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

关上门，白陌没好气的嘟囔。

“臭呆鹅！坏呆鹅！笨呆鹅！每天只想着欺负我。”

她都十万岁了，怎么可能还会和小孩子一样去踩水坑玩。

绝对不会！

“……”

“不过话又说回来。”

白陌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一个小水坑。

“踩水坑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除去小孩子外，不止一次看到有很多大人也在踩着玩。

那东西又脏，又滑，还很容易滑倒摔伤，有什么好玩的？

白陌表示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去玩！

更是果断绕过面前这个水坑，表示不屑多看你一眼！（坚定！）

“……”

三米位置，又有一个水坑。

不对啊！刚才还没有的！

白陌很确定，刚才这里肯定是没有水坑的，不然她也不会自信说出不……玩……

“咳咳……灰蛇！你什么意思！？我看起来很像是会去踩水坑的人吗？！”

白陌不满看向四周空荡的路面。

但很显然，没人会回应她。

白陌甩的这锅……不怎么精妙。

至少灰蛇应该不会无聊到造水坑给白陌踩着玩……吧？

应该不会吧？

……

冬天啊，前不久刚下完雪。

但下雪后又回暖了。

初雪降临，很美，天地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

可是初雪消融之时，却又是冬天最难受的一段时间。

寒风吹，大地之上到处都是被淤泥染黑的积雪，白色的美景不复存在，反而更像是一幅被毁掉的画作。

为什么不能踩雪坑？因为有些雪融化为水，可有些不是雪，而是冰。

融化的水在水坑边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

虽然很微妙。

可要是有人欠欠的一脚踩进去，这点微妙足以破坏平衡，让人摔个四仰八叉。

“……”

额……

白陌站在第三个水坑前。

她在想……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三个水坑这是天意！所以……踩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看一眼四周。

好，呆头鹅没有偷看。

灰蛇也没有！

白陌嘴角勾起一丝窃喜，上前一步对着那雪坑轻轻的一脚。

我踩！

“诶？”

“完……”

刺溜！一声。

白陌只感面前画面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躺了下去。

好在白陌不是普通人。

眼看要一屁股坐在水坑之中，千钧一发之际单掌猛然拍地，整个人腾空而起，伴随一同起飞的玩偶身形自空中反转一圈后，稳稳落地。

“好险。”

接住背篓，白陌保持着落地后的帅气半蹲动作，将天空落下的一个个即将香消玉殒的玩偶接住。

“呼~！好在没搞砸，不然被呆鹅知道自己因为贪玩弄坏了客人的商品，一定会被教训的。”

擦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玩偶，白陌松了一口气。

可正在此时……

咣！

“哎~！”一个飞的有些过高的玩偶在白陌放松警惕时，偷袭！直接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白团子脖子一缩，惊呼之余也不忘了快速伸手，将这个眼看要蹦飞的邪恶玩偶接住。

“唔~真调皮，这个一定是呆鹅做的！”

拿着玩偶嘟囔一句，白陌顺手将其放回原位。

站起身，重新背起背篓，目光却下意识看向了逐渐阴沉的天空。

“又要下雪了？”

既如此，白陌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走在路边，周围时不时会有人经过。

是的，有人、

是在三万年前出现的。

可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真实吧。

毕竟只有美景，没有生物，也怪冷清的。

转过一个弯道……

“我看看，维尔太太家……”

对于小镇，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属于闭着眼也能找到路。

没几分钟，白陌便敲响了一座小院的房门。

“谁呀？”

里面响起一个年迈的声音。

与之一同响起的，是不急不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我，维尔太太，我来给你们送订购的商品来了。”

“哦，小白啊，我这就来。”

房门被打开。

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面带慈祥的微笑，缓步自屋内走出。

“维尔太太。”

拿出一个玩偶，白陌将其送到这位老人面前。

“这是您前几天在我们那边订购的玩偶，三十厘米大小，小白兔，耳朵短一些，圆一些，还要绣上您孙女的名字。”

“您看看怎么样，还满意吗？”

“哦？”这位老人明显耳朵已经不好用了，不过却可以听清白陌话中的意思。

接过玩偶甚至都没看一眼，便笑着点头。

“你们我还不放心吗，孩子都喜欢你们的玩具。”

“不过……”这位老人有些狐疑的看向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孩。

“小白啊，为什么老婆子我感觉你好像活了很久的样子。”

“啊？”白陌一愣。

但面前之人很显然会错了白陌这个反应之中的意思，急忙摆手。

“别在意……我老糊涂了，最近见到你总是会回想起一些……好像我还是一个小丫头时，就经常跑到你的小店中缠着你给我讲故事的过往。”

“不过那又怎么可能呢，你那么年轻，而我却是一个老婆子了。”

摇了摇头，或许大部分老人都是这样吧，老了，明明有疑惑，却也不想麻烦这些年轻的孩子。

所以总是会说：

“老了，不中用了，你也别见怪，就当是老婆子我给你开了一个玩笑。”

说着，她将玩具收好。

“那丫头看到礼物一定会很开心呢的。”

“她可心心念念好久了。”

老人转身离开了。

很显然她并未在意自己所说的那个错觉。

可是……

她并没记错，小时候，维尔还是个小丫头时就是最能闹腾那个，经常跑过来缠着自己。

自己还送给她过一个发卡。

而那个明显是小孩子用的发卡，此时正卡在那头花白的秀发之上。

她们是圣痕计划的数据，却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人生，过往，以及家人。

可很快，这一切都将结束了。

灰蛇是有意避免了白陌和幽兰黛尔长寿不死这一点的，所以即使是从小跟在白陌屁股后面长大的小孩子，也不会在意白陌不老不死这一点。

这是她们诞生时的底层数据。

可是如今，维尔能发觉，就证明这个世界已经到极限了。

又或是说……

“灰蛇出问题了吗？”

熟悉的冰凉落于鼻尖，将白陌从失神中唤醒。

“下雪了。”

将背篓抱在怀中，让玩偶不会被雪花打湿。

白陌加快脚步。

一家一家，将手中的玩偶送给她们，送到每一个孩子的手中。

直至最后，白陌手中只剩下了一个玩偶。

这一家有些远，可以白陌的速度很快便会抵达。

可当她来到小镇边缘时，却愣住了。

“怎么……到这里了！？”

白陌看着小镇之外，边缘位置已经成了一片虚空的深空。

“怎么会？”

白陌记得昨天深渊距离还很远，怎么一早就到这里了？

“难道……”

“世界消散的速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