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绝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白若离，声音中带着寒意：“你自己看吧。”

白若离接过信纸，看了几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膝盖发软跪在地上。

萧玉绝俯视着她，没有去扶，眼中仿佛凝结了千年的冰霜：“我最后再问一次，你与那姓徐的究竟有没有过私情？”

白若离的脸色苍白如纸，血色全无：“王爷，千真万确，我与徐状元从未有过任何私情！我可以指天发誓！”

萧玉绝的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他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既然如此，那就是那姓徐的一直偷偷倾慕于你了？”

白若离的心中咯噔一声，坏了，敢觊觎摄政王的女人，九个头都不够砍的！

却听萧玉绝似笑非笑道：“不如我做个好人，直接让你跟了徐状元。毕竟，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青梅竹马，总比跟着我这样一个暴虐无常的老男人要好。”

白若离的心猛地一沉，明白这一定是试探，果断拒绝，声音中满含坚定：“王爷，我不愿意。我白若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萧玉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明知道是眼前的女人在巧言善辩，还是情不自禁为她的回复而感到欣喜：“是吗？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蹲下身子，让白若离看清他认真的的表情：“念在你上次救命的恩情，我可以把你妹妹白若若给救出来，然后让你们一起被徐状元庇护。这样，你们姐妹俩也能有个依靠。”

在这话说出口的瞬间，他便感到了一阵心痛，这种痛楚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观察着白若离的反应，同时隐隐憎恨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情绪波动这么大。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她走了也好，没准那样就可以彻底戒掉她。

萧玉绝原本以为白若离会陷入深思，毕竟他提出的条件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然而，白若离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她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王爷，我不愿意。”白若离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如同山间清泉般透彻。

萧玉绝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若离会这么快就做出选择。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再劝，但白若离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倏然揽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轻柔而短暂，却如同一道电流，让人连心肝都酥酥麻麻。

猝不及防。

接着，她从腰间抽出一条面纱，轻轻一抖，那纱如同云雾般缭绕，缓缓覆盖在她的脸上。

戴上面纱的她，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美貌，那双清澈的眼眸透过轻纱，带着一丝朦胧的美，让人更加心动。

他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焦虑：“王爷，是不是若离的容貌已无法入您的眼，或是您已心有所属，看腻了我？我一定会努力恢复原本的相貌，只求王爷不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

接着就重重磕头。

萧玉绝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下意识地伸出手，托住了她磕下的头。

她的头磕在他握惯了兵器的粗糙掌心。

萧玉绝的眉头微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你这是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却听到白若离发出一声呜咽，仿佛是哭泣的声音。

他的脸色一变，手忙脚乱地把她揽在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白若离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豆大的泪珠砸落在萧玉绝的衣襟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呜呜咽咽地求他：“萧玉绝，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让人心疼：“至少，过段时间再抛弃，不要在对我那么好之后，就突然抛弃我……”

萧玉绝的心猛地一揪，几乎是从未见过白若离这般脆弱的模样，仅有的几次也是在极大的刺激之后，而如今却被他一句话挑成了这样。

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不会抛弃你的，你放心。”

白若离的眼泪却像是止不住，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能质疑萧玉绝吗？那样只会让恩宠流失得更快。

无论男女，若是在感情中主动问出“你还爱我吗”“真心会变吗”“难不成除了我以外，你永远都不会喜欢别人？”“你的承诺能保持多久”，都是永远的输家。

因为问出口的一瞬间，就只剩两种结局，一是失败之后被打脸，二是分开与吵架时，回忆太重带来的持续的疼痛。

萧玉绝见她不言不语只是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平生罕见的，有些懊悔自责。

她的父亲抛弃了她，母亲也离她而去，含冤而死。

他这样吓她，几乎是算得上残忍。

萧玉绝破天荒哄了白若离好一阵子，见她终于在泪水中渐渐平息，情绪稳定下来，才起身准备离开。

白若离虽然泪眼婆娑，却也不忘礼数，她站起身，轻声道：“王爷，您要走了么？”

萧玉绝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离开寺庙后骑上马，墨酒紧随其后。

马蹄声在静谧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脆。墨酒看着萧玉绝的侧脸，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您看是否需要对徐状元采取一些行动？”

萧玉绝眉头微挑，他知道墨酒的意思，冷声道：“文人臭脾气多，这种人若斩草不除根，恐成后患。”

墨酒点了点头，又试探问：“清官也杀吗？咱们，还从没对好人动过手，先刑再杀？尸身留着还是让狗吃了？”

萧玉绝反问：“你说呢？”

墨酒立刻低下头，恭敬地回答：“王爷之命，自然遵从。”

用最顶格的处罚杀了姓徐的！

马蹄声渐渐远去，净心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