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响彻整座城市，哈迪斯抬起头，就见一个高挑美艳的女神朝他跑了过来。

她扑到他怀里，兴奋地说：“陛下，我刚刚收到消息，阿佛洛狄忒和阿波罗回到了阿斯加德。”

哈迪斯怔了怔：“你说什么？阿佛洛狄忒？”

女神点头说：“她的侍卫说，她今晚乘船回来，但是没想到船出了问题，所以她现在正往阿斯嘉德赶。”

哈迪斯猛然醒悟过来：“我知道了。”他匆忙跳上马车，朝冥府赶去，一边问：“索尔呢？”

“我不清楚，”女神摇头，“阿波罗回来的消息，是他告诉我的。”

“好的，我知道了。”

哈迪斯跳下马车，径直冲进冥府，找到了赫拉：“赫拉，我想请你带我去见阿波罗。”

赫拉惊讶地问：“阿波罗？他不是已经……他回来了？”

“我不知道。”哈迪斯急切地说，“我只知道，他在海中遭遇了袭击。”

赫拉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立即带哈迪斯来到海姆达尔的神殿，通过水晶球召唤出了灵宝天尊的灵魂虚影。灵宝天尊的灵魂虚影非常模糊，看不出相貌。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是阿波罗曾经穿过的衣衫，只不过破损严重，沾满泥污，而且布料都湿透了。

哈迪斯伸手抚摸着虚影，低沉地问：“他在哪？”

灵宝天尊虚弱地咳嗽两声：“他、他被人绑架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绑架？”哈迪斯皱紧眉头，“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善意。”灵宝天尊虚弱地说，“我猜测是阿佛洛狄忒的敌人，她的竞争对手。”

“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你给予我帮助。”哈迪斯恳求道，“拜托你帮我找到阿波罗，并尽快救活他。”

“没问题，我一定尽力。但你得保证我不受伤。”

哈迪斯点头：“我保证！如果我的朋友受伤，我绝不饶恕。”

“嗯，这就够了，”灵宝天尊虚弱地说，“我还剩三年寿命，我不能白白浪费，你要好好照顾阿波罗，我要去寻找他的灵魂碎片，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如果有机会，请把我的骨灰送回我死亡的地方，埋葬在我父母的墓地旁。”

哈迪斯郑重其辞地答应了。

“对了，”灵宝天尊忽然说，“我记忆中还残留一丝阿佛洛狄忒的记忆，如果你想知道她为什么背叛你，最好去一趟亚特兰蒂斯，或许能找到线索。”

哈迪斯说：“你说的是亚特兰蒂斯？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认识亚特兰蒂斯没关系，”灵宝天尊解释，“亚特兰蒂斯的祖先是亚当和夏娃的后裔。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控制水元素，也是这片土地上唯一懂得创造的人。”

哈迪斯恍然大悟。

灵宝天尊又说：“阿波罗曾经是他们的继承者，但他们不愿意让阿波罗成为亚当和夏娃的儿子，因为这会让他们的后代堕落为邪恶的魔鬼，他们担心这件事情被揭穿。于是，他们设置了结界，阻隔了阿波罗与外部的联系。”

哈迪斯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说，阿波罗的灵魂碎片很可能被封存在亚特兰蒂斯？”

“没错。据我所知，亚特兰蒂斯拥有一扇门，那扇门连通着亚特兰蒂斯的内海，但凡想要进入那扇门，必须获得门前守护者的允许。”灵宝天尊说，“如果他真的是被困在亚特兰蒂斯，我们只能去亚特兰蒂斯才能救他。”

哈迪斯说：“我明白了，你休息一阵，等会再陪你一同前去。”

灵宝天尊疲惫地闭上眼睛，缓缓陷入了沉眠。哈迪斯坐在一旁，静静等候着。

不久之后，赫拉来到这里。

“你准备去亚特兰蒂斯？”赫拉问。

“是的。”哈迪斯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大海，“我得去确认阿波罗现在的状况。”

赫拉犹豫半晌，终于咬牙说：“好吧。我也去。”

