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天骄的灵兽
作者:染青台 | 分类: | 字数:9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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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终末的故事(8)
“救我?”该隐笑了,“你该知道我是谁吧?”
黑戎不顾身后人的脸色,点了点头:“我知道。不仅是你的身份,还有你制造我的目的,我也知道了。”
该隐一愣,他倒是没想到黑戎连这个都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你还是要救我?”
“要救,”黑戎没有半点犹豫,“与那些都无关。你是老爷子、是抚养我长大的人,光凭这一点,我都不会看着你白白去死。”
黑戎长得本就老实,说这话时表情更是无比认真,看不出有半点违心的痕迹。要说该隐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久违感受到名为感动的情绪,该隐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没有白疼你。”
如若不是试炼秘境中过去的再现,就连黑戎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还很“年轻”。初时的该隐将他当作“武器”,没有教他生存以外的知识。所以离开巫山时的黑戎看着不好惹,实际上心思堪比白纸。
后辗转逐鹿和雾海,他的情感和认知逐渐丰盈,如今的他已经能看懂老爷子这笑里包含的情绪了。
淡不可见的欣慰,愉悦、心酸、遗憾、隐在眼底深处的平静...个中复杂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
以前的黑戎不懂,但现在的他似乎可以理解一点了。
他终于笑够了,慢慢来到黑戎面前,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真好啊,临死前还能体会到这种感情,我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
纪燃香的“小心”已经脱口,黑戎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任由该隐拍他。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相信老爷子不会伤害自己。
不过就算该隐真的对他动手了,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还手。而且他说了,他是来救该隐的,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对该隐出手。
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光是看他的眼睛,该隐就明白了他的决意。但就是这样,事情才不好办啊。
“你可知我为什么给你起名为‘黑戎’?”
这一点黑戎已经悟过来了:“‘戎’意为兵器。”
“没错,兵者、弑人之器也,这也是我创造你的意图。”
余光扫到纪旭不老实,该隐冷哼一声,一道金光自他身后闪出,直奔纪旭。
“纪旭!”纪燃香反应极快地挡在了他的面前,却见那金光居然自己在半途拐了弯。它绕过纪燃香,重新奔向纪旭。
纪家人皆是一惊,连纪燃香都挡不住,纪家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本以为纪旭会就此殒命,就连纪旭自己都觉得没救了。谁知金光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纪旭手中的灵器应声裂成了两半。
众人已是一身冷汗,却见该隐像个没事人一样接着和黑戎叙旧:“黑戎,你可知我活了多久?”
黑戎老实摇头。
“实话说,我自己也不记得了。我曾经犯了大错,被法则赐下了‘永生’的诅咒。自那以后,我便失去了长眠的资格。”
“一个人能活多久?百年?千年?万年?凡是生灵都会有‘寿命’这道限制,而失去了这道限制的我们跟怪物其实没什么差别。”
“不,还是有差别的,”他看到了城下在修士手中灰飞烟灭的魔物,自嘲一笑,“就连怪物都能长眠。”
“活太久了,世上的一切我都体验过了,如今所有事物于我而言无趣又无味。可就算是这样,闭眼过后我又会迎来新的重生。”
“这是一种折磨,永无尽头的折磨。”
说这话时,该隐的眼中不见半点起伏,苍老的面庞下、是犹如无尽深海般的平静。
“我想寻一个解脱,这才是真正的‘救我’。”
沉默着望向黑戎,该隐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替他将身后剑拔出,该隐亲自将它放到他手上。
“黑戎,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即使黑戎再怎么像一个人类,有一点却始终无法改变,他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兵器”。这是他耗费了近百世才创造出来的“作品”,在他的所有作品中,唯有黑戎能称得上完美。
“你变强了,时机也该成熟了。”
剑柄微微发热,热意顺着握剑的手流入黑戎体内,瞬时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意识存在的最后一刻,他想起了秘境中的那道声音:“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你所做不过徒劳。”
......
逐鹿的修士们发现,攻来的魔物越来越强。不仅如此,他们亲眼所见:被灵气剿灭的魔物在他们面前重生,而且再生后的它们实力比之前更强。
怎么回事?这怎么打?
起初逐鹿一方仍占上风,毕竟魔物数量虽然多,但相较而言雾海的修士们修为更高。
但即使是修士,不眠不休地和魔物耗着也是会累。混战之中,修为低的修士已经出现了疲态。反观魔物一方,简直是越打越亢奋。
合体以上的大能们被旬芒等魔修拖住,从秘境中归来的“希望”们直接对上了对方的最强,剩下的人根本看不穿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8章 终末的故事(8)
眼见着魔物们死亡又再生,后面还有新的魔物加入战场,麻木的情绪渐渐在人类修士们心中蔓延开来。
而此时、世界的一角,饕餮将爪子搭在了混沌身上。
紫黑色的魔气正从混沌体内涌出、转移到饕餮身上,随后饕餮又将它们导入大地。
“果然,游戏没有了我们就是无趣至极。”
穷奇在一旁提醒道:“注意分寸。”
“知道知道,你要不要也过来玩玩?”
梼杌已经按捺不住,一爪子薅向了饕餮的毛。饕餮吃痛赏了他一尾巴。
饕餮的力度对梼杌来说就跟挠痒似的,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憎恶、冷漠、绝望、麻木...一切负面情绪对四兽来说都是佳肴,血气和怨气则是绝赞的佐料。即使远在万里之外,发生在两国边境的事还是让他们兴奋了起来。
就算什么也不做,他们无意散发出的魔气也会影响这方天地的气运。但既然让他们知道了这么好玩的事,那他们又怎么会错过。
温简曾让他们“适可而止”,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不就是“许可”吗?
