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鼓声号角声将睡梦中的李小牙惊醒。

此时天刚微亮，李小牙刚穿衣下床，一名校尉已来到门前禀报。

“督帅，满速儿大军来攻城了。”

李小牙尖叫道：“麻子，快备马，我要第一个走。”

“……”

麻子从隔壁屋，慌乱地跑过来，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满速儿大军来攻城了。”

常安等人也陆陆续续起床，跑出了房门，听说满速儿来攻城了，一个个大惊失色，这也太突然了吧？

李小牙来不及多想了，穿上甲胄，领着一群锦衣卫，来到卫城校场。

数千名将士聚集在校场，陈九畴正在大声讲话，激励即将上阵的将士。

“诸位将士，如今肃州已成孤城，没有人会来支援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守城了。”

都指挥王辅大声喊道：“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李小牙偷偷翻白眼，谁跟你们亡？人在城在，城破当然是逃亡。

满速儿从西面的嘉峪关进攻，如果城门被破，他们就从肃州的东城门开溜，官方一点的说法叫撤退……

誓师结束后，都指挥王辅领着将士奔向嘉峪关城门楼。

李小牙看向手下一群锦衣卫，说道：“你们谁想建功立业的，可以去嘉峪关杀敌。”

一群锦衣卫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麻子很意外，看向三叔等人道：“你们前几天还自告奋勇去行刺，今天不想去嘉峪关杀敌赚军功吗？”

三叔等人确实也想去嘉峪关杀敌赚军功，但嘉峪关要是被满速儿攻破，他们督帅肯定第一时间开溜，督帅脚底抹油的本事登峰造极，他们怕跟不上督帅撤退的脚步……

命没了，赚再多军功又有何用？

三叔等人慷慨激昂的道：“我们要留下保护督帅。”

麻子耸肩道：“那随你们意了。”

李小牙快步走向陈九畴，询问道：“陈大人，满速儿真来攻城了？”

陈九畴点点头：“前方斥候回报，满速儿兵分两路，一路绕过祁连山，估计是想直接进攻肃州城，而另一路推着战车圆木，直奔嘉峪关而来。”

李小牙尖着嗓子道：“陈大人，城内有通往城外的密道吗？”

“……”

李小牙迎着陈九畴狐疑的眼神，肃然道：“肃州城防御略显薄弱，如果城里有密道，我可以领锦衣卫秘密出城，给绕后的敌人来一个偷袭。”

“原来如此。”陈九畴遗憾的道：“督帅此计倒是不错，可惜城内没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没有吗？”

“没有。”

李小牙皱眉道：“满速儿事先没有一点征兆，突然就领兵来攻城了，估计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骑上马，返回守备府。

守备府将作为临时统帅大营，传令兵们已在守备府中等候。

李小牙等人刚进书房，嘉峪关外已传来敌军进攻的号角声，喊杀声震天……

轰隆！轰隆！轰隆！

嘉峪关城门楼上的古老火炮，打响了反攻。

守备府书房内，书案都能看到一丝丝震颤。

李小牙等人不知前线是何情况，只能等待传令兵，将前线的战报带回来。

……

……

嘉峪关城门楼上，都指挥王辅站在最顶楼的围栏后面，身前两名卫兵拿着重盾为其掩护。

满速儿骑着马，亲自领兵来到嘉峪关外。

破城前，骑兵发挥不出作用，满速儿手下的大将牙木兰，发令让一群盾骑兵下马，然后举盾掩护着弓兵，一步步逼近城门口，弓兵后面则是一群举着盾，扛着云梯沙包，推着攻城圆木车的壮兵。

明军的火炮，不时响起，天空砸落的铅球，已砸死不少吐鲁番士兵。

都指挥王辅眼见形势不错，冷笑道：“番贼，让你们有来无回。”

咻！

一支冷箭，飞上城门楼，被重盾挡住了，但王辅吓了一跳。

“什么弓能射这么远？”

“估计是机弩。”

王辅不敢再呆在城门楼上了，将观察敌人动向的任务交给嘉峪关一名兵官，自己匆匆下了城门楼。

一名举盾的吐鲁番统领，冒着明军的箭雨，指挥着攻城圆木车，来到城门口下，刚想叫扛沙袋的士兵上来填壕，他自己走到壕沟前，然后傻眼了……

只见城门前的壕沟，被挖成了一个天坑，目测深达十丈。

“卑鄙的汉人，他娘的壕沟挖这么深？”

“……”

一群躲在城墙后面，从箭洞放冷箭的明军士兵，掩嘴偷笑起来。

一群吐鲁番士兵冒死扛沙袋上来了，他们将沙包扔进天坑里，颇有一丝精卫填海的意思……

吐鲁番前锋军统领眼见填壕撞城门行不通了，恼羞成怒大喊：“架云梯。”

架云梯攻城是下策，伤亡特别高，但吐鲁番前锋军统领已无计可施，嘉峪关的城墙特别高，吐鲁番的云梯部队上来了，发现云梯不够高，只能将云梯连在一起，再冒死将云梯架到城墙上。

吐鲁番士兵架起了云梯，明军开始往下砸巨石圆木，吐鲁番士兵伤亡惨重……

吐鲁番大将牙木兰，眼见他们的士兵伤亡惨重，只能命传令兵，前去命令攻城部队后撤。

吐鲁番前锋军统领接到军令后，下令残部后撤，双方拉开距离，开始互相射箭。

明军的弓手全躲在城墙后面，从箭洞放冷箭，嘉峪关的城墙箭孔，独具匠心，全是一个个曲折孔洞，从上往下射箭很容易，而从下往上射箭，却很难射过孔洞，很难伤到洞后的明军弓箭手。

满速儿皱眉了，没想到嘉峪关如此难攻。

明军主力全在嘉峪关，吐鲁番大将牙木兰下令大军后撤，围住嘉峪关就行了，现在就看绕到肃州城的那一路人马了……

嘉峪关的战报，传到肃州城守备府。

听到满速儿的大军伤亡惨重，李小牙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心，驻守在祁连山长城上的明军，传回来一条军报，他们发现吐鲁番的人马了，看样子吐鲁番人想直接进攻肃州城。

肃州城位于两个卫所之间，攻击肃州城，容易被两面夹攻，但吐鲁番人看出了明军的弱点，那就是兵力不足，即便两面夹攻，也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