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一会，邱小芳表情有些为难的开了口：“有一个，但是我不太好意思。他只是我娘家舅舅的朋友，因为舅舅的缘故，人家很照顾我们家里。”

邱小芳家里现在是弟弟上学的路上，因为回家的时候下雨了，不小心脚滑摔骨折了。但是镇上的医院说没办法处理，得去县里面的医院，可是家里面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就只好把人带回去家里面找的土医帮忙处理着，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本来隔壁山村有一个老中医的，但是老中医去年没了。是高寿走的，属于是喜丧的了。

然后家里面就想办法攒钱，实在是小芳每一封信都在问家里面的情况，然后是小芳的妹妹，偷偷在信里面夹了她写的小纸条，小芳才知道的事情。

这个钱，要她们自己家里面攒出来，小弟的腿可能就等不到那个时候来了。

邱小芳见过山村里面，因为打猎或者是下雨天还得出门的情况，然后摔伤了腿的人，有人是全好的，也有人走路是一瘸一瘸的，还有人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脚有问题，但是一到山林的雨季，那家也是在不停的煮止痛的草药汤。

邱小芳不愿意去想自家小弟变成那个样子，她家里确实是抵不住爷爷奶奶的压力，然后爸妈要了个小弟，但是后面阿娘又怀孕才有的小妹。

在她们家，男孩女孩都是能上学的，但自己考不上就不能继续读下去了。能不能读书，就全看自己了。而她选择华夏大学，也是因为老师说的华夏大学最厉害，读最厉害的大学，最后能够分配到的工作也不会很差劲。到时候她就能赚钱帮家里面改善生活了。

山村里面的人，有点钱了就会往外走，她出来读书前三十几户的人家，现在也只剩下十几户了。更别说现在他们家出了这么个情况，出去怎么谋生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钱，我们可以借给你，但是需要你写欠条。至于怎么偿还，我确实是有店铺，但是因为我们是宿舍好友，我认为我们并不合适成为上下级的关系。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玉宁你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得到的。”

“摆地摊。”这是朱玉宁想到的最合适小芳的工作了。

因为经济在恢复，也是新的改革发展，所以到处都在装修开店，速度是非常的快。而促成这些速度的，还是因为南方的现状和报纸一起传了过来。大部分人在观摩了半个月后，也是立马开始了行动。

而华夏大学和京市大学的附近，也是有街道的，还有一个小型的公园，现在公园的扩建是已经完成了半个多月了。

朱玉宁下午下课了骑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见到过摆摊的情况了。之后只会是更多的摊位，而小芳没有自行车，坐公交车来回也是要车费的，对她来说外出其实是个很为难的问题。

而在学校附近摆摊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她可以提供货物，然后小芳不用兼职的时候，就抽空过去摆摊，还能带着书去，人少的时候，就看书，人多了自然就是赚钱了。

“我可以教你一次，货物的话，第一次的我可以赊给你，小芳，机会我只会给你一次。多的是没有的，我也是要赚钱的，亏钱的生意谁也不会做的。但是，摆摊是一个机会，是目前对你来说最方便的机会，而另外一个机会是你寒假不回家，去我的店里面，做店员，拿的是固定的工资。所以你可以选择不冒那个险。”

邱小芳抿紧了嘴唇，在心里衡量，去医院的话，她听村里人说的，谁谁谁去医院花了大几十块钱，买个止痛药都得几块钱来着。

邱小芳并不知道人家买的是多少次或者多久的药物，但是她知道，现在是她最好的机会了，也是家里面唯一的机会了。

山里人手头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有的参也是很便宜普通的小参，和北方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家的都是很细的，弟弟摔伤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镇上去卖了，也不过得到了三十几块钱，这些钱还是不够用。

“玉宁，我想好了，我要去摆摊。”

“好。你什么时候晚上有空？”朱玉宁开始思考要给小芳买什么衣服的好了，这边都是学生，但是去公园的，目前还是下了班的工人或者吃了晚饭带孩子出来散步的大人。

衣服的选择也有点难啊，真让人纠结。

然后朱玉宁就把选择题给了小芳，小芳选择的是年轻人占一半，中年人的占一半。朱玉宁则是给小芳配了十套衣服拿去买。

然后就是借钱的问题了。最后是朱玉宁以两个债主有些麻烦，所以她个人作为小芳的债主，毕竟殷慧芳也是从外省到这里来上学的，朱玉宁就有些担心到时候大芳没钱了困难了，不会像小芳一样那么明显。

小芳得到钱了，第一时间就给家里寄了挂号信，然后把钱也给寄的汇款单回去。心里再为难，也是联系了舅舅的那个朋友，因为人家在政府工作，是能够查的到当地的政府办公室电话的。

朱玉宁只是给小芳说了一遍人情世故，找人帮忙就是欠人情，这借要比还容易是常态，等有机会了，力所能及的还回去就好了。现在要解决的还是当下的难题。

而小芳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也记住了。

殷慧芳作为见证人，然后喝到了朱玉宁的红糖水，白秋蓉兼职完回来，看到了喝红糖水的殷慧芳，还有脸色红润的小芳，以及正在上床的朱玉宁，人是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