哈迪斯转头，凝视着她。她坦然迎着他审慎的目光，说：“我跟你一起去。”

哈迪斯沉吟一下，说：“好，不过我们必须分开行动。”

赫拉毫不迟疑地说：“当然，你放心，我自己去亚特兰蒂斯，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哈迪斯说：“你一个人太危险，你可以选择跟我在一起，我派遣海妖陪伴你，如果途中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以及时保护你。”

赫拉拒绝说：“不，这次行动我一定要自己去。”

“为什么？”哈迪斯不悦地说，“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你误会了，”赫拉温柔地微笑着，“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我自己去，会更加便利。”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记住，我的安全由我负责，你不能擅作主张。”

赫拉露出欣慰的表情：“好的，谢谢你，哈迪斯。”

哈迪斯离开冥王城，独自一人向北行进。他的心里始终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他要马上赶到阿波罗失踪的位置，然后把阿波罗救出来。

第12章 我们要救活阿波罗，不惜一切代价

阿波罗的尸体仍躺在沙滩上，周围没有别的船只，他的头盔歪倒在一旁，头发凌乱地铺散在沙滩上。哈迪斯蹲下|身检查了他的尸体，阿波罗的嘴角溢出黑血，显然是刚死不久。他的右臂断裂了，左肩和胸膛也被锋利的刀刃割伤，伤口附近的肌肉已经溃烂流脓，甚至长出了绿色的毛刺，令人触目惊心。

这一切都是被阿波罗使用神剑时引起的。

阿波罗在神剑里注入了太阳神力，因此神剑爆炸的威力远超普通武器的杀伤力，即使有宙斯的祝福，恐怕也难以幸免。

哈迪斯抬起头，仰望着湛蓝的苍穹，仿佛看见那片蔚蓝的天空之上，有一颗巨大的太阳高悬。

他握住阿波罗的手腕，把他从沙滩上扶起来。

“你醒醒啊，阿波罗！你不要吓唬我。”他轻声呼唤着。阿波罗睁开了迷茫的眼睛。他看清楚眼前是哈迪斯，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伸出左臂，试图抱住哈迪斯。但是他的胳膊像断掉一般垂下去，根本无力举起。

哈迪斯扶住阿波罗的胳膊，摇晃了几下，阿波罗的左手勉强抓住他，两人紧贴在一起。

哈迪斯看见阿波罗的脸色异常苍白，眉头紧皱。哈迪斯说：“你怎么变得这么瘦，阿波罗。你受了很重的伤？我给你服药吧，吃了药你就会好起来的，阿波罗……”他拿出治疗伤势的丹药喂给阿波罗。

但是阿波罗却一口吐了出来，他痛苦地喘息：“我、咳咳咳……你、你别管我了，去把雅典娜带回来吧，她、咳咳，快点去找赫尔墨斯，告诉他我被囚禁在亚特兰蒂斯……”

哈迪斯怔了怔，说：“你怎么知道赫尔墨斯？他应该还没有离开艾泽拉斯吧。”

“我……咳咳，我在梦里看到了他，他对我说……”阿波罗的脸越来越红，“他说我们的父亲已经死亡了，我不能再留在地球，否则……否则我的妻子……就会被……”他突然停止了呼吸，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阿波罗！阿波罗！阿波罗！”哈迪斯大喊。他把阿波罗平放在沙滩上，急忙翻找他的包裹，找到了治愈伤口的药丸，塞进阿波罗的嘴巴里。

然而阿波罗已经没有吞咽功能了，药丸被迫卡在喉咙里，无论哈迪斯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用手拍打阿波罗的胸腹部，企图让他将药丸呕出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阿波罗！阿波罗！”

就在哈迪斯焦急万分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卷起了一小块金属残骸，落在了他的手掌上。哈迪斯低头看了一眼，那正是他曾经送给赫淮斯托斯的圣枪——尼禄之矛！

“这是阿波罗的武器！”哈迪斯激动地说，“阿波罗肯定被囚禁在亚特兰蒂斯！”

