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并没有因为一群流民跪下而心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誓言，有的人就是端着碗的时候叫爹，放下碗就骂娘，没脸没皮，一点羞耻之心，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宁可相信狗叼粪下田，也不相信白眼狼的誓言。

大部分青壮流民，都被充入善堂名下的产业了，但吃闲饭的流民还是太多了，家中几位夫人，收容的流民多为老弱妇孺，也正因为是老弱妇孺，守城的将士才会心软将他们放进城。

不养闲人，哪怕是老弱妇孺，只要有劳动能力，就不能吃白饭，这一点，李小牙没有丝毫妇人之仁。

“从今天起，我亲手接管善堂，只要听到谁抱怨，马上踢出去！”

李小牙撂下话后，拂袖而去。

偷偷躲在外面窥探的王佳人等女，看着为她们出头的李小牙，心中的委屈一扫而空，家里有个能只手遮天的强硬夫君真好，无论她们受了何委屈，都有夫君为她们出头撑腰。

李小牙走到外面，看着王佳人等女，没好气的道：“从今天起，善堂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哦。”

“我们回家。”

王佳人等女乖巧的跟在李小牙后面，一起上了马车。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名校尉跳下马，跑到马车前禀报道：“启禀千户大人，孝陵卫发生窃案，罗副千户请您回屯田所。”

孝陵卫发生窃案？太祖的坟被人刨了？

李小牙吓了一个激灵，谁他娘那么大胆？不怕被抓到诛十族吗？他只能让夫人们换乘马车，自己心急火燎赶回屯田所，孝陵卫要真被贼人刨了，皇上怪罪下来，可能连他都脱不了关系，毕竟他身上挂着督南京捕盗一职。

李小牙赶回屯田所，见到了一名孝陵卫的统领。

了解孝陵卫的盗案后，李小牙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太祖的坟被刨了，只是孝陵卫的守备太监，珍藏的几幅名画被盗而已。

“又是名画被盗？”李小牙摸着下巴：“我听说前两天南风书院也被盗了一幅名画。”

罗奔说明道：“你们去大同的这两个月，先后发生过两起名画窃案，偷的全是官家，一位是南京礼部侍郎，一位是南京守备太监，他们府邸全被盗了，失窃了四幅名画，听说乃是人送绰号盗圣的贼人所为。”

“盗圣？”李小牙讶异道：“可以潜入侍郎府，潜入守备太监府，甚至潜入孝陵卫，不愧是盗圣，可真够厉害的。”

正巧这时候，王二赶过来了。

李小牙立即问道：“你听说过盗圣吗？”

王二点头道：“从宋朝至今，数位盗门的祖师爷，全称为盗圣。”

李小牙问道：“我们不在南京的这两个月，出现了一名盗圣，你听说了吗？”

王二摇摇头：“没有。”

他们刚回来一天，王二没听说此事也正常。

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赶往孝陵卫，路上罗奔详细说明了最近发生的名画失窃案。

古往今来，被奉为盗圣的贼人不多，一个个都是盗门的祖师爷，当今世上，活着的盗圣只有一位，这位可能仍在世的盗门祖师爷，曾潜入过紫禁城，盗出了一幅太祖画像……

这位有着盗圣之名的贼人，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雅盗，只盗窃名画。

李小牙听完王二的讲述，摸着下巴道：“入过宫盗窃？我咋没听说过？”

王二幽幽的道：“已经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如果这位雅盗祖师爷还活着，估计快一百岁了。”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一百岁的老头，估计自己上茅房都费劲，还能飞檐走壁盗窃？”

“……”

傍晚，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随同孝陵卫的统领，返回到孝陵卫。

李小牙不是第一次来孝陵卫，已经很熟地方了。

孝陵卫的守备太监，乃是三朝老太监，年纪很大了，老态龙钟，话都不说清楚，李小牙耐着性子，恭敬地询问了半天，才问明了事件经过。

老公公自己一个人，住在孝陵卫一处小院里，平日只有两名小太监伺候。

三幅失窃的名画，全挂在书房内。

两名小太监早上打扫屋舍的时候，发现画不见了，他们以为是老公公收起来了，等中午老公公起身，问明了老公公，他们才知道是失窃了，急忙禀告孝陵卫指挥使。

贼人潜入孝陵卫盗窃，事关重大，孝陵卫指挥使即刻派人通知南京刑部，直隶府衙，五城兵马司，巡检司。

天色暗下来了，刑部、直隶府衙、五城兵马司、巡检司的人全都陆陆续续过来了，各衙门管窃盗的官员，李小牙全都熟识，为免他们浪费时间询问，他代年迈的老公公，陈述了一下案情。

孝陵卫守卫森严，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进来，守卫都要看看是公是母。

贼人可以悄无声息潜入盗走三幅书画，可见本事之大，经刑部王主事分析，孝陵卫犯下窃案的贼人，估计跟先前潜入南京守备太监府，南京礼部侍郎府，南风书院的贼人，乃是同一名贼人。

“盗走这些画的贼人，真是传说中的盗圣？”

王主事摇头道：“这不过是坊间的讹传罢了。”

李小牙从王主事嘴里，得知了这几起窃案的真实情况，南京守备太监府，南京礼部侍郎府，南风书院被盗书画，确有其事没错，但没有坊间传的那么玄乎，守备太监府，礼部侍郎府，守卫确实森严，但被盗的都是书房，不是什么密室地库，盗窃难度并不大，而南风书院是院主的卧房被盗。

此贼不见得比先前的飞天猫高明，以飞天猫的身手，一样能悄无生息潜入盗画。

这种偷盗不是为了谋财的大盗，太难追查了。

李小牙打算故技重施，设一个圈套抓贼，既然贼人敢上侍郎府，守备太监府，孝陵卫盗画，应该也敢上锦衣卫千户家里吧？只要将名画放在来福，仙姑的房中，都不用派兵埋伏，只要贼人敢来盗画，不管是遇上仙姑，还是遇上来福，都够贼人喝一缸的了。

只是要如何从岳父大人哪里借来名画呢？

他先前拜访岳父大人的时候，岳父大人为防盗，已将藏室封起来了，书画概不外借。

看来只能拜托夫人使苦肉计，一哭二闹三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