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皇贵妃娘娘肝经不通，淤积成病。

李曼殊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中医没办法检查，她最怕的就是佟佳氏摊上癌症，别说清代了，就是现代对于晚期的癌症都束手无措。

但是中医对癌症有一点牛逼的地方，可以拖延，本来两年的病，用中医的药方能吊命五六年。

“额娘，四爷说过段时间让咱们去别院住住，额娘你能去不？”

佟佳氏叹口气，“小傻子，怎么还那么傻？额娘在宫里怎能出得去。”

她拿出一封信给李曼殊，“把这个给老四，告诉她，这辈子额娘没白当他一回娘， 所有额娘能做的，都做了。”

李曼殊手一抖，这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

“额娘，太医都说了只是肝经淤积，又不是啥大事，我还没懂事呢，都没孝顺您呢。”

佟佳氏： (●′ω`●)

“等你懂事？我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也别那么说，万一我哪天开窍了呢，您那时候活个一百多岁，正好…”

佟佳氏在心里算了一下，哦，巧巧准备七十来岁的时候再懂事。

“不过额娘提醒你一下，前路凶险，若是老四真有个一二变心，你也别与他刚硬，退回来，额娘也给你留了一条后路。”

佟佳氏想到了一封奏折，那是她两年前写的，不管到时候大宝上的是谁，都要给她这个曾经的代后面子，给巧巧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是不错。

李曼殊越听心里越酸，她暗暗兑换了一个健康符给佟佳氏使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是姑且试试。

在承乾宫李曼殊伺候了一天，算起来这是她穿越来第一次用心伺候人，就算是四爷也没这个待遇。

给佟佳氏端水喂饭，伺候额娘大小解，李曼殊没觉得味道如何，反而觉得这便是孝道。

佟佳氏硬撑着被她灌下去两碗粥之后摆摆手，“巧巧，别喂了，额娘实在吃不下了。”

“要不让苏麻嬷嬷回来伺候您吧。”

七宝太监很高兴皇贵妃娘娘吃了这么多，他都高兴的眼泪汪汪的，奴才的荣辱都跟在主子身上的，倘若皇贵妃真有个一二，这一宫的人怕是…

“不必了，苏麻岁数也不小了，让她伺候也未必能得我心意，在你府里也劳动不了她，反倒是能帮你出出主意。”

这倒是。

李曼殊的后院有安嬷嬷海嬷嬷苏麻嬷嬷这三尊大佛，福晋都被捏的死死的。

“额娘，要不我在宫里伺候您吧。”李曼殊实在担心佟佳氏。

额娘的脸色虽然暂时看上去不错，可是李曼殊知道因为刚吃了热粥的表现，一会就又没血色了。

“不必，天色不早了，你先带着信回去。”

李曼殊叹口气，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承乾宫。

……

胤禛发现巧巧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呆坐在椅子上，脸色也不好看，“额娘跟你说什么了？”

听到四爷的问话李曼殊回过神，“爷说什么？”

“额娘跟你说什么了？”

李曼殊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悦，“也不说问问额娘如何。”

胤禛一愣，这是巧巧为数不多的时候给他脸色吧？以前都是因为府里进新人了，但是这次因为额娘？

还不等他辩解，自己去太医院问了额娘的脉案什么，李曼殊就开始数落起来，“额娘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爷也不去看看。”

“爷从小就被额娘照看养大，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一心都在爷的身上。”

“可是您呢？”

“就没想着回报一下？就算不回报，也应该尽尽孝道。”

“我今天进承乾宫哭了多少场？看到额娘的样子我都心疼，这两年咱们府里孩子多了，我分身乏术，爷进宫的次数也不少，可是您去过承乾宫几次？”

“额娘这病……”

不等她说完，胤禛一笑，“肝经淤积。”

李曼殊：“？？？”

你怎么知道？

胤禛上前抱住她，“是你的额娘，也是我的额娘，我怎么会不在意？脉案我看了几次，太医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调理有方的。”

李曼殊没有四爷那么乐观，她叹口气，“我理解额娘的苦。”

李曼殊也是这两年渐渐明白了佟佳氏心里的难受。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不能给她孩子，生而为女，嫁人了，却不能有个自己亲生的孩子，这简直是人间最大的难过了。

说起来，抚蒙的公主是政治的牺牲品，可是额娘也算是。

四爷虽然给了她施展母爱的载体，可是毕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爱…最后看到她，也是因为想到了夭折的公主。

李曼殊把信递给四爷。

胤禛没有打开，反而放在怀里，他打算到前面去看，可是李曼殊好奇的指着四爷的胸口，“咱瞧瞧？”

胤禛摇摇头，“此中有你不解之事。”

李曼殊哎了一声，“好吧。”

……

四爷一走，李曼殊又无聊了，撸孩子撸不到，撸狗吧。

百福和造化在李曼殊一左一右，她的手无意识的在两只狗身上撸着。

“主子，咱宵夜吃什么？”

李曼殊思忖一下，“好久没吃羊肉串了，你问问齐寿山，啤酒花找到没？”

玉兰一笑，“正要告诉您呢，啤酒花找到了，而且您说的…啤酒也酿造出来了。”

李曼殊眼前一亮，“在哪呢！在哪呢！快！给我弄个三五十斤！”

玉兰早就等着呢，“这就给您拿去！”

……

膳房。

齐寿山拿着一个大碗咕咚咕咚的把一大碗黄澄澄的啤酒灌下去，冰凉的口感让他舒服的全身毛孔都透了。

再咬一口刚卤好的香辣羊头。

香！

“李主子做的这个酒，是真好喝啊！又不醉人，甜中有苦，苦尽甘来！人生之道啊。”

小喜子也端着碗喝，“爹啊，这酒真好喝啊！”

两人大口干肉干酒。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齐寿山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白天喝酒。”

齐寿山看了一眼来人，冷笑一声，“安公公，您可别说什么，这可是李主子让我做的，刚做好，我替主子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