无意逸散又怎么比得上专门释放的魔气,这便是魔物们“死而复生”、实力变强的真相。
此外,四凶本源魔气的恐怖还体现在一个地方:它能影响修士的道心,诱人堕魔。
穷奇加入后,魔气造成的影响更强了。
......
“那是什么?!”
战场上,百兵阁的弟子忽然失声高呼。
“是魔剑!任师叔的魔剑!”
“它怎么来了?!”
“小心,它失控了!”
本该应约镇守在剑冢的魔剑也被四凶的魔气影响,现身战场。魔剑所过之处,百兵悲鸣。被魔剑的剑威震慑,低阶兵修们的本命兵器突然不听主人使唤。
魔物们趁机砍掉了他们的头颅。场中局势一片大好,魔军士气大增。
新皇见状立即下令撤退。可魔物们怎么会愿意放跑眼前的猎物,他们就像是失智的野兽,对面前的猎物穷追不舍。
渡劫期的大能们见势不妙,连忙想甩开面前魔修上去帮忙。
旬芒等魔也不阻止,可就在大能们转身之时,他们清楚感知到、身后魔修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小境界。
渡劫初期、渡劫中期、渡劫后期...最强的旬芒甚至已经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
毫无预兆的原地破境,大能们顿时止住了脚步,眼中唯余震惊。
旬芒等魔却像是习以为常一样,朝着众人礼貌一笑,而后转向一方、虔诚跪拜:“多谢我主赐恩。”
......
“他们居然出手了。”零露自然也感知到了那无端强盛的魔气,她撇着嘴、表情很是不满。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黑影正不断接近着她。
眼看着黑影离她仅有半尺之遥,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地避开。
“你这丫头,做事还是毛毛躁躁,”身上亮着不明纹路的濯涟凭空出现,守在了她的身边。瞥一眼黑影刚刚落脚的地方,她回过身继续教训零露,“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差点就被人暗算了。”
“要是你带着伤回去,我都不敢想深古的脸色。”
“嗯?”眨巴眨巴眼睛,零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什么,“没关系,这不是有你在么。”
“还是有关系的,”看着黑影落在了释净身边,濯涟微微叹了一口气,“很不巧,这几个人我还真对付不来。”
她的功法特殊,对这些从秘境中出来的天才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不过还好,”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带了救兵过来。”
“阿弥陀佛——”
乍然听到这个声音,释净浑身一僵。因为陆平赶来而放下的心再次悬起,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来人。
他可以接受赵忆孚是魔,却无法相信眼前这人也背叛了十宗。
“为什么会是您...”
“这是命定的劫难,释净、你我都无法逃开。”
左手轻轻转动着檀木珠,正则半睁着眼,没有与释净对视。
濯涟的语气有些得意:“你看,救兵这不就来了。”
陆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正则,心下一凛,他警惕着面前几人。上方姜家一众还在苦战少英,眼看是腾不出手来帮他们了。
陆平心中暗暗叫苦,二打三,这不太好办啊。
“嗡——”
三人头顶毫无预兆地出现了淡金色的防护罩,数道剑气被挡在罩外,无法再进一步。
陆平眼中一亮,他认得这招,是温家、温家来人了。
符印结界中,李思恒勉强抵御住了蕴含雷霆的剑意,而后狼狈翻滚、又一次躲过逼近的符文。
他有些无奈:“剑符双修果然不好对付。”
听到这句话,任溪知停了下来,思考了片刻对他说道:“同是感天地之气悟道,其实剑意和符意很像。”
“你看,比如说这道‘天雷’,”任溪知以指为剑,在身旁轻轻一划,蕴含着雷意的剑气在他的指下出现,“剑气只是存储它的‘工具’,我亦可以把它变为一个符文,这就是一道新的符印。”
剑意凭空改型,它真的成了李思恒从未见过的一个的符文。
“我记得你是改写过天符阁符印的天才,那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理解。”
“你的天赋的确难得,”上下瞅了他一眼,任溪知点头肯定,“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
李思恒还在粗喘着气,见任溪知这番操作,他直起身朝他行礼:“多谢前辈赐教。”
“好了,教学时间到此结束。天赋再高你也得有命出去才是。”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搞小动作。有什么花样快使出来。”打了这么久,他都有些累了。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现在只想回去找个地方躺一躺,能安静睡上一觉就更好了。
盯着李思恒,任溪知又开始神游了。
既然被他看穿,李思恒干脆也就不装了。
“都说师徒情深,祖师今世门下弟子有三。晚辈担心祖师思徒心切,特意将祖师的爱徒带了过来,以解祖师思徒之情。”
话音刚落,两人的头顶突然裂开一个大洞。天临道从洞中掉落,径直落到两人身边。
一眼扫过,看到任溪知时,他连忙起身。恭敬唤一声“师父”后,他毫不犹豫拔出了双剑,御剑朝他杀去。
抑制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提剑挡下。长叹一声“真是麻烦——”,他同时迎上了两个人的攻击。
大规模的混战中,音修有着绝对的优势。以上官雪为首,一众音修游离在战场之中,以音波扰乱敌人心智。
有音修们相助,附近的修士们好歹能轻松一些。
但这种轻松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抚弦的指尖轻颤,上官雪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翻越、回身、落地,她原来所站的位置被无形的利刃破坏。
指腹微微下陷、发白,她无意识压紧了琴弦。
曼妙的身影如蝴蝶般轻盈落在她的面前,见到来者,上官雪瞳孔一缩。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