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三，小三就到。

李小牙刚想下衙，陈三钱领着一群番子来访。

“小三，你怎么来了？”

陈三钱一句废话都没有：“借人。”

“借人？”李小牙问道：“借什么人？”

“我要去抓捕一伙贼人，恐人手不足。”

“抓什么贼人？”

“嫌凶。”

李小牙讶异道：“月临楼的命案，你找到嫌凶了？”

陈三钱嘴角微微一翘：“差不离。”

李小牙看着陈三钱略显得意的神色，心中腹诽起来，他娘的，没想到一桩只有白骨的命案，不到三天就给陈三钱破了，这小子以后还不膨胀得飘起来？估计谢多鱼也郁闷得够呛……

“你怎么不跟府衙，巡检司借人？”

“我们厂卫是一家。”

“……”

陈三钱说着补充道：“主要是你的手下有火枪。”

府衙巡检司的捕快，甚至刑部的捕快，全是拿刀的，抓人哪有拿火枪的锦衣卫稳妥？

李小牙笑了笑，问一旁的麻子：“老罗还在吗？”

“早下衙了。”

“马漏呢？”

“还在。”

“你叫马漏领二百人，我们跟小三去抓嫌凶。”

陈三钱插嘴道：“嫌凶一伙只有二三十人，你借我百十人就够了。”

李小牙摆摆手：“没事，人多安全一点。”说着吩咐麻子道：“对方有二三十号人，那再多领一百人。”

“……”

陈三钱瞥了李小牙一眼，这行事也太稳了。

麻子去叫马漏组织人马了，李小牙趁机问道：“听说你先前去刑部了？”

陈三钱点点头：“我去刑部提审人犯了。”

“刑部的人犯就是嫌凶一伙的？”

陈三钱迟疑的道：“只能算同乡，不算同伙。”说着详细解释道：“刑部的人犯，他们的人常年在城北，而嫌凶一伙常年徘徊在秦淮河盗劫，两伙人先前都是陕北一带的响马，彼此认识，鞑子闹得太凶了，他们没生意了，于是就来南京了。”

李小牙嗤笑道：“他们这么容易就把老乡卖了？”

陈三钱幽幽的道：“嘴挺硬的，我们抽了一百多鞭才开口。”

“……”

一百多鞭？李小牙脸颊微微抽搐，那不抽成斑马了？

麻子马漏集结好人马后，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随同陈三钱的番子，一起出了内城，往城南大报恩寺方向走。

李小牙路过聚宝门城防营的时候，又拉了三百名城防营的兵马一起前往，真是稳如老狗。

……

……

南京城分皇城，内城，外城三部分，内城有十三个城门口，城墙巍峨高耸，轻功再高的人也飞不上墙，也没狗洞可钻，守卫也特别森严，墙垛上全是城防哨兵，没有路引的人想混进内城很困难，没路引想进内城，要么朝中有人，要么兜里银子多。

而扩出去的外城，城墙延绵近百里，很多地方墙很矮，轻功厉害的随便翻墙，不会轻功的，绳钩也随便爬，再不济还能爬塌墙钻狗洞，秦淮河一片烟花之地全在外城，当初鱼晚眠去京师旅游，就是钻狗洞逃回来的……

外城守卫极少，只有外城门有小猫两三只守着。

这几年的流民潮，也最多涌进外城，内城是进不去的。

王佳人等女开的善堂，也是在外城区，外城区的黑户很多，虽然官府会查，但查得一点都不严，名义上查到会遣返原籍，实际上就算被抓了，使一点银子，就能放出来了。

所以南京城里才会有那么多流民，那么多黑户。

南京城的老乡会馆，全都在外城，只是他们在南京混的时间长了，认识了城防的人，使一点银子就能进内城了，这就给内城的城防增加了隐患。

“老大，您在想啥呢？”

李小牙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到了吗？”

“快到了。”

李小牙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的新车夫【车霸】确实厉害，马车驾得又快又稳，虽然翻车记录有一点惊人，但没让一名乘客丢掉小命，这一点已弥足珍贵。

大报恩寺附近一处小村落。

李小牙领着大队人马，四面合围，将小村落包圆了。

“小三，我们是直接强攻，还是劝降？”

“当然是先劝降。”

李小牙打了一个响指，麻子在城防营盾兵的掩护下，走到小村落屋舍前：“村里的人听着，我们是南京锦衣卫，奉李大都督之命前来抓捕一伙陕北匪盗……”

话没喊完，屋舍中传出一片惶恐的声音。

“饿们投降，饿们投降。”

只见数间屋舍内，丢出了刀斧。

门一扇扇慢慢开了，一群生怕中枪的汉子，从屋舍中爬了出来。

陈三钱略显傻眼，这……

麻子满意地点点头：“你们挺识相的嘛！”

一群爬出来的汉子，苦兮兮抬头干笑，南京城李大都督的威名，南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特别是他们干劫道的，若遇到南京锦衣卫屯田所抓人，最好不要反抗，否则必然格杀勿论，挟持人质什么的，根本不管用……

陈三钱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李小牙，叹服道：“你的名字真管用。”

“那当然。”李小牙身旁的宝子得意的道：“我们大都督在南京城，威名远播，贼人遇到皆闻风丧胆，我们大都督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

止小儿夜啼？李小牙白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宝子一眼。

马漏摇了摇头，他们屯田所新养了很多狗，估计宝子明天又要去捡狗屎了。

陈三钱看着一群锦衣卫，熟练地将一伙嫌凶捆绑上镣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他们不费一兵一卒，甚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将一伙嫌凶抓捕了。

李小牙把手一大挥：“收工，收工。”

东厂在南京城没有监牢，陈三钱打算将嫌凶关进刑部大牢，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送妹子送到床，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将陈三钱等人护送至刑部大门。

李小牙领着人返回的时候，遇到大理寺的捕快押着一辆囚车过来了，囚车上楚仙君锃亮的秃头很是耀眼。

麻子上前询问后得知，虽然楚仙君已认罪画押，但因为涉嫌刑部追查的一起盗案，刑部要另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