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语
作者:飘荡84 | 分类:古言 | 字数:11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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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异状
“排忧解难?那儒霖侯倒是说说,你如何解本王的忧?”稷王此时才稍微消气。
赵立怀今日来本是要与王爷商量一下如何对付澹台靖,可排忧解难他却是没办法的,可女儿说了,他又无法反驳。
稷王见儒霖侯呆愣着,冷哼一声,“真是个废物!”
“王爷,父亲曾与我说过,国师之力能借上最好,您的亲妹是威远之妻,这个关系一定要用起来。”美人赵氏安抚着稷王。
“我那皇妹自从嫁人便不与我一条心了,本王没少找她,可她就是不答应游说威远加本王一方。”
“殿下,您是威远舅兄,您完全可以越过公主,直接找威远。何况女子不参与政事,您越过她不算无礼。”赵美人多年受其母教导,这内宅龃龉、后宫争斗那是信手拈来。
“那……我明日再去试试。”
“再则,殿下,国师若是成为您的助力,他仍旧是国师。若他成为您的阻力,那便……叫他成为一个死人。”赵美人说此话时面容娇媚,好似这话不过普通家常。
“可……国师乃是灵尊之境!”稷王大惊,他从来没想过要杀死国师。
“臣妾侥幸得到一枚毒丹,只需燃灯,将此丹化在烛火中,便可使人中毒。且中毒之人三日之内便会修为散尽,届时,王爷您想杀他,还不容易?”赵美人说完,捂着唇浅笑着。
“爱妃竟有此等好物!”稷王大喜,一把搂过美人亲了其面颊一口,全然不顾儒霖侯还在房中。
“呃,恭喜王爷得女中诸葛相助!”赵立怀谄媚地拱手而笑。
“哈哈哈,此女子亦是岳丈亲女,儒霖侯同喜同喜,哈哈哈哈哈……”
很快儒霖侯出了王府回到自家,赵美人献计有功,这夜被稷王留在寝殿。
赵玟启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听手下人禀报稷王府发生之事。
赵玟启如今地位斐然,不是因为岳父钟君修的实力,而是因为他自己。
东神盟所属奇宝斋,表面上是拍卖行,实际上各国辛秘也由奇宝斋的人负责收集。而赵玟启被敖俊夫妻赏识,便以凡人之身成为了奇宝斋二管事,专门负责竞天国内的消息集散。
而他面前禀报的手下也不是普通人,而是金腰虎蜂一族。
金腰虎蜂一族最善追踪打探,且因其外形普通,不会被人注意。成年后的金腰虎蜂若修为晋升至玄级以上,皆可自由变化身形,躯体可大可小,十分方便。
赵立怀拍了拍小儿的屁股,在哄他睡觉,这些日子娘子辛苦,所以哄孩子睡觉的活计他便抢了过来。
“所以,你猜测那赵侧妃所说的毒丸,很可能是迷灵之毒?”赵玟启接掌消息集散的差事后,敖俊便将记载自家过往和各国辛秘的册子给了他。所以,这迷灵之毒的用法、后果和医治方法赵玟启皆看到过。
“很可能。”金腰虎蜂今日没化身,只以原身回话。
“这事儿要禀告盟主和夫人了,这迷灵之毒本该是望天大陆的东西,这赵美人是如何得到的?她背后是何人……严查美人赵氏,她身边的下人一个也别放过。”
“是。”金腰虎蜂飞出赵府。
钟灵秀见相公说完事,便进了书房。
“娘子。”赵玟启笑着看向钟灵秀。
“孩子可睡了?”钟灵秀也笑着上前要接过儿子。
赵玟启没松手,而是继续抱着,“睡了,他一见我做事就困。”赵玟启继续拍着小儿的屁股。
“回房吧。”钟灵秀扶着相公的胳膊。
“嗯。”赵玟启一手托着儿子,空出一手拉住娘子的手,回了卧室。
“娘子,如今你出了月子,可能服用丹药了?”赵玟启收下了盟主夫人赏的凝元丹,他一直等到现在,就是想等夫人一起。
“我问过轻尘,她说服用丹药不会影响我给儿子喂奶。”说到此,钟灵秀面上一红。
罗轻尘特意交待孩子要由母亲亲自哺乳,一来加深母子感情,二来孩子吃母乳对母亲的身体大有裨益。所以钟灵秀一直亲自喂养,没有请奶娘。
“那就好,我如今担着东神盟的差事,恐怕这肉体凡胎经不住事儿,所以……”
