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小牙听到一阵哭声，起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看到了天井中哭泣的宝子。

“你小子一大早哭啥呢？”

宝子抬起头，伤心的道：“督帅，我的雕撑爆了。”

“(⊙_⊙)”

撑爆了？李小牙惊道：“怎么回事？”

宝子捧起自己死去的大雕，哭道：“它早上肉吃太多，将自己肚子给撑爆了。”

“……”

李小牙一阵无语。

麻子亲自端来热水，也走到窗边问道：“老大，咋了？”

“宝子的傻雕死了。”

麻子没心没肺的道：“那就烤了呗？”

“不行。”宝子伤心地抽噎了一会儿，看着死去的肥雕，吞了一口唾沫道：“我想打汤。”

“……”

李小牙洗漱完下楼，宝子已经在拔雕毛了。

山鸡带着自己的爱雕走过来了，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宝子这么快就将雕养死了。

李小牙笑道：“这傻雕，撑死也正常。”

山鸡看着死去的肥雕，迟疑的道：“撑死不太可能，估计是噎死的。”

李小牙看向山鸡问道：“你有事禀报？”

山鸡摇摇头：“我只是过来询问，何时起程？”

“我们吃完早饭就上路。”

山鸡点了一下头：“我回去告诉他们。”

山鸡离开后，麻子看着快拔完毛的死雕，问道：“雕汤好喝吗？”

李小牙摸着下巴：“俗话说天上三两，地上三斤，应该不错。”

宝子将拔下来的雕毛，收起来了。

李小牙没好气的道：“宝子，你留着雕毛，是想要扎一个雕毛头饰当土着吗？”

“啥土着？”

李小牙等人围观宝子拔雕毛的时候，常安从屋里出来了，好奇道：“督帅，你们在看什么？”

“我们在看宝子拔雕毛。”

“(⊙_⊙)”

常安失声道：“我去，玩这么大？”

常安忍不住挤过来了，看到宝子正在拔死去大雕的毛，白眼道：“原来是拔这傻雕的毛。”

“不然你以为呢？”

“……”

常安问道：“宝子，你的傻雕咋死的？”

宝子伤心的道：“它早上吃太多，撑死了。”

常安虎着脸：“很像你。”

“……”

常安摸了一下肚子，走向天井中的茅房，谁知道刚进门，就惊慌失措地跳了出来，尖叫道：“茅房里有一只老鼠。”

李小牙鄙夷道：“一只老鼠就把你吓成脱缰野狗一样？”

“……”

唐三小姐下楼了，瞟了一眼茅房，但看着天井中的李小牙等人，她不好意思上茅房。

李小牙体贴的道：“三小姐，不要忍了，小心跟宝子的雕一样，也撑爆了。”

“……”

唐三小姐偷偷翻了一记白眼，但确实忍不住了，但她不好意思当着一群男人的面进茅房，于是走出天井，向前厅去了，估计想到野外去施展水遁。

宝子确实是一个狠人，真的将爱雕煮汤了。

不过，看他喝得一言难尽的样子，估计雕汤不太好喝。

李小牙等人吃完早饭，转道前往最近的嘉陵江渡口。

……

……

嘉陵江水向西流，乱石惊滩夜未休。

岩畔苍藤悬日月，崖边瑶草记春秋。

板居未变先秦俗，刳木犹疑太古舟。

三十六程知远近，试凭高处望刀州。

嘉陵江渡口，看着涛涛江水，同行的杨直念了一首明朝大才子杨慎的诗。

李小牙点着头，问道：“这是谁作的诗？”

杨直猛然想起李小牙乃当今皇上宠臣，肯定不待见杨慎，惶恐的道：“这，这是前任翰林院纂修，罪臣杨慎作的诗，卑职一时口快，请督帅恕罪。”

李小牙微笑道：“无妨，有罪的是人，他的诗又没有罪。”

被皇上发配云南的杨慎，如果没死在路上，此时该到云南了吧？

李小牙心里也有一点为杨慎惋惜，首辅长子，堂堂状元，这个年代的第一大才子，却将一手绝世好牌打得稀烂，归根结底就是情商太低了，犹如茅坑里的石头。

同样是茅坑石，何鳌已经有一点回头是岸的趋向了，而杨慎，估计难了……

李小牙看着惶恐的杨直，好奇问道：“你也姓杨，你与杨慎？”

杨直老实道：“卑职与杨慎是同乡同族，杨慎是卑职族兄，我们曾一起读过书。”

李小牙笑道：“难怪你会背杨慎的诗。”

麻子邀请道：“老大，您若以嘉陵江赋诗一首，定能流传千古。”

李小牙随口道：“嘉陵江水不停流，恰似太监上青楼。”

“……”

麻子拍手叫好道：“好，真是好诗。”

唐三小姐昧着良心夸道：“督帅的诗，真是意境深远。”

李小牙斜眼一瞥：“你也能品出来？”

唐三小姐干笑道：“江水不歇，如同太监上青楼，不会停留。”

李小牙点点头：“差不多，我意思是江水不停流，却没一点卵用。”

“……”

不多时，分头出去打探的王二等人回来了。

不出意外，王二等人查到了线索，数月前，曾有一批陕西来的客人，包下数条货船渔船，他们运了一批神秘的货物北上，船老大听到他们私下说的好像是蒙语。

没错了，劫走唐家堡军火的就是蒙古人。

已下定论的李小牙诡异一笑，此事并不难查，只是四川都指挥使司压着不让查罢了。

只要再抓到人证，此事就能完结上报了。

李小牙大手一挥，打道回成都。

唐门那么久都揪不出内奸，估计内奸在唐门中身居高位，查不到他身上，或者不愿意查？

……

……

深夜，阆中官驿一间客房内。

李小牙吩咐麻子叫来了唐三小姐。

“三小姐，坐。”

唐三小姐坐下后，问道：“不督帅深夜叫民女过来，所为何事？”

“自然有正事。”

“何事？”

“你们唐家堡有去过西域的人吗？”

唐三小姐知道李小牙是想帮她抓出内奸，如实道：“不瞒督帅，我们唐家堡有商队去过西域，采购硝石硫磺。”

“他们之中没有可疑之人？”

“这……”

李小牙看着唐三小姐为难的样子，意味深长的道：“看来不是你们唐家堡抓不出内奸，只是不想抓而已。”

唐三小姐犹豫了起来，但眼见李小牙已查到蒙古人，估计也隐瞒不住了，索性大义灭亲的道：“常年领队前往西域之人，乃是民女的四叔，民女实在不愿意相信四叔是内奸，民女实在想不出西域人能以何物引诱四叔。”

李小牙虎着脸：“估计是葡萄干。”

“……”

西域除了黄沙葡萄干？还有啥？

李小牙已了然于胸，先祖们不辞辛劳远征西域，难道真是为了那一点葡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