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秀才被抓，常安也不练五禽戏了，宝子也不练上树了。

李小牙坐在书房内，安静地喝着粥。

麻子去百户所，例行巡视去了。

敲门声响起，罗奔大步流星走进书房，神秘兮兮的道：“猜猜我昨晚上哪了？”

“月临楼。”

“不愧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大都督。”

“你是来拍马屁的？”

“不是。”

李小牙交代道：“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去月临楼了。”

罗奔讶异道：“你猜到了？”

“啥？”

罗奔得意的道：“经过我四个晚上的调查，睡了……查了四个月临楼的姑娘，终于有发现了。”

李小牙斜眼道：“发现啥？”

罗奔嘿嘿笑道：“经过我的询问，月临楼的荷叶姑娘回忆起一个细节，周员外被杀的那一段时间，月临楼一名小厮阿七，曾出去买过糕点。”

“然后呢？”

“没有了。”

“……”

罗奔看着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急道：“这还不算大发现吗？周员外被杀的那一段时间，月临楼就一名小厮阿七不在，他是不是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小牙问道：“阿七买糕点回来了吗？”

“买回来了。”

“他身上有血迹吗？”

“不知道，没人看见。”

李小牙意兴阑珊的道：“刑部的捕快肯定早就盘问了，既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说明人家已自证了清白。”

罗奔虎着脸：“刑部是刑部，我们是我们，那能一样吗？人家可能不怕刑部的捕快，所以就蒙混过去了，但我们南京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狗遇到我们都要跑。”

“……”

李小牙白眼道：“什么叫狗遇到我们都要跑？”

罗奔蛮横的道：“这个阿七正巧是照顾姬无相的小厮，我觉得他嫌疑很大，已经命马漏他们去抓人了。”

李小牙哭笑不得，抓就抓了，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线索，死马当成活马医，抓回来审问一番也行，如果错抓了好人，放掉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马漏领着宝子将人抓回来了，他们去抓阿七的时候，后者正光着膀子睡觉，他们发现阿七胸前有一丝抓伤。

抓伤？

李小牙联想到大理寺的调查卷宗，周员外曾与凶手进行过短暂打斗，很可能在凶手身上留下了一点伤痕，刑部的捕快去月临楼盘查时，并没有让月临楼的人脱衣服检查……

李小牙陡然觉得阿七有一点嫌疑了，不会吧？难道真的瞎猫撞上死老鼠，让一群狗东西把命案给破了？

李小牙领着一群杀才来到地牢，看到了被抓回来的阿七。

阿七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身材跟秀才差不多，细狗一条，他看起来很是惶恐。

阿七见到李小牙等人，立即喊冤：“大都督，罗千户，小人冤枉。”

“冤枉？”罗奔冷笑道：“冤不冤枉，呆会儿就知道了。”

李小牙看着光膀子的阿七，发现其前胸确实有一点抓伤，于是问道：“你能说说，胸前的伤怎么来的吗？”

“前两天晚上，让一只小野猫抓的。”

“哪只小野猫？”马漏兴致勃勃问道：“我改天去会会她。”

“……”

李小牙骂道：“会你妹啊！”

马漏黑着脸看向阿七：“你身上的伤是让猫给抓的？”

“嗯。”

李小牙冷不丁问道：“周员外是你杀的吧？”

阿七惊慌摇头道：“不是，不是，小的没有杀过人，小的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

“周员外死的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去买糕点了。”

“谁看见了？”

“好多人都看到了。”

李小牙发现阿七看似慌乱，回话却条理分明，冷哼一声道：“我给你一个乖乖认罪的机会，你要是不珍惜。”说着扭过头，看向两名关在牢里看戏的金钱豹，“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

阿七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了两名光着膀子，被烙出一身金钱豹纹的人犯。

两名被当成展示教材的人犯，一脸黑线，他们想劝新来的晚辈乖乖认罪算了，锦衣卫的大刑，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不过他们又想看新来的晚辈被上刑，于是选择了沉默。

李小牙幽幽的道：“考虑得如何了？”

阿七快哭出来了：“小的冤枉，小的没杀过人。”

李小牙有一点举棋不定，阿七只是有一点嫌疑而已，他们并没有证据，如果给他上了刑，屈打成招，他要是真凶也就罢了，要不是真凶，岂不是成了冤死鬼？

没人能扛住他们锦衣卫的大刑，没罪的进来都会认罪。

李小牙看向罗奔等人，眼色询问要不要动刑？

罗奔等人也有一点犹豫，牢里面两位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他们的大刑，乖乖签字画押认罪了，眼前这条小细狗估计都不用动到大刑，就已经扛不住认罪了。

他们犹豫的一点是冤枉好人咋办？

“老大，老大。”麻子巡视完百户所回来了，走进地牢后，欣喜的道：“秀才的案子有眉目了，三大帮查到一条线索，周员外死的那天晚上，月临楼有一名小厮出去了。”

李小牙瞟了一眼阿七：“人已经被我们抓回来了。”

麻子这才发现，地牢的行刑架上绑着一名少年，讶异道：“这么快？我刚出去，三大帮就派人送消息过来了？”

“没有。”李小牙回道：“不过，我们已经知道，周员外死的那天晚上，这小子不在月临楼。”

麻子说道：“这小子那天晚上，被人看见在河边扔东西了，你们也知道了？”

“扔东西？”李小牙眉头一挑：“扔啥了？”

罗奔看向阿七，虎视眈眈问道：“你扔啥了？”

马漏冷笑道：“是不是扔杀人的血衣？”

阿七又是一脸慌乱的表情：“不是，不是，我是替无相小姐投祭品给河神了。”

“祭品？”

“也就一些糕点。”

“不是糕点吧？”麻子冷笑道：“我听说像是包袱？”

李小牙问道：“有人看见是包袱了？”

“不确定。”

李小牙目露思索，如果是包袱，很可能装的是血衣？但包袱已经扔几天了，估计也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