钟灵秀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那今日咱们就服用丹药吧,其实……相公你不用等我的。”她也认同相公所言,罗轻尘和敖俊是他们夫妻的大恩人,相公为东神盟做事,也是一种报恩。
“我想等娘子一道。”赵玟启轻吻了钟灵秀的唇,眼中皆是宠溺。
钟灵秀红着脸,感受着夫君的爱。
这一夜,赵玟启夫妻俩服用了改良过的凝元丹,次日晨起,夫妻双双晋升赤灵之境,正式成为幻灵士。
迷灵之毒的出现,第二日敖俊夫妻便知晓了,同样的,预计被下毒的鞠慕渊也得了消息,这消息还是赵玟启亲自登门告知的。
鞠慕渊不担心自身,倒是担心起徒儿威远。
当初威远娶妻,他本是不愿的,可徒儿年幼失孤,好不容易爱上一位女子,他不忍拆散。多年来公主也是个不错的,从不曾指使威远做事,反倒凡事听相公的。
第238章 异状
可如今……希望公主能保持初心,不会背叛威远。
当然,鞠慕渊从不怀疑威远的忠心。
赵玟启走后,鞠慕渊传来了威远,也叫上了闲王。
澹台靖听国师说完此事,眉头紧皱。
威远则是面无表情,他深信自家娘子不会背叛他。
“咱们可要防范?”澹台靖见对面师徒皆无表情,有些着急。
“国师殿无传召不得妄入。”威远看向闲王,“王爷尽管放心。”
“可……”澹台靖本想说公主的事儿,可最后却改了口,“不知此殿内下人心性如何……”
“国师殿伺候的人不多,师傅一应事务皆是我亲自准备,闲王尽管放心。”威远知道澹台靖是为了师傅好,可他仍不喜闲王怀疑自家娘子。
“那就好……”澹台靖闻言,只尴尬地摸摸鼻子。
“徒儿。”鞠慕渊半晌了才开口,“为师本打算离开竞天,这国师一位,原是想请陛下赐予你的。”
“师傅,威远只愿一辈子伺候师傅。”威远闻言,噗通就跪下了。
“快起来。”鞠慕渊忙扶人,可没将人扶起。
“师傅,徒儿只要师傅。”威远此言时眼圈通红。
“好,好,那为师就带着你一起去东神域。”鞠慕渊再不多说。
“徒儿叩谢师傅。”威远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快起来。”鞠慕渊笑着。
威远笑着,闲王则远远看着。
这日晌午,威远果然见到了稷王殿下。不过二人相谈并不欢喜,稷王当着威远的面将桌子掀翻。而这事儿,很快就被皇宫内的陛下知道了。
“蠢货!”皇帝澹台祉大怒,“就算不能拉拢国师的人,那也不能与国师不合呀!我怎么有这么蠢的儿子!”
刘文在一旁两股颤颤却不敢多言,他心中祈祷着:“千万别问我,千万别问我!”
“刘文!你说!我这个长子怎么如此蠢钝,连他母妃都比不上!他是不是不是朕的儿子?”澹台祉此刻开始怀疑贵妃是否给自己带了青青草原。
“陛下……”刘文又是“噗通”一声跪倒,“陛下,贵妃娘娘岂敢祸乱宫闱,不过是稷王殿下多年被您和贵妃保护着,心性幼稚了些。”
“哼,你是说朕对他保护的太好了?”澹台祉手中茶盏刷地飞出去,不过刘文离得远没砸准。
“啪嚓”一声,茶杯破碎,刘文额角冷汗滴落,“奴才是说贵妃宠子如杀子,闲王多年受人打压,倒是心性坚韧。”
“闲王……”澹台祉听到闲王两个字,却不似往常一般厌恶。
“是,陛下,昨日闲王派人送上的鲜果子,您还不曾过目呢。”刘文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
“几枚果子有什么好看的,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澹台祉一脸嫌弃。
“陛下,方才奴才看了一眼,那果子香气扑鼻,想必差不了,要不您尝尝?”刘文小心翼翼。
“这两日胃口差了很多,拿来朕开开胃吧。”澹台祉掸了掸衣襟。
“是。”刘文如蒙大赦,迅速退出正殿去取果子。
不多时一盘鲜嫩的果子放到了皇帝面前。
“这……这是灵果?”竞天不比靺鞨,灵植少有,这灵果子更是难得。
“奴才看着像……”刘文兀自点头。
澹台祉拿起一枚果子,看了看,闻了闻,又舔了舔,这才开口咬开果子外皮。
“嗯……好吃!”澹台祉发现这果子可口异常,且果子入腹,身心舒畅。
“陛下觉得如何?”刘文小声地问。
“不错,不错!”澹台祉吃开心了,几枚果子很快吃尽了,“怎么这么少?去,告诉澹台靖,这果子多送些来!”
