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穷月尽，挨年近晚。

今天是除夕，南京城里喜气洋洋，家家都贴上了年红，耳畔不时能听到炮竹之声，李小牙雇了一辆马车，满载着年货，回到了家。

终于在年前最后一天，赶到家了。

李宅大门，已挂上红灯笼。

李小牙敲开大门，旺财看着归来的少爷，很是欣喜。

“少爷，您回来了。”

“旺财，帮忙搬东西。”

旺财帮着马夫一起将年货搬进家，李小牙背负着双手，走进贴满红窗纸的内院。

来福从厨房中迎出来，淡淡一笑：“少爷，你回来了？”

李小牙点点头：“那两个女人呢？”

西厢房的窗开了，琪琪格探出头：“哟，大少爷回来了？我还为你被海盗宰了呢？”

“……”

李小牙白眼道：“大过年的，你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两个女人披着华贵的狐皮，走出了厢房。

李小牙摸着下巴道：“你们这一身狐皮，不便宜吧？”

琪琪格得意地展示起来：“七百两银子一件，好看吗？”

“七百两？”李小牙感叹道：“李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

琪琪格羞恼道：“像你这种男人，怎么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她看着旺财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来，问道：“你买了一大堆什么东西？”

李小牙随口道：“我从广州一路回来，买的各地特产。”

“都有啥？”

李小牙从买回来的一堆东西里，挑出甜食，织锦，香水，发簪等物，说道：“这些东西是给你们买的。”

两个女人欢喜上前，打开一个个精美的木盒，没想到李小牙会给他们买织锦，发簪这些女人的东西，她们惊喜的同时又有一点酸，虽然李小牙嘴贱了一点，但还是懂得讨女孩子欢心的，难怪能娶那么多房，生那么多孩子……

两个女人插上发簪，互相问道：“好看吗？好不好看？”

琪琪格拿出一瓶木盒中的香水，问道：“这是什么？”

李小牙回道：“佛郎机人的香水。”

“香水？”

“喷在身上就跟带了香囊一样。”

琪琪格拧开盖子闻了闻：“好香啊！”

李小牙豪气的道：“所有香型我全买了，你们喜欢哪种香味就喷哪种香水，不喜欢的就拿去喷茅房。”

“……”

两个女人闻闻这瓶，闻闻那瓶。

“喷茅房太浪费了吧？”

琪琪格歪着头道：“为啥南京的佛郎机商行里，没有香水卖？”

李小牙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卖断货了，也可能是货源太少，只能供广州的佛郎机商行。”

两个女人披上织锦披肩，问李小牙道：“好看吗？”

李小牙点头回道：“你们俩组成了一个词，贵气逼人。”

琪琪格嘻嘻一笑：“是吗？”

李小牙看向鱼晚眠：“你是贵气。”

“我呢？”

李小牙眉头一挑：“你们俩组成贵气逼人，她是贵气，你还能是什么？”

“……”

琪琪格气急败坏：“你才是小碧崽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鱼晚眠淡淡一笑：“你们别闹了。”

李小牙不但给两个女人买了东西，家里的每一个成员，他都给买了礼物，包括储备粮常安。

两个女人看着换上小人衣服的常安，掩嘴笑起来：“这就是人模狗样吗？你怎么会想到给小狗买衣服，还怪可爱的。”

来福从厨房出来，眼中尽是笑意，往年除夕夜，都是他跟少爷两个人冷冷清清过节，今年家里多了阿琪小姐，晚眠小姐，旺财，再加上常安，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李府终于变得有生气了。

“少爷，年夜饭备好了，你们出去燃炮竹就能吃饭了。”

李小牙领着两个女人出门放炮，点燃炮竹后，他下意识将两个掩耳的女人护在身后，两个女人加起来有生撕虎豹的实力，但此时却心甘情愿当一个被保护的小女人。

城中处处响着炮鸣，到处都是放炮的孩子。

李小牙放完炮，领着两个女人进门吃年夜饭了。

五人一狗，围着地炉，其乐融融吃着丰盛的年夜饭。

琪琪格跟鱼晚眠境遇相似，她们都是灭族留下的孤儿，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以往她们都是在外面过年，今年是她们第一次在家里过年，心中莫名温暖……

吃完饭，天还没有黑，李小牙牵着小狗，领着一家老小出门看烟火。

路过一条弄堂，李小牙停下脚步。

“怎么了？”

“你没看到前面路边有一坨马粪在冒烟吗？”

琪琪格看向冒烟的马粪，惊奇的咦了一声：“马粪怎么会冒烟？”

李小牙眉头一挑：“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琪琪格还真走上前了，好奇马粪是着火了吗？否则怎么会冒烟，谁知道马粪突然“砰”一声炸开了，粪渣满天飞……

“呀！”琪琪格吓得花容失色，幸好没有靠太近，马粪就先炸了，她并没有被炸一脸粪渣，惊呼道：“吓我一跳，马粪怎么会爆炸？”

李小牙笑得肚子都疼了：“你小时候没拿炮竹炸过马粪吗？”

“炮竹？”

“忘记你是蒙古人了。”

琪琪格左看右看：“附近又没有小孩子，谁点的炮竹？”

“这是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

李小牙解释道：“将炮竹引线绑在香上面，等香烧到引线就会引爆炮竹。”

琪琪格跺着脚回来了，骂道：“王八蛋，你明知有诈，还骗我上去看。”

李小牙老神在在道：“经一事，长一智，我是为了让你成长，以后你再遇到冒烟的马粪，就不会那么好奇了。”

“……”

天色渐暗，秦淮河畔，燃放起美丽的烟花。

李小牙一家人正在看烟火，一名刻意刨成秃顶发型的年轻男子呼啸而过，后面追着六名蒙面人，鱼晚眠不动声色护着大家。

“倭国人？”

琪琪格问道：“什么？”

李小牙看着六名远去的黑衣蒙面人，说道：“他们是倭国人。”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他们说话了。”

“你能听懂倭语？”

李小牙轻咳两声道：“我只能听懂一些词汇，比如谢谢，对不起，夫人，老师，不要，要出来了这些。”

琪琪格等人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