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天骄的灵兽
作者:染青台 | 分类: | 字数:9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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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城破
肉身泯灭,能带走的只有灵魂本身。这诅咒最变态的在于,无论他们怎样“改造”自己的了灵魂,只要肉身泯灭,他们的灵魂就会“重归于零”。
除了增加的记忆,他们的灵魂与最初相比不会有任何改变。正因如此,徵羽才会说“时间与他们无关”。
而对于一个修道者而言,元婴之后修的不仅是肉身,更是魂体。一个人的元婴魂体越强,其反馈出来的道力便越强。
正则很清楚,深古能表现出这般实力,说明他的魂体一定十分强大。但就是这样他才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强到这种程度。
明明深古的先天道体早化成了一抔黄土,明明他们都是从零开始。
并不是正则自夸,事实上他的实力在十宗内称得上是数一数二。
另外,“卍”字诀还是梵音州的绝技之一。它的威力有多强,举个例子:上代魔主就是被这招困住,然后被几大宗门强者围杀陨落,连元魂都没能逃掉。
连上代魔主都逃脱不了的绝招,被深古轻描淡写的两剑破开了。不仅如此,深古甚至斩开了他与“卍”字的联系,顺道将不周都城外的三人一同解放了出来。
深古的强毋庸置疑了,正则无奈长叹,真的是久违的挫败感啊。
不周都城上,任溪知三人顺利从笼中脱身。
感知中,大量活物正从反方向的城门离开。再磨蹭下去人都要跑光了,任溪知朝身旁两人挥手:“你们先去,这里交给我。”
“你行吗?”该隐看了眼面前四人,明显来者不善啊。
“不好说,”任溪知耸了耸肩,“不过拖一阵子应该没问题。”
“好,那我们动作快一点。”徵羽说完,正想掠过几人径直飞入城,不出所料被人拦下。
巧的是,拦下她的是绫音坊的当代宗主。
“小姑娘别那么着急,陪姐姐好好玩玩~”
“姐姐?”这种叫法倒是新奇,徵羽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小姑娘,这声‘姐姐’叫下去,我担心你会折寿。”
这话一出,就连任溪知都多看了这边几眼。真是少见啊,徵羽居然会开玩笑了。
绫音坊宗主单纯以为面前的姑娘不想被自己占便宜,面对美人,人总是会多些耐心:“小姑娘,别看姐姐这副模样,现在也已经过了四万岁。只是这人啊怎么都不肯服老,这才用驻颜术定住了这副年轻的模样。”
本只是看到美人的习惯性闲聊,谁曾想徵羽的下一句话惹得她心花怒放:“才四万岁,不算老。”
“这嘴怎么这么甜呢~你这样姐姐都舍不得打你了,要不这样,你过来姐姐这边。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姐姐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
徵羽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讨好这位宗主的打算,至于她怎么想,就与徵羽无关了。
因此对于绫音坊的示好,徵羽只是冷淡道:“不必了。”
绫音坊宗主料到了她不会轻易归顺,但她向来舍不得对美人动粗。以防待会动起手来伤到美人,她本想趁其不备将徵羽束住。谁知事情的走向出乎她的意料。
在徵羽回绝时,绫音坊宗主的长笛已到了嘴边。气汇入了丹田,她正准备发功,却听见“叮铃——”一声。
涌上的气猛地卡在了半途,绫宗主整个人僵立原地、一动难动。被控制的不单是她一个,另外三位宗主在声音响起的一瞬脑中也是空白一片。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目光轻轻扫过绫宗主、定在任溪知身上,徵羽的语调无波无澜,“我会尽快结束的。”
“行、快去吧。”任溪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待两人的身影彻底入城后,任溪知回身看向面前四人,此时的他们已经重掌身体的控制权。
三位宗主还在疑惑刚才那是什么妖法,唯有绫宗主沉默不语、一脸凝重地望向徵羽消失的方向。刚才的一招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那分明就是绫音坊的功法——“摄音”。
“摄音”一共九重,能在一瞬之间从四位大能身上夺走他们对身体的控制权,绝对没错、那姑娘的“摄音”已经到了第九重。
可那怎么可能啊?!绫宗主瞳孔微缩、握着长笛的指骨隐隐发白。
“摄音”是唯有宗门核心弟子才能修习的功法,而且其玄妙无比,包括她在内绫音坊中至今未有一人修到七重以上。
心绪交织间,绫宗主决定赶过去截住徵羽,把话问个明白。
她刚要动,眼前却出现了一道金印。思绪还未完全回归,绫宗主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潜意识中没有什么能拦下她,于是她径直撞到了金印上。
“咚”沉闷的碰撞声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转过头时,他们正好看到了绫宗主一头撞上金印、然后被弹回来的场景。
“不好意思,你们就在这里止步吧。”
不止是绫宗主后方,他们三人附近也出现了这种符印。这符印没有发动攻击的征兆,只是四人动时紧紧跟在四人身侧。
第176章 城破
“怎么回事?”