刘文抬手擦了擦冷汗,“陛下,这灵果难得,想必闲王得到的果子,皆送来了。”
“你怎么今日竟替澹台靖说话?你被他收买了?”澹台祉玩味地看着刘文。
“奴才是陛下的奴才,自然是谁对陛下效忠尽心,奴才向着谁。”刘文微笑着,“若是哪日稷王殿下也送来灵果、丹药,那奴才必定为稷王说话,毕竟只有陛下长生,奴才才有靠山。
再则,稷王外祖家家大业大,送几枚灵果子、丹药之类的应该不费事,毕竟闲王虽说记在皇后名下,可毕竟皇后的娘家,不会随便供给闲王金银。”
刘文的话似是在为稷王说,可澹台祉总觉得心中别扭。且有刘文这番话在,他便思索着稷王自封王后,除了他寿辰外再没送过东西入宫,且那些寿礼,也皆是金银俗物。刘文有句话说得对,稷王的靠山大过闲王许多,可闲王都能想方设法送灵果进宫,稷王为何什么都不送?他把金银都花到何处了?
“来人!”澹台祉眯着眼,盘算着。
“陛下。”有护龙卫上前。
“去,查查这些年稷王有多少产业,每年进项是多少,这些金银他又花在何处了。”
“是。”护龙卫快速去了。
刘文未出言,只浅笑着伺候在陛下身边。
护龙卫用了三日,将一叠账簿送到了竞天皇帝面前。
“陛下,这些是稷王封王后,历年产业进项的账簿。”
“直接告诉我结果。”澹台祉看着那厚厚的账簿,心中微凉,看来这个长子的产业,比自己的私库都丰厚。
“是。稷王每年产业得金约百万两上下,但……”护龙卫顿了顿。
“直说。”澹台祉眉头皱起。
“但,贵妃娘娘的兄长王大人,利用手中职权与稷王名声,每年敛财数目巨大,且这笔财有八成进入了稷王府。”
“八成有多少?”陛下后牙紧咬。
“约三百万两……黄金。”
澹台祉此刻暴怒,国家税收一年也不过五百万两,还是白银,自己这儿子,一年竟收纳贿赂便有三百万两黄金!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来人!”澹台祉此刻想到的是抄家!
“陛下息怒!”刘文立马跪地劝慰,“陛下,不如给稷王一个机会,只要他将家财献给陛下,念在殿下是您长子份儿上,您给稷王一个机会……”
“呼……呼……”听了刘文的话,澹台祉长出几口气,“宣旨,稷王心怀百姓,念国内今年旱灾严重,其愿献出全部家产为百姓尽一份力,特此表彰。”
刘文得了圣旨忙道:“奴才遵旨。”
不多时,稷王府门前,百姓拍手称赞,“稷王心善呀!”
可被表彰的稷王则是懵在了原地,“怎么回事儿?什么献出全部家产?心怀什么百姓!”
“王爷,您接旨吧。”刘文微笑着将手中圣旨递了过去。
“不是,刘文,我父皇为何突然下旨?本王没说过要晋献家产呀!”
“王爷,这旨意是陛下下的,奴才也不知圣上心事呀。”刘文摇了摇头。
“也对,你个伺候人的太监知道什么!”稷王说完,全然不顾刘文变黑的脸色,起身就夺过圣旨,“这写的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