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辞旧岁。

一声怒骂破清晨。

“王八蛋，谁家熊孩子把爆竹插马粪里的？”

“……”

李小牙亲自放完新年开门炮，骂骂咧咧返回家。

家里的下人，大都放假回老家了，包括王佳人嫁过来后，带来的十名女仆护院。

李小牙给下人们发利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谢谢老爷，祝老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老爷，祝老爷事事顺心，身体安康，步步高升。”

自从李小牙成亲后，家里的仆从们，不再跟着来福一起叫李小牙少爷了，全都改叫老爷了。

李小牙询问王佳人：“夫人，收拾好东西了吗？”

“收好了。”

随后，一驾马车驶出家门。

李家没有长辈，逢年过节，他们大都是回王家过节。

岳父岳母家离得太近了，李小牙三天两头领着夫人回娘家吃饭，虽然王家是将女儿嫁出去了，但跟招了赘婿相差无几。

简单的家宴，只有一家四口人。

好不容易将女儿嫁出去了，不用再催嫁了，王夫人开始转成催生了。

“你们年纪不小了，抓紧要一个孩子。”

李小牙点头笑道：“岳母大人，我们已经在努力了。”

“……”

王佳人羞臊踢了夫君一脚：“说什么呢？”

王夫人白了女儿一眼，嗔道：“都嫁人了，还害臊呢？”

李小牙没脸没皮的笑道：“岳父岳母大人，我们一定会让两老尽快抱上外孙。”

王成恺也很开心，连连点头：“好好好。”

李小牙得意忘形道：“我大力丸都备好了。”

“……”

大力丸？王成恺脱口而出：“你也服大力丸了？”

李小牙微微一愣，也？

王夫人目露羞臊，暗中踢了夫君一脚，后者疼得龇牙咧嘴，不小心说漏嘴了。

王佳人狐疑的问道：“我倒是听说过大力丸，不知是何药？”

李小牙挤眉弄眼道：“大力，大力，顾名思义，就是让男人变得大力一点。”

王佳人看着夫君一副贼眉鼠眼的表情，顿时明悟了，羞臊地白了夫君一眼，嗔道：“你不要乱吃丹药。”

“我没乱吃。”

“你没吃过吧？”

李小牙傲然道：“没有，我每次都是凭自己能力发挥的。”

“……”

王夫人眼看着一对小夫妻越说越没正形了，咳嗽两声道：“我们别聊这个了？”

李小牙说道：“岳母大人，这大力丸用得人可多了，实不相瞒，我已拿到一家大力丸的药方以及制药工艺了，正打算开一家保济堂，专门卖大力丸。”

“……”

王成恺讪讪一笑，这大力丸用得人确实多。

李小牙觉得大力丸的生意，一定大有可为，询问两老道：“岳父岳母大人，你们要不要投资保济堂？”

“……”

王成恺急忙扯开话题：“贤婿，你先前不是送了两幅唐寅的画给为父吗？”

李小牙点着头问道：“咋了？”

王成恺感叹道：“先前听一位友人说，路过吴中曾探望过唐兄，唐兄大病弥留，恐怕大限将至。”

李小牙眨了眨眼：“所以我才买了唐寅那么多画。”

“……”

王成恺跟唐寅只算相识，但没什么交情，只是感叹文坛又将痛失一名大才子。

李小牙想起一个事，问道：“对了，岳父大人，先前咱家城西乱葬岗祖坟被刨一事，佟捕头查出眉目，抓到贼人了吗？”

王成恺遗憾的道：“已查明贼人，乃是一伙游窜的盗墓贼，奈何这伙贼人四处流窜，很难将他们抓捕归案。”

李小牙随口道：“岳父大人，我们不如将坟给迁了？城西乱葬岗，也没有人守，又给贼人刨了咋办？”

“……”

城西乱葬岗，没有守墓人，经常有坟墓被盗。

这年代盗墓的，不单单只是盗财物的，也有盗尸骨的，盗尸骨多半是配冥婚的，一些少女尸骨，甚至比古董陶罐都值钱。

王谢两家位于司家山的陵地，长年有守墓人看守，肯定要比城西乱葬岗安全多了。

王成恺考虑起来，他们这一脉的王谢后人，乃是宋朝才迁回南京，重新在乌衣巷建宅定居，因此他们也不肯断定，城西乱葬岗那个挖出先祖刻印的古墓就一定是假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是真的呢？反正他们已将城西乱葬岗的古墓，当成王家先祖祭拜了，迁回王谢两家陵地，也没什么不妥。

……

……

过年短短三天的休沐，在迎来送往中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李小牙来到屯田所衙门，只见到处都萦绕着新年气氛，明朝最隆重的节庆在元宵，他们再上十天衙，又将迎来一次大休沐。

李小牙拿起最新的邸报，今年撒马儿罕、土鲁番、天方陆续入朝进贡，如今天方的来使仍下榻在南京鸿胪寺。

前几日，两畿、河南、山东、陕西等地，同时发生地震，不过只是小地震，并没有造成房倒屋塌，人员大量伤亡，今年的饥荒极其严重，如今又地震，真是雪上加霜。

李小牙混到中午，吃过饭后，坐车来到秦淮河。

遇到陈三钱领着一队子迎面而来，李小牙叫人停下车，从车厢中探出头：“小三，真巧。”

陈三钱只是酷酷地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你这是来嫖新年第一娼，打响新年第一枪吗？”

“……”

陈三钱翻白眼道：“我在查命案线索。”

“新命案吗？”

“不是。”

“你还在查木箱白骨案？”

“嗯。”

李小牙掩嘴偷笑起来，小三先前瞎猫撞上死老鼠，几天时间就破了一桩命案，以为自己能了，于是从刑部接了一桩查不到尸源的无头命案，如今查两个多月了，仍然没有破案。

“没事，我没走了。”

陈三钱领一队番子，急匆匆而去。

李小牙来到风月楼，新年刚过，青楼的生意很清冷，因为睡得早，花娘早早就起来教一群姑娘琴棋书画了。

花娘对于李小牙的大驾光临，略显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来打响新年第一炮的。”

“……”

李小牙说笑了一句后，叹道：“我先前出差路过苏州，王先生将宅子，商铺，书院全卖了，然后人就消失了。”

花娘郁闷的道：“我已经知道了。”

“先是一个刘光，又来一个王先生，他们就这样坑走你二十万两，我担心你最后剩下的二十万两，也被人坑了。”李小牙肃然道：“你不如将银子交给我吧？”

“……”

花娘一脸黑线，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全都想骗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