常常的说道：“王爷一言九鼎，想做什么事都能总有一天能办到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那您小时候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白若离问。

萧玉绝想了想，缓缓开口：“本王小时候喜欢骑马，喜欢在草原上无拘无束地奔跑，那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白若离想象着那个场景，不由自主地笑了：“那一定很自由。”

“是啊，很自由。”萧玉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可惜后来长大了，就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了。”

白若离听着他的话，心中有些感慨。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说：“王爷辛苦了。”

借他的势尚且这么不容易，他独自拼出势力，那难度可以想象。

萧玉绝道：“你母亲是江南人，我也会唱江南小调，只是不知是不是你母亲会的那一首，”

言罢，揉了揉她的头，低声哼唱起来。

白若离的眼皮渐渐沉重，最后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摇篮边，娘亲温柔的歌声在耳边回荡：“萝萝筛筛，小孩乖乖，娘亲绣衣，燕子飞来……”

睡梦中的少女眼角滑落一滴泪珠，萧玉绝轻轻地为她擦拭，然后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染泪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