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笑了笑，他来勾栏的次数确实很少，只是在几年前有些好奇，跑进来看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勾栏了。

周围不少勾栏的小娘子们都偷偷看着这里，秦王殿下哎，李恪写过的不少诗词她们都知道的。

虽然这些勾栏的小娘子不如那些青楼花魁，但她们也都没有一个文盲，准确的说，都是有才华的，文采不敢说多出众，但是能歌善舞，弹琴奏曲是绝对没问题。

她们很多都是从小被卖进这里，但是进了这里之后，总是会有人教他们学习的。

“没什么污不污的，虽然她们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但在我看来，她们不偷不抢，凭借自己的身体吃饭，比一些贪污纳垢，鱼肉百姓，拦路劫匪不知道高尚多少倍。”李恪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道，“来，你，过来陪本王喝个酒。”

李恪随便在那边没有陪酒的小娘子当中指了一个。

跟青楼不同，这勾栏里面的姑娘，几乎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了，有没有不做的？也有，但那是勾栏养来等大客户的，多是长相漂亮，身材也好，甚至能有赶得上花魁那个级别的小娘子，但都是从小养大，勾栏做的就是这个生意，等的就是一个大客户。

要么千金一撒红缨落，要么万金一出赎身回。

她们相较于青楼里面的女子更为凄惨一些，毕竟这个年代，愿意做这个生意的几乎都是没有的，大多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走上了这条路。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但那不是大唐女子，其中以新罗女子为最，你去新罗找一些漂亮女子，说来大唐进入勾栏，从者甚众，在她们看来，即便是来大唐成为这勾栏女子，总归可以跟一个大唐人，比在那新罗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李恪的话听到的小娘子不少，她们都是微微愣了愣，愣过之后大部分人自然都是保持了沉默。

刚刚李恪点到的那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小娘子走到了李恪的身边，她长得并不算是很美，跟杨安宁，赫连琉璃她们都没得比，但是她长得却很有味道，属于那种比较耐看的类型，而且身材也不错。

她走到李恪的身边，先是给李恪行了个礼，然后才默默的坐了下来，坐下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离李恪稍微远了一些。

“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啊？”李恪笑着道。

“不是，奴怕……”她话音还未落，李恪已经直接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大唐平康坊这些娱乐场所在为客人服务上面，这跟进的是最快的，就比如说这大厅里面的椅子，早期的时候这里用的都是胡凳，后来李恪发明了椅子之后，这里就立刻跟上改为了椅子。

而现在，这椅子的下面放了软垫不说，而且椅子也做的很宽大，一个男子搂着一个小娘子坐着刚刚好，要是腿上坐一个，搂着一个也不算拥挤。

“啊……”这女子轻轻低声惊呼了一声，还是乖巧的坐在了李恪的旁边，温暖的身子紧紧的贴着李恪，一股好闻的香味也传入了李恪的鼻端。

女子的香味自然都是胭脂水粉的香味，通俗点讲，也可以说是腌入味了，毕竟常年累月的使用，古代这胭脂水粉都是天然材料制作而成的，没什么化学成分，所以味道也是极为好闻。

“都看什么看，本殿下今天是来听曲儿的，不是来让你们参观的，都各自玩自己的。怎么？我看着你们放不开啊。”李恪摆了摆手，大声开口道。

人群发出了一声哄笑声，气氛也瞬间轻松了不少，掌柜的也识趣儿，走过去让台上表演唱曲儿的姑娘们又唱了起来，她也没有凑过来寻不开心。

“叫什么名字？”李恪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娘子问道。

“安莹。”女子轻声开口道。

“怎么这么拘谨？我身份吓到你了？这里也来过王爷的吧。”李恪好奇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娘子问道。

“不是……”安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她才继续道：“就是奴本是低贱之人。”

她说到这里，李恪就忍不住笑了，“好了，这话就不要说了，我刚刚说的可是真心话，你们固然是用身体赚钱，被很多人所不耻，但相较于那些鱼肉百姓，吸百姓血而活的门阀世家一流，你们比他们干净不知道多少倍。”

“殿下……感谢殿下不嫌弃奴。”安莹有些感动，眼眸隐约间有泪光流动。

“喂，你这怎么都还感动起来了，就因为我对你动手动脚啊？如果我没记错，不少来这勾栏间的男子要是对你们急色，你们这暗地里少不得骂一句丑男人，或者是天下男人都一样，怎么我动手动脚，你反而感动起来了。”李恪有些哭笑不得。

“不一样殿下，不一样，你和他们在这里是不一样的。”安莹轻声开口道，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放到了李恪的胸口。

“没什么不一样，我也好色。”李恪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女人重情，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而重情的表现就是双标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安莹摇摇头道。

李恪无奈，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周围的气氛已经熟练的再次热切了起来，说起来，这场景倒是挺有生活气息的。

旁边那几位的手已经不老实的探入了那丝绸之下。

李恪倒是不为所动，虽然血气方刚，但此刻的李恪却在以另外一种心情看着这周围的风景。

说实话，男人这个东西，不同时刻的不同心情是不一样的，就像是现在的李恪，他就想撕伞了，虽然李恪从来没有淋过雨。周围的这些姑娘们，惨吗？其实挺惨的，至少她们并不愿意走到这一步，但是你说让她们当成一个良家去嫁人，李恪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愿意。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至少很多被卖到勾栏里面的姑娘，也正是因为卖到了勾栏，她们才活了下来。

因为那个时候，经历过的才懂，饥饿远远比死亡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