他立刻起身向亚特兰蒂斯飞奔而去。

哈迪斯抵达亚特兰蒂斯时，海姆达尔早已率军等在海岸边了。哈迪斯看见了亚特兰蒂斯城墙上的旗帜，它依旧代表着古老的黄金家族荣誉，但此时，在这座城堡的门楼上飘扬的旗帜已经换成了新的。

“这就是赫尔墨斯建造的亚特兰蒂斯吗？真美丽！”海姆达尔赞叹着。

“你们来得太晚了。”哈迪斯说，“这座城市已经易主了。”

众神闻言都吃了一惊，纷纷询问哈迪斯是怎么回事。哈迪斯把他听说的消息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道：“阿波罗呢？他的情况怎么样？”

“阿波罗的情况非常糟糕，他的内脏都受损了，尤其是心脏，破裂严重。他的肺叶也受损了，肺叶被一种强烈的酸性液体腐蚀，如果他再不抢救，恐怕活不了多久。”

“这不可能！”哈迪斯说，“他可是太阳神！”

“他的确是神，”海姆达尔说，“可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怪物。”

“什么意思？”

“当年阿波罗在阿尔忒弥斯的帮助下复原后，就继任了太阳神的职务。他对这份工作充满热忱，并且乐于奉献。但是，他太容易相信人了，这导致了他许多的失败。他虽然善良，但同时又是个愚蠢的傻瓜。当初，他就因为信赖阿喀琉斯才会被他骗，现在也是一样。他的心智完全被仇恨蒙蔽了，不懂得防备敌人的陷阱。如今他变成了一具半死不活的怪物，只能苟延残喘。他已经没救了。”

哈迪斯咬牙切齿地说：“他居然敢杀害我们的朋友，我不会饶恕他。”

“我理解你的愤怒，”海姆达尔说，“可我们必须先处理好阿波罗的后事。”

“你说得对，先救阿波罗，至少要保证他的性命安危，然后我才能跟宙斯算账。”

于是，他们匆匆赶往海王殿。

阿波罗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右臂耷拉着，似乎永远无法恢复。哈迪斯看到他凄惨的模样，不忍心地闭上了双目。

这时，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哈迪斯转头一看，是赫淮斯托斯。他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阿波罗，震惊地张大嘴巴：“这、这到底……”

“阿波罗受到诅咒，变成了怪物。”哈迪斯简单粗暴地说。

“什么？！”赫淮斯托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这怎么可能！？这是谁干的！？”他冲到床前，抓着阿波罗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但阿波罗毫无反应，赫淮斯托斯不禁崩溃地跪坐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哈迪斯沉默地走到窗户旁，看着窗外，眼睛湿润了。赫淮斯托斯哭泣着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有办法的……”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哈迪斯轻声说，“这就是真的。”

“不、不，陛下，您不能这样。我求您，求您想办法治疗阿波罗，哪怕让我做牛做马也可以。”

哈迪斯叹了口气说：“我当然会尽力的。”

“可是……”赫淮斯托斯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哈迪斯，“您不需要做牛做马，请您一定要拯救阿波罗。他是我的弟弟，我从小照顾他长大，我们两兄弟的感情很深厚。如果连阿波罗都死掉了，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只是个凡人，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会让他死的。”哈迪斯坚决地说，“我会治好他，即使付出生命。”

“谢谢您，哈迪斯！”赫淮斯托斯感激涕零地说。

“你快点离开吧，”哈迪斯说，“我们必须赶紧救活阿波罗。”

“好的，我现在就告辞。”赫淮斯托斯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停住了。

“对了……哈迪斯，有件事情我忘记说了。”

“你说。”

“亚伯罕·普瑞斯托的尸骨……已经找到了，在东边三百公里的海域。”

哈迪斯顿时脸色煞白。普瑞斯托的遗骨是由阿瑞斯的父母和他的妻子阿尔忒弥斯合葬的，阿瑞斯死后，阿尔忒弥斯便独自搬离宫殿。阿尔忒弥斯是雅典娜的姐姐，她的丈夫被阿波罗杀死了，而她则嫁给了哈迪斯，成为冥府的主神。按照冥界的规矩，阿尔忒弥斯不应该独占哈迪斯，可是宙斯却偏偏娶了她。这让整个冥府的人都对阿尔忒弥斯羡慕嫉妒恨，她不仅被称为美貌与智慧集于一身的女神，还拥有冥界最高贵的身份，是唯一配得上哈迪斯的人。