神农谷代谷主赶来替绫宗主检查着伤势,金刚院宗主和济遥宗宗主也看到了出现在身旁的金印。
“这玩意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什么眼熟,这不就是天符阁的符印吗?!”
两人惊疑地看向周围,可感知中并没有出现新的气息。
“你们看哪儿呢,不是要跟我打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任溪知打了个哈欠。他的双指微微弯曲,指腹还有未消尽的金色灵气。显然,面前这道符就是出自他之手。
“你不是剑修吗?怎么会画符印?我从没听说过百兵阁的任溪知是剑符双修!”
如今的修道界风气不如以前,一旦出现双道同修这种天才,各宗门的长老一定会大肆宣传,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就算任溪知有意隐瞒,作为十宗宗主之一,他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确认过绫宗主问题不大,神农谷代谷主将目光移到这金印上。有些奇怪,这种样式的符印她似乎从未见过。
金刚院宗主凝气于手,对着符印一拳轰下,金色的符身上瞬间布满蛛纹。又是一拳,符印彻底龟裂。
第一道印被轰得粉碎,任溪知依旧不慌不忙。熟悉的疲倦感涌了上来,他半耷拉着脑袋,看着越发没有精神。
“很简单,我本来就是符修,只是心血来潮才去学的剑。不过现在我已经放弃剑道了。”
半是好奇、半是为了拖延时间,济遥宗宗主问出了那句经典的“为什么?”
说起这个,任溪知就很无奈:“因为那家伙说得对,我不适合用剑。”
他脸上的挫败不是假的,就是这样四位宗主才觉得不可思议。
不适合用剑?谁?悟出了数道剑意的任溪知?被称为第一剑修的任溪知?
眼前几人都不是剑修,但听到任溪知的这句话,他们心中不可遏止地升起一股奇异感。今天的事情真是魔幻。
“你确定你要一挑四吗?”
济遥宗宗主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莫名地、他有了与任溪知硬刚的底气。
这句话只是为了引开任溪知的注意力,在济遥宗宗主话音落下时,庞大的黑影劈头盖下、任溪知眼前顿时暗了三分。
腥气从头顶传来,任溪知身体奇异地向左边偏去,正好躲过了自头顶而落的血盆大口。
“趁现在!”
