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缘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也没有说过于纠结，而是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少数人就可以左右未来么？”

“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没看我将人体的构造交给天卫府，可是现在并没有推行开来。”萧明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的你意思的，你是想说要依靠众人的力量才能够做出有意义的改变，我想你应该是认同本源进化论调的人吧。”

“本源进化论调。”楚随缘想了想说，“你这个称呼确实是有意思，没有错，自古以来关于力量的终极争论不休，各方都在思考，探索，有相信远古神魔的，他们试图将世界恢复成那个时候的样子，借助某些道具，方式来让自己变成神魔，从而主宰整个世界。”

看了一眼地上沈一峰的尸体，楚随缘继续道：“也有相信六道轮回，三界轮转的，他们觉得那套体系是最完美的，上下之间有着一种相对平衡的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失败了。”

萧明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他是认同的，楚随缘口中的两种情况虽然原因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所以如今的华夏，或者说这个世界不能够重复之前的道路，虽然那条路看起来有很多可以总结的经验教训，只要小心些避免犯错，至少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平衡，华夏目前最不想受到的就是战乱的纷扰。

天卫府内部的矛盾应该也是在这里，为了走上什么样的道路而争论不休。

不过对此他的兴趣不大，他无法说哪一种可能性更好，因为不管走上哪一条路都有着巨大的风险，都会有所牺牲，区别是一个有经验可以借鉴，一个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一个牺牲的是大多数普通生灵，一个会涉及到修者自身的利益。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已经拥有的想要放弃很难。

楚随缘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对么？”

萧明没有否认：“灵力的减少，修炼资源的匮乏，虽然一直都在说华夏的气运永恒，阴阳界互相支撑可以形成循环，但我总觉得不靠谱。”

“本来就是一个骗局。”

“你什么意思？”

萧明一个机灵，隐约间感觉到可能要听到非常不好的消息，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着这几句话的含义，忽然间不寒而栗。

楚随缘抬眼看向天空，伸出手遮挡着那并不刺眼的眼光：“其实不管相信什么都好，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猛然间，萧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道：“阴界怎么了，你们利用上古仙人遗迹做了什么？”

楚随缘摇了摇头道：“这些和你的关系已经不大了，你不是应该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你说话么？”

萧明一愣，确实，他刚开始一直防备的就是这点，可是后来随着楚随缘抛出一个有一个诡异的话题而淡忘了，他下意识的顺着楚随缘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尸体。

沈一峰的手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发光，释放出的一条线链接在自己的手臂上，光芒微弱，没有任何力量波动，所以萧明在被分散注意力之后根本没有察觉。

“这是什么？”萧明有些慌乱的缩回手，可是那光芒已经印刻在他的手臂上，他撕开衣服，肩膀下方的位置出现了一枚山河相间的印记，隐约间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神位，或者说神性。”楚随缘笑容灿烂，看的萧明很想要给他一拳。

“我大概猜到了，只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我？”萧明确定这一切都是楚随缘做的手脚，刚才那青鳞虎啸刀只是掩护，他一定对于神位这东西了如指掌，所以才会操控随心。

“老狐狸呀，这一切都是早有算计的。”

萧明很难不去这样想，此刻的楚随缘那脸终于结束了的表情骗不了人，那是发自内心的，他很懊恼，随着天幕的出现，他种种依附于灵力的神通都无法施展，否则如何会被这个老家伙骗过。

可是这个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让自己拿到这个神位，这玩意有这么可怕？

很显然，神位这玩意如果真的是什么无价之宝，天卫府是不会这样做的，按照他们的一贯作风，凡事都要内部讨论，不同派系之间为了利益辩论出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结果。

所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会出现一定的交易置换。

但这玩意明显不是，楚随缘脸上的笑容只有一个意思。

这东西终于按在他身上了。

“耻辱，这是耻辱呀。”

被如此算计，萧明很不爽，可是有无法停止思考，所有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执行的，难道说最初这就是萧瀚把自己弄来的目的么？

“我们已经无法理解和思考神位的具体作用，毕竟随着三界六道的规则崩坏，这玩意的效果变得很诡异，也变得残缺了。”楚随缘笑着解释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不同的神位作用不同，简单来说就是一份工作，沈一峰的神位大致上就是维护清源市的规则吧。”

“维护规则？”萧明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楚随缘耸了耸肩道：“根据我手中的资料来看确实是这样的，至少在三界六道规则稳定的时候神位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责任的枷锁，如果失职的话就会被处罚，上面或许也会知道，但三界六道都已经不在了，自然没有人监管，或许有，看起来沈一峰似乎就避开了，但他死了。”

楚随缘笑着看向萧明，笑容中满是嘲讽。

“我……”萧明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清晰，显然，他需要承担这个神位的麻烦，原本天卫府对于沈一峰是另有安排的。

这买卖真的是亏到姥姥家了。

萧明如是想着，但却并不后悔，沈一峰这种人，天刀门这种地方，存在一天都是对他的侮辱，只是这玩意究竟有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