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兵马已经清点完毕，十万大军在启都郊外集结，所有人都以为大启和北曌要因为那个黎州刺史再次开战了。

可今日黎州传来的消息又震惊了所有人。

北曌的人，把那叛贼赵凭川给杀了，还把尸首送回了黎州。

承恩殿。

萧祁的神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看着从黎州传来的一封急报，似有些意外。

傅昭年立在案前，神色也有些怀疑。

“陛下，北曌此举不合常理，若不是有暗谋，便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萧祁自然也想到这点了。

但是北曌不想开战，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若不是赵凭川的事，他也不想在此时对北曌用兵，一来他初上位，中央之事还需费心费力，黎州不是当务之急。二来嘛……

他看了眼有点僵硬地立在傅相身旁的苏慕宁。

是因为傅昭年也在这里，她便觉得不自在了？

苏慕宁和傅昭年早朝之后一起被留了下来。

她一听就有些奇怪，平日里，萧祁要留她的话，自然不会再见别人。要和大臣议事的话，也就不会留她。

为何今日要她和傅昭年一起留下？

她想不明白，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

萧祁看出了她的不安，脸色微沉。他今日要知道，苏慕宁的心思，是否如传言那般？

“安乐，过来。”

苏慕宁脸色一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傅昭年也似一怔，觉得从陛下的这句话里听出来一种难言的亲密。不似对臣子，倒像是男人对女人那种。

萧祁却一直看着她，微挑着眼角，他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又重复了一遍。

“过来。”

苏慕宁自然是听清楚了。

可是，不，她在心底有些惊恐地说着。

他不可以在傅昭年面前……

萧祁看她依旧没动，但看过来的眼中全然都是脆弱和哀求，便心中一软。

笑了笑道：“过来帮朕研墨。”

研墨？

苏慕宁闻言便松了口气，慢慢朝他走去。

傅昭年心中的异样越发浓烈，他垂首蹙眉。

她离得有点远，萧祁不太满意，便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

苏慕宁暗自咬了咬牙，一步步挪了过去。

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果真研了起来，萧祁嘴角勾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这才回了傅昭年的话。

“既然北曌把朕要的送回来了，还替朕处置了叛徒，朕也不好在此时出兵。黎州经此之乱，赵家留下的烂摊子还需好好收拾，百姓的伤痛也需好生安抚。”

傅昭年想的也是如此，立刻道：“陛下所言极是！”

若战事不起，百姓便能过安生日子。于黎州才是好事一桩。

“黎州新任刺史之人，朕觉得那陈奕就可，傅相便去宣旨，让他前去上任吧！”

“臣领旨。”

傅昭年以为萧祁会让他立刻退下，但他却没有继续开口。

苏慕宁听他决议黎州之事，一时也有些出神。直到萧祁将手搭在她的腰上。

她浑身一颤，往前躲了一下，惊慌失措的连砚台都打翻了。

她连忙跪下。

“陛下恕罪！”

萧祁的手摸了个空，微眯着眼看着她，心中却已经确定了。

傅昭年也闻声看了过来，正想开口就听到陛下似有些冷淡不悦道：“傅相退下吧！”

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跪着的苏慕宁，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转身离开。

“臣告退。”

傅昭年一走，萧祁便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刚刚为什么躲？朕碰不得了吗？还是在傅昭年面前碰不得？安乐不会是喜欢他吧？”

苏慕宁一听就揪紧了心脏，面上极力的不动声色。

“陛下，臣是男子的身份，臣只是怕被人知晓，会污了陛下的名声。”

萧祁睨着她，抬着她的脸。

“安乐什么时候如此关心朕了？”

她垂着眼，有些不敢看他。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她以为这些小伎俩能糊弄自己？

刚刚明明就是她故意打翻了砚台。

她怕傅昭年发现此事。

萧祁没有揭穿她，将人抱到膝上。似随意道：“安乐不必担心，傅相是个极为严正之人，他就算看到什么，也不会往外面传一个字的。”

苏慕宁闻言紧张的手心也出了汗，她暗自攥着衣袖。

小声道：“陛下……”

萧祁却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满道：“那日你在相国寺难得主动，却只有那一次让朕如此高兴。朕细细回想，便觉得是有外人在的原因，不若以后朕每回召见你，便让其他人也在场好了？”

她在他怀里微微颤抖起来。

他有些残忍地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傅相是百官之首，不如从他先开始？他那个板正的脑袋里面，怕是也没装什么风花雪月。安乐，要不要猜猜看，到时候他还会不会和平时一样正经？”

苏慕宁已经流汗了，背脊都有些发凉。

傅昭年绝对不能知道。

她不想他厌恶唾弃自己。不想他看到这个恶心的自己。

萧祁见她不说话，突然一把推开了她。

语气很是冷淡。

“走吧，一直木头似的也叫人厌烦。改天朕有兴趣了，再玩些刺激的新花样。”

苏慕宁听懂他的意思了，他该不会真让傅昭年在外面……

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副不敢走的样子。

萧祁眸中暗暗闪过一丝狡黠，却故意冷淡不悦道：“你怎么还不走？”

苏慕宁脸色很不好，有些畏惧的看着他。声音也有些可怜。

“陛下说的是什么？”

什么刺激的新花样？

让别人看着？

他状若无意道：“安乐一直无半点主动，朕觉得有些无趣啊！”

她闻言便默然垂首，神色不明。

看她半天不说话，萧祁便催促道：“安乐王还不走？朕要用午膳了。”

苏慕宁便只好慢慢抬脚往外走，萧祁一直紧紧盯着她。

她只走了几步，还未到门口便停了下来，只见她捏着衣袖蓦然转过身。

萧祁耐心地等着她开口自己说。

这种感觉像在熬鹰。

她不安、挣扎、煎熬、但最终会臣服。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涩。

“……陛下……”

萧祁看着她有些温和地引导。

“你说。”

她褪去一贯的冰冷，眼角都红了。那般惹人怜爱。

“……陛下，臣……今夜可以留下吗？”

萧祁沉眸看着她，竭力忍着眼中的欲望，忍着向她冲过去的冲动。

他声音有些暗哑。

“过来。”

她便走到他面前，还似有些不安和局促。

他问道：“安乐，你要怎么做？”

苏慕宁只犹豫了一下，便俯下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萧祁顿时觉得后背窜上一股酥麻，从尾椎一直到头顶。从唇畔一直到指尖。

这滋味该死的美好，他食髓知味，他欲罢不能。

她却只想浅尝辄止，萧祁哪里还能忍受她离开。便将人按在了怀中，又按在了宽大的龙椅上。

她有些喘不过气，脸上一片潮红。

待他吻到脖颈的时候，她便微喘着带了些哭腔。

“……陛下臣不想被人看着，臣不想被人知道……”

萧祁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些，他都要着火了哪能顾得上这些话了。

浑然一副昏君的模样，色令智昏，含糊不清。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他又不是变态，喜欢被人看着房事寻求刺激。本来就是吓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