绫宗主和代谷主毫不犹豫地反身奔向都城,身旁的金印终于有了动作,它自发移动、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我说了,你们得留在这儿。”
代谷主持针对着金印刺下,她的长针由天级灵兽的兽骨打制,坚硬无比。按她的设想,长针应该能扎破符印,可出乎她的意料,反而是持针的她被弹了出去。
另外三位宗主不知道“摄音”,但能在一瞬之间将他们四人同时控住,刚刚离开的那位姑娘实力不容小觑。
她身旁的男子虽然没有展现过实力,但能跟在她和任溪知身边,想必那个男人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放任这种级别的敌人入城,无疑是放狼入羊群。
四人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他们不该托大全部离城。长时间身居高位让他们忘记了“人外有人”的可能,对于正则所说的“强敌”,他们听进去了、却没有完全在心上。
其实按正常来说,四大宗门宗主同时出手,这已经称得上是顶尖阵容,一般的强敌肯定抵挡不住。奈何他们这次遇到的敌人,不是强敌这种简单级别的存在。
四人达成一致:“没办法了,只能先解决任溪知。”
绫宗主迅速退居后方,长笛抵在嘴边。哀婉的乐声响起,牵动着任溪知的思绪。
金刚院宗主抬拳逼近,夹着浑厚灵力的拳头破空挥向任溪知面门。
右耳微动,一旁传来轻微的破空声,银色的针雨朝他落下。
身后传来了兽类的腥气,他感受到了风的呼啸。
四人的动作太快了,任溪知根本来不及躲闪,不过他本来就没有躲闪的打算。
任溪知没有反抗、将绫宗主的乐声受入耳中,懒懒抬起眼皮,眼珠半寸之外就是金刚院宗主的拳头。
三位宗主的攻击确实打中了,只是打中的不是任溪知。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金色符印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它守在了任溪知身侧。
金刚院的拳头、神农谷的针雨以及济遥宗的兽击,全都落在了这些符印上面。任溪知真正接下的,只有绫宗主的笛音。
三人眼底有惊意,他们根本不知道任溪知是什么时候画下的符。云中有雷声滚动,危机感自心头升起。三人果断后撤,下一瞬、一人粗细的紫雷劈在了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绫音坊的幻音好像没能起半点作用,绫宗主不信邪,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我建议你还是别吹了,”任溪知朝后倒去,金色的符印刚好抵在了他的背部,“你的笛音对我很有效,现在我脑子里全是一些不想记起的画面。”
“如果我还存有理智,你们也许还能有活路。可一旦我‘疯’了,四大宗可能就得换主了。”
绫音坊的攻击大多直奔人的灵魂和精神,这种感觉让任溪知回想起了被穷奇骚扰的曾经。这种恶心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我这个人啊,最讨厌就是别人在我的脑海里念念叨叨、强迫我去想一些不愿想的东西。所以...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佘菱歌,我劝你就此打住。”
“小心!”
济遥宗宗主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他飞身冲过去拉开了佘菱歌,淡青的风色擦着两人而过,将佘菱歌手中的长笛一分为二。
“哈~放心,这只是警告,”微弯的双指悄然收起,任溪知喃喃自语,“应该已经搞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冲天的火光在城中央燃起,震天的哀钟长响不衰。修道者的五觉都很灵敏,他们清楚听到城中不绝的哀嚎。
徵羽和该隐重新出现在几人面前,朝任溪知点了点头:“搞定了。”
“死了多少?”
“一大半。”
“够了。”
眼见四人的脸唰地变得惨白,该隐好心安慰他们:“放心,我们下手没那么绝,孩子什么的我们都留着呢。而且你们四宗的人也没死多少,看到我们来了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倒是可惜了正则的宗门,我看着可是死了不少光头啊。”
该隐这话好歹让四位宗主的脸色缓和不少。
这便是现实,即使再怎么标榜正义,修道者的潜意识还是认为自己高凡人一等。在十宗人眼里,凡人是需要援救的生灵,但他们不会搭上自己的命去救。
不远处,深古和正则的战斗也失去了继续的意义。
“抱歉、正则。”深古收住了剑势,他的对面,正则面色颓败。
他们都听见了城内的哀钟,结局已定。
没有愤怒、没有急躁,听到哀钟后的正则格外平静:“深古,你们迟早会因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他深深看深古一眼,转身飞往都城的方向。这一次,深古没有再阻拦他。
不周都城,被禁军保护在内、护送出城的秦昭乐默默拿出了天亦麟的玉简。
幽光闪烁过后,玉简那头终于有了声音。秦昭乐哑着嗓子,艰难地说出了那句话:“天亦麟,不周、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