“我们会想办法把阿瑞斯送回冥府，”哈迪斯说，“但是，这个仇必须报。”

赫淮斯托斯点点头，离开了。哈迪斯转身来到床前，伸手抚摸了一下阿波罗苍白的脸庞。

“阿波罗，我向你承诺，我不仅会杀掉普瑞斯托，还会为你报仇。但是，我们必须等待时机。我刚刚去见阿尔忒弥斯，我恳求她让你的魂魄归位。可她拒绝了，她说，她已经决定要将你的魂魄留在这里。”

哈迪斯握拳捶打着胸口，难掩悲痛之情，“我们不能放弃他，我们一定要救活他！”

“没错，我们要救活阿波罗，不惜一切代价。”

赫淮斯托斯回到冥府后，立刻召唤众神商议此事。

“诸位，请问谁愿意帮忙寻找阿波罗的魂魄？”

“我愿意去！”众神齐声答道。

“那好，”哈迪斯说，“阿瑞斯和阿尔忒弥斯不肯帮忙，我也只好借助诸位的力量，寻找阿波罗的踪迹。但是，这次的事情非常危险，一个弄不好，我和阿波罗就可能遭到伏击，甚至丧命。我希望你们要考虑清楚，如果不想趟这趟浑水，现在就可以退出。”

众神互相交换了眼色，纷纷表示要和哈迪斯共患难。

哈迪斯欣慰地笑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明天早上就动身。”

第二天早晨，哈迪斯和几个主神离开寝宫，来到了海边的港湾。在海滩的一块岩石上，有两具巨兽般的骸骨，正是赫利俄斯和普瑞斯托夫妇的遗体。在他们旁边，有一个穿着金黄铠甲的英俊青年正在仔细查阅着这两副尸骨。

赫淮斯托斯看见这幅景象，心疼万分，他冲过去扑倒普瑞斯托，嚎啕大哭。普瑞斯托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根本没料到自己居然还活着。在短暂的失神后，他猛烈挣扎起来。

“普瑞斯托，别乱动！”赫淮斯托斯急忙制止住他。

“你们……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太危险了……”

哈迪斯说：“不要管我们，普瑞斯托，你先休息一下。”

普瑞斯托却依然剧烈挣扎，试图摆脱束缚。他的力气极大，赫淮斯托斯一时间拿他没办法。哈迪斯说：“波塞冬，你快点来帮帮忙，再这么下去普瑞斯托会受伤的！”

波塞冬闻言走了过去，拉起赫淮斯托斯。两人同时使劲，终于将普瑞斯托压制在原地。

“你先躺在我怀里休息吧。”赫淮斯托斯扶住普瑞斯托。

普瑞斯托却奋力甩开他的手，怒吼着说：“滚开，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

“普瑞斯托，你别固执，我们是真心想帮你！”

“你们不要假惺惺的，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想落到你们手里。”

“我们当初并不知道阿波罗杀害你的事，所以才没有保护好你的遗体……”哈迪斯叹息道。

“闭嘴，别提我的名字，”普瑞斯托愤怒地叫道，“哈迪斯，你是我的仇人。”

“普瑞斯托，我知道你憎恨我，但是，你不应该恨你的妹妹阿尔忒弥斯，”哈迪斯严肃地说道，“你的仇，应该由你自己去解决，她只是因为爱你才那样做。”

“我什么都没做错，我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普瑞斯托咆哮着。

“普瑞斯托，这不是惩罚，”哈迪斯说道，“你从来都没错，你只是做了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并没有酿成任何苦果，你又有什么理由怨恨呢？”

“没错？哈迪斯，你说我没错，那你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普瑞斯托，”哈迪斯缓缓说道，“当年，你的父母是怎么被杀死的，你忘记了吗？他们是被宙斯派人暗算而死的，我们的父神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