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睁开双眼，瞧向沧元壁右侧，看着忽然冒出的脑袋，一时有点发愣。

“你是秦老？”楚休犹豫着问道。

秦老眼里闪过一抹古怪，打量着楚休，沉吟猜测道：“两边的时间不一样？”

“额……”楚休顿了顿，摇了摇头，“应该是一样的。”

“那你……”秦老诧异，这才几天没见，这小子就不认人了？

“主要是，我是从那边的深海尽头一路往前窜，结果窜到了这里。”楚休解释一句。

“深海尽头？”秦老瞧着沧元壁，说道，“你现在，确实正在深海尽头。”

“啥意思？”这次轮到楚休惊住了。

秦老道：“按照师尊所说，沧元壁上，曾经刻画有一幅地形图，而今早已经被岁月磨灭。”

“那你怎么确定，我脑袋伸出的位置，就是深海尽头？”楚休问道。

秦老道：“你懂棍吗？”

“啊？”楚休懵。

“你不懂棍。”秦老轻声道，“如果你懂棍，就能从沧元壁上，感受到这里曾经留下过的痕迹。”

楚休沉默，良久之后，幽幽道：“以前，南海剑神说我不懂剑，他待在青冥渊底，能够通过剑，感受到渊底天坑曾经出现的人和剑意，甚至能够进而知道天坑下方青冥渊的一些事。”

“南海剑神柳叶白…”秦老轻轻拂须，赞叹道，“那他在剑之一道的境界，要比我在棍之一道的境界，高出不少呢。”

楚休一时无言。

他的实力一直都和境界不太匹配。

即便到了如今，他的境界其实已经随着实力的提升，大大提升了…可相比于连魔域都能吞噬的实力，他的境界，着实还不够看。

境界，通常代表着眼界的深度。

楚休钻出了沧元壁。

“如何？”这时，云染儿、安容皇后一同从附近的简易厨房走了过来。

“二师兄无恙。”楚休看了眼安容皇后，“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他现在在沧元域的孔雀城，很安全。”

“这样啊，麻烦十三先生了。”安容皇后松了口气。

“那边…其实跟咱们这边，很像，说着同样的语言，拥有着同样的肤色，就连衣物都差不多。”楚休沉吟，介绍着沧元域。

“你说的这些，之前二师兄都已经说过了。”云染儿轻声道，“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楚休一顿，差点忘了，老二在沧元域的状态特殊，在凝神之下，意识能够回归身躯，跟沧元壁外的秦老、云染儿、安容皇后进行交流。

“有件事，很特别。”楚休将自己第三只眼看到的景象，告诉云染儿、秦老、安容皇后，并讲述了他和孔夫子、杨谋、三霄等人的交流。

听完，秦老、云染儿、安容皇后都不自禁地望向了楚休的眉心。

楚休十分自觉地睁开了第三只眼，目光落在沧元壁上。

在第三只眼之下，沧元壁宛若一幅展开的古朴画卷，颜色比之眉下双眸看到的，要丰富许多。

“你怀疑沧元域并不存在？”秦老诧异。

楚休闭上第三只眼，沉吟道：“我很确定，我在沧元域里的时候，距离这里很远很远，到达那处天地边界后，我一直沿着一条直路走，穿过尽头，到达的却是这里。”

“这说明什么？”安容皇后好奇。

“说明沧元域是圆的？”云染儿猜测。

“额……”楚休怔了怔。

“怎么了？”云染儿瞧着楚休。

楚休轻轻摇了摇头，低眉不语，若是在前世，有人说大地是圆的，基本上不会有人反驳。

球嘛，肯定圆。

来到这方天地之后，楚休的世界观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此刻听到云染儿说‘沧元域是圆的’，他一时有些失神，仿佛梦回前世一般。

这种观点，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方天地听说。

“圆的？不太可能。”秦老拂须，调侃道，“如果真是圆的，总不能有人能站在圆下面生存吧？”

“站在圆下面……”云染儿脑海里刚浮现画面， 就看到小师弟楚休凌空画球，一颗脑袋大小的圆球显现。

圆球上，大约有十分之七的区域，都是由水覆盖，其余地方皆为实地，或起伏不定，或一片平坦，并且这些实地并非一块，而是分成数块，散布于圆球各个地方。

“这是沧元域？”秦老诧异。

“不是。”楚休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圆球一般的天地，也是存在的。”

“是吗？”秦老眼中诧异更甚，云染儿、安容皇后也都是一脸的好奇。

“天地有引力。”楚休沉吟，开始讲述万物生灵是如何在圆球下面生存的。

总的来说，其实就四个字：

万有引力。

球的引力，散向四面八方。

而坐标的位置，通常又都是相互的。

所谓球底，其实是个相对的概念，你眼中球底的人，看你之时，你才是球底之人。

你以为的站在球下面，实则以人家的视觉来说，人家就是站在球上面。

当球达到一定程度后，人是感受不到曲面的。

楚休化身物理学大师，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有关地球的一些状况，为三人科普着物理学常识。

秦老、云染儿、安容皇后三人，听得都是大为惊奇。

“球形的天地嘛？这次真是涨了好大的见识。”秦老感叹说道，楚休所讲述的‘万有引力’，让他眼界大开。

云染儿看了眼楚休，她很敏锐，“你并不认为沧元域是这般天地？”

“基本不可能。”楚休沉吟道，“球形的天地，是没有边界的，你从这里一直往东走，最终会绕球一圈，回到出发点。”

说话之时，楚休轻轻一挥手，圆球上顿时多了一个由真气凝聚的小人，它沿着一个方向，在圆球上饶了一圈，回归到初始之地。

“你这也是在沧元域绕了一圈，回到了这里啊？”云染儿脑袋微歪。

“不一样的。”楚休耐心解释道，“我很确定，我绕的不是圈，到达那边的天地边界后，我专门留意了方向，我一直是沿着一条直线奔行的。”

云染儿、秦老、安容皇后对视一眼。

“十三先生，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圈，只不过你没有意识到罢了？”安容皇后犹豫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