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奔领着一队挖茅坑急先锋，跟随凤阳五鬼，来到一处矿场，五名识途老马将他们引到茅房，便先行离开了。

深夜，一片静寂。

凤阳五鬼来到另一处矿场茅房，也挥舞起镐锄，先挖一条引水渠……

五个人费了不少力气，从茅坑旁边挖了一条很深的引水渠，只要再将茅坑挖穿，坑中的污水就会像泄洪一样喷涌而下，很快就会流到下游的矿场。

“大哥，有人过来了。”

“隐蔽。”

五鬼隐蔽好后，一名矿场的守卫捂着肚子小跑过来，刚跳进茅房，转眼又骂骂咧咧跑出去了。

五鬼从各自隐藏的地方出来，二鬼惊讶道：“这货真快啊？”

三鬼淡淡的道：“我看到他裤子都没脱呢。”

“……”

“别废话了。”大鬼亲自拿起一把铁镐，跳下壕沟，凿向茅坑的泥土，没想到只凿了几下就凿穿了，粪水喷涌而出，灌了他一鞋，他忍不住骂出了声：“他娘的，臭死了。”

远处两名拿着火把巡逻的守卫，听到了动静，大喝一声：“什么人？”

大鬼招呼道：“撤！”

四鬼立即遁入黑暗中离去，大鬼刚跳出壕沟，两名守卫也是练家子，脚步极快，转眼已来到壕沟旁，他们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大鬼，立即大叫呼喊：“有贼！”

两名守卫一前一后，攻向大鬼。

大鬼三拳两脚踹翻两名守卫，遁入夜色中离去。

一群守卫过来的时候，大鬼早就跑远了。

为首的守卫举着火把查看了一下，发现茅坑被凿穿了，大半池粪水都顺着壕沟流走了，现场只留下两个装粪水的桶。

盗粪贼？

现在又不是种田的季节，怎么会有人盗肥水？

守卫们回到屋内，为首的守卫询问两名被打的守卫：“你们与贼人照过面，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两名守卫摇头：“我们只看到一个人，穿着夜行衣，还蒙着脸。”

夜行衣？还蒙脸？偷个肥水都这么讲究了？

一名守卫捂着肋道：“那贼人的脚极臭，一脚过来，弥漫着恶臭，不知道是啥邪门武功？”

另一名守卫认同道：“我们只是挨了两脚，感觉浑身都臭了。”

为首的守卫捂着鼻子，皱眉道：“你们不说，我还以为你们掉进粪坑里了呢。”

“……”

十几名守卫目露沉思之色，到底是什么脚那么臭？裹足都没那么臭吧？

“到底是什么脚，一脚就能将人踢臭？”

一名端茶倒水的小厮弱弱的道：“会不会是贼人踩屎了？”

“……”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为首的守卫恼羞成怒，呵斥两名散发着恶臭的守卫：“你们还不快滚出去洗洗，臭死了。”

……

……

五鬼回到驻地的时候，正好遇到也刚回来的罗奔。

罗奔刚走近大鬼，便闻到一股恶臭。

“你掉茅坑里了？”

“……”

大鬼一脸黑线：“别提了。”

大鬼回到屋前，脱掉一只靴子，拿了一身换洗衣服，急匆匆奔向废弃矿场附近的水潭。

罗奔笑着询问二鬼三鬼：“你们大哥掉茅坑里了？”

四鬼偷笑道：“大哥挖茅坑的时候，不小心灌了一靴子粪水。”

罗奔讶异道：“你们茅坑用挖的？”

“你们不是吗？”

罗奔摇头道：“我们挖了一条引水渠，随后用炸药筒将茅坑给炸开了。”

“你们带炸药筒去的？”

“嗯。”

四鬼面面相觑，他们发现南京锦衣卫特别喜欢用炸药，忒凶残了。

罗奔等人也回屋拿了换洗衣服，一起来到水潭洗澡。

天已经微微亮了，二鬼泡在水里，看向岸边的衣物，发现一群锦衣卫的随身衣物，全都有炸药竹筒，不由的眼皮一阵跳……

“罗老大，你们平时都随身携带着炸药竹筒吗？”

“没错。”

“你们不怕炸吗？”

罗奔悠悠的道：“竹筒平时都是空的，必要的时候才会填装炸药。”

“必要的时候？”

一名锦衣卫虎着脸：“比如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

“(⊙_⊙)”

凤阳五鬼惊了，南京锦衣卫他娘的是死士吗？

一名锦衣卫苦哈哈的道：“我们大统领说了，心不狠，站不稳，要想对付凶残的敌人，那就要比敌人更凶残，所以他让我们随身携带炸药竹筒，遇到不能力敌的人，那就跟对方同归于尽。”

“(⊙_⊙)”

“我们大统领的手段，相信你们也见识过了。”

凤阳五鬼想起李小牙，也跟着露出苦哈哈的表情，这位南京锦衣卫镇抚司的总旗大人，绝对是他们生平见过最凶残的恶人了，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整治私矿，敢一把火将数十里山头全烧了。

面对数千愤怒的矿夫暴民，不费一兵一卒，只是散播谣言，便将暴民们忽悠瘸了。

这几天让他们半夜点炮，半夜凿茅坑，不知道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总之，越是相处，他们越是觉得李小牙高深莫测。

难怪端郡王如此器重于他，即便冒着被皇帝猜忌的风险，也要拉拢他。

五鬼倒是能理解端郡王的心思，藩王不能出封地，因此需要一个能在外面为鲁王府做事的人。

罗奔等人洗完澡，天已大亮，他们回到驻地，李小牙已经起来了。

李小牙听完罗奔等人的回报，点着头道：“炸茅坑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你们今晚，再去炸几个高山矿场的茅坑。”

“……”

程白羊白眼道：“这么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李小牙没心没肺的道：“没关系，他们断然想不到我们炸茅坑的意图。”

程白羊等人哭笑不得，谁能想到李小牙让他们炸茅坑，仅仅只是为了让高山矿场跟他们下游的矿场产生一点矛盾，挥舞着宰牛刀，却只是杀了一只鸡。

李小牙只是笑而不语，矛盾一点一点累积就行了，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会达到临界点，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一点点刺激，就会产生爆炸的效果，俗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