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震慑响马盗贼，李小牙除了安排自爆兵，还在粮库大门外面吊起几个蒙面人，写上震慑标语。

当然了，几个被吊起来的蒙面人，全都是人偶。

李小牙倒是想吊几个真死人，只是没死人……

不过，几个蒙面假人，夜晚看上去跟真的一样，十分瘆人。

此外，李小牙在粮仓外围，安排了一圈火枪手，凡是潜入者，直接击毙！

粮库外的街道，暗中还潜伏着锦衣卫缇骑。

他们的防卫力量严重不足，绝不能有一丝仁慈，只要是打粮饷主意的人，一律当成反贼处置。

广昌知县也是如临大敌，派三班衙役轮流巡逻县城。

这一批粮饷事关大同镇各卫堡数万将士，只要出一点差错，导致大同镇兵士得不到粮饷，进而兵变，谁都逃不过皇上论罪。

粮仓内，身上绑着炸药的常安，麻木的靠在粮仓旁。

门口的宝子招呼道：“安哥，你不冷吗？为何不过来烤火？”

“……”

常安翻了一记白眼，烤火？想大家一起上西天吗？

宝子走到常安身边，看着常安棉甲上绑着炸药竹筒，手贱的弹了弹，嘿嘿一笑：“好像是真的炸药筒？”

常安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是假的啊？”

“安哥，我发现你手气是真的黑？”

“……”

常安欲哭无泪，近两百名漕运官兵跟锦衣卫一起抽签，取十名勇士绑上炸药守粮仓，如此小的几率，都能让他给抽中了，有什么办法？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站在树下都挨鸟粪淋头。

一声枪响，划破夜的宁静。

粮库内的自爆兵们，皆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真有响马盗贼来劫粮了？

粮库外，一名潜入的蒙面人，被火枪击伤，大声哭喊求饶。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来盗一点粮而已。”

蒙面人腹部中了一枪，仍有力气喊叫，由于失血，渐渐变得虚弱，慢慢叫不出来了。

为首的马漏打了一手势，一群漕兵将死去的蒙面人拖到粮库大门外，弃尸路边，以此震慑觊觎粮饷的贼人。

黑暗中，许多双窥视的目光，看着被击毙弃尸路边的蒙面人，全被震慑住了。

可能是杀鸡儆猴起了作用，粮库安然度过了一晚。

天亮后，守粮仓的常安，长出了一口气。

被击毙弃尸路边的盗贼，并没有人收尸，早上路过的民众指指点点。

李小牙起床后，听了马漏以及缇骑们的回报，不由的皱起眉头。

吃完早饭，李小牙乘车出了粮库，看了一眼路边用于杀鸡儆猴盗贼弃尸，此举只能震慑独脚贼，小股响马，震慑不了驿马岭，银钗岭的大响马，这两伙大响马要是进城劫粮饷，以他们的防卫根本抵挡不住。

……

……

广昌县衙后院，李小牙再次拜访广昌知县。

李小牙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到大同镇派兵过来，为了抵御可能进犯的响马，他打算在粮库外面修建防御工事，所以来跟广昌知县商量。

“修筑防御工事？”

“正是。”

广昌知县皱起眉头：“千户大人，实不相瞒，县衙库房空虚，实在拿不出修建工事的银钱材料。”

李小牙微笑道：“张大人，你只要告知本官哪里能弄到修筑工事的木头泥石就行了，我们自己有人手也有银钱。”

广昌知县松了一口气，他们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不知千户大人需要多少木材，石料？”

“不多。”李小牙回道：“只是建一些抵挡骑兵的木栏石墩而已。”

“这个容易。”

广昌靠近太行山脉，啥都不多，就是木材石料多，因此大同镇才能修建那么多兵堡。

谈完了正事，两人闲聊起来。

李小牙讶异道：“宣大现在没有总督吗？”

广昌知县摇头道：“没有，宣大总督非常设，如今宣府大同只有巡抚，大同巡抚张文锦提督大同军务。”

李小牙皱眉了，没有总督节制，巡抚岂不是只手遮天？

一个人统管军政大权，名为巡抚，实为督抚，如果张文锦是一个清官倒还好，如果是一个贪官？

“这张文锦为人如何？”

广昌知县犹豫的道：“呃……”

李小牙看着广昌知县犹豫的样子，已然明了，叹道：“本官知道了。”

看来张文锦不是什么好鸟，难怪大同的军纪愈发糜烂，各卫堡逃兵不断，到处都是响马，为了稳定边关，朝廷每年都会划拨粮饷援边，为何粮饷会缺失如此严重，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大同的粮饷，全被“蛀虫”吃完了。

“难怪张文锦遣不动军士来增援。”

广昌知县提议道：“千户大人，您不如直接写信给大同总兵。”

“知道了。”李小牙点头道：“本官回去即刻给大同总兵写信。”

李小牙告辞广昌知县，回到粮库的时候，粮库大门口，已竖起一个十字架，企图盗粮饷被击毙的贼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示众，身上挂着一块牌子，【企图盗粮饷者，杀无赦】。

李小牙下了马车，走进粮库一间屋舍。

“老大，您回来了。”

“我刚去找广昌知县谈过了，你稍后领二百民夫去找广昌县丞，他会领你去采购木材石料。”

麻子起身道：“我即刻出发。”

李小牙摆手道：“不急，县丞外出未归，你晚点再过去。”

“知道了。”

“对了。”李小牙问道：“谁把那贼人钉得像耶稣一样的？”

“啊？”麻子一头雾水：“叶梳？”

李小牙直接问道：“谁把那个被击毙的贼人，钉到木架上示众的？”

“那是常大人吩咐的。”麻子回了一句后，问道：“不妥吗？”

李小牙哑然一笑：“没有，挺好的。”

稍后，李小牙给大同总兵写了一封信，麻子则领着二百名民夫，驾着数十辆车马，浩浩荡荡离开粮库，不过半天时间，他们就将修建防御工事的木料泥石带回来了。

李小牙认命三脚拐为总工程师，一切防御工事，皆由其指挥建造。

明军很擅长修建抵御骑兵的防御工事，只要建好工事龟缩，哪怕是鞑子的骑兵都无可奈何，更不要说响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