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送女固宠

贾元春这一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想讨个恩典，将宝钗和宝玉结成一对，敲定下来。

谁知但没成，还在宫里给自己添了个“妹妹”。

后来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说什么“金玉良缘”、“金锁需要玉来配”的话？不是戳皇上肺管子吗？

后来王夫人进宫探望，也和元春说了老太太的意思。

贾母的意思是，争取，将林妹妹和宝玉凑成了。

但是这事儿难。

毕竟现在林如海还活着，又是堂堂尚书，还有个已经进了秀才的儿子，

贾宝玉呢？

说好听点是荣国公贾代善之孙，说难听点，就一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儿子，还没进学，如今白身一个。

怎么看怎么是宝玉高攀。

贾母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是黛玉外祖母，以及小儿女一同长大的情分。

但黛玉得了提醒，此后虽和宝玉一同玩笑，但是言行方面越发注意，平素也不让宝玉随意进出自己的屋子了。

如今，黛玉最多将宝玉当一个玩的好的玩伴儿，若说许终身，自是不愿意的。

这不，好容易借着贵妃省亲一事，将人结回家去，贾母再怎么请，也都不来了。

请的多了，林如海就亲自去贾府回话。

“与幼女分别已久，思念甚矣。况且小女年纪已经不小，也该学着打理家中事务，与兄弟相处了。”

“再过不了几年，小女又要许嫁，与我这老父从此分离，虽知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心中总有不舍，便想让小女在膝下多伴一阵。”

如是回了贾母，贾母也无话可说。

毕竟她一个外祖母，还能拦着女儿和亲爹共叙天伦吗？

“金玉良缘”没了，“双玉姻缘”也没了着落，贾母只得将目光放在了史湘云身上。

史湘云出自贾母的本家，算来是贾母的侄孙女儿，平日里也颇得贾母喜欢。与宝玉作伴，同起同卧，同进同出，十分亲密。

况且史湘云虽然父母双亡，但其父母原来毕竟也是有爵位的，留给她的家业和嫁妆银子都在她手里，总也有一笔不薄的资财。

在贾母看来，十分合适。

但是王夫人不甘心啊。

她原本属意的是宝钗，谁想到宝钗另攀高枝，进了皇家，没看上宝玉。

后来看林黛玉，觉得也还行，虽然那股婉转风流、弱不胜衣的样子她看不惯，但是好在有个厉害的爹和兄弟，儿子又喜欢，也能凑合。

没想到，人家也没看上她儿子，贾家都不来了。

现在人选只剩个史湘云。

虽说公侯小姐，但是父母双亡，手里纵有几千的嫁妆银子，可王夫人也不稀罕这点子钱啊！

再说了，和宝钗、黛玉相比，湘云生的实在是一般，眉目疏阔英朗，身段高挑硬挺，一点也没有女孩的那股子娇媚。

这日，正是入宫探视的日子。王夫人早早起来准备好，进宫先拜了皇后，才被引到元春的凤藻宫来。

正想着宝玉的亲事，王夫人难免和元春抱怨一番。

原本元春是极为关心宝玉的亲事的，不知怎的，今日总是心不在焉。

毕竟是自己亲亲的女儿，王夫人也看出来了，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元春好像难以启齿，拉着王夫人的手，让她坐到跟前，才小声说：“娘，陛下……平日里都不到我这儿来的，就算是来了，吃一顿饭就走，从不留宿。”

她唯一一次受宠，还是在王府的时候。

王夫人仿佛五雷轰顶。

“……怎么说？”

元春苦涩道：“约莫是我的模样性子不得陛下喜欢，我如今……不过是陛下给一点自子体面罢了。”

“若有个孩子，无论儿女，我尚且能站稳，也就不求多的。但如今，我就是空有一个位份的牌坊罢了。”

王夫人滴泪道：“我可怜的儿啊……”

母女两个相拥而泣。

“我发觉，陛下并不喜欢那等一个劲儿端庄大方的，反倒是活泼些的，比较得他的心意。”

元春小声说。

“就比如皇后娘娘——我打听出来，在皇后娘娘的宫里，陛下留宿时间最长看，一个月能有半个月，剩下半个月，陛下又有一半时间根本不进后宫。分给我们这些人的，一个月不过七八天而已。”

“皇后娘娘的性子，我多少也知道点，向来是古灵精怪、嬉笑怒骂的。陛下似乎，就喜欢这种。”

王夫人诧异道：“当真？”

元春苦笑。

“皇后娘娘做事干净利落，人手调派等十分有条理，平日里也是个硬气的性子，拿得住事，做什么都井井有条。”

“只是私下里，陛下和娘娘二人相处随意，竟如平常人家夫妻一般。”

夫妻感情好，她们这些小妾就插不进去脚。

实际上皇后的权利是很大的，就像先皇后，如果手里权力不大，也不可能谋反成功。

假如这个皇后还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乃至于敬爱，那不管有没有儿子，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所以无论她们位份如何，皇后娘娘都甚至不去对付她们，份例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少，平日里见她们也都是笑眯眯的。

皇帝偶然宠爱了哪个，皇后也毫不在乎，甚至还能送上一份赏赐。

原先的两个侧妃都生了个姑娘，既然已经有了指望，又看清了形式，也就不去争宠了，每天在自己宫里带着孩子过日子，两个小姑娘一块儿玩，有说有笑的。

至于其余几个侍妾，已经都沉寂下去了，唯有贾元春一个，封了贵妃。

但她只比皇上小一岁，已经过了最年轻鲜亮的时候，还想生个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母亲，不知家里的妹妹，能不能送两个到我身边来？”

“我便回禀皇后，说我宫中寂寞，让家里的姊妹进来陪伴。”

王夫人瞬间心领神会。

这就是要借腹生子了。

“现如今宫里只有一个男孩儿，就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但这一个孩子肯定是不够的，陛下迟早要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所以，咱们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如就先人一步。”

王夫人慢慢眯起眼睛。

“好，我想想，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