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染，染染就成青了。”何维德笑道。“王经理有没有兴趣，到清江市去闯一下？”

“把印刷包装公司搬过去？”王小明问。

“你说呢？”何维德把球又抛了回去。

“如果营江保健品公司继续生产，我觉得，这个印刷包装就没有必要搬过去。”王小明答道，“与其把老的搬过去，不如在那里建一个新的印刷包装公司，效果和效益都更好。”

何维德一想，这还确实是一个好方案。

现在的印刷包装公司本就是为了，满足营江县生命核能保健品公司的配套需要，才量体裁衣而建的。

把它搬过去，既满足不了新的需要，又使营江公司的配套没有了着落，至少不是上策，甚至连中策都算不上。

可在清江市再建一个新的印刷包装公司，找谁来当经理呢？现在自己的手里，并没有这个方面的人才啊。

“那你愿不愿意过去，发展？”何维德问王小明。

“我的单位在营江，老婆孩子在营江，我就算了。”王小明说道，“但我可以和你推荐一个这方面的人才。”

“是吗？能够被王经理老师称为人才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了。那你介绍一下他的情况。”何维德笑道。

“她叫方怡楠，是县印刷厂的副厂长。”王小明推荐道，“她很想在印刷行业做一番事业出来，但你也知道，在国营体制中，一个副职是很难实现自己的理想的。”

“她一个国企的副厂长，愿意出来干个体？”何维德疑惑地问道。

国企有地方背书，那个时候的国企改革，还只是对个别停产半停产的企业，进行拍卖类的改革，对正常生产的企业，一般都是推行厂长负责制的经济体制改革，尚未涉及到体制上的改变。

因此，他们现在并没有意识到市场经济的发展，对公有制经济的冲击有多大，影响有多深。

特别是国有企业的领导，更是手捧铁饭碗，臀坐铁椅子，没有几个人是愿意放弃现有职位的。

哪怕现在生产再艰难，工资再低，他们也确信，政府不会不管他们的。

因为他们是国有企业，是全民制工人。

他们的身份不一样，比别人高人一等。

王晓明介绍，方怡楠是他的高中学生，大学印刷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县印刷厂，由于懂专业，又勤奋，肯钻研，两年后就被提拔为副厂长。

但由于业务量的限制，印刷厂一直是不死不活。

她对我最早做的彩色印刷，就很感兴趣。

看到我被你聘为经理，全权负责经营印刷包装公司，更是羡慕不已。

她曾一度想停薪留职，也想在县城办一个印刷包装公司，自己拼搏一番，可由于她父母不同意她停薪留职，而我又告诉她业务量的真实情况后，她才没有辞职的。

“她为什么要停薪留职？”何维德问王小明。

“她想实现自己的专业抱负，打造出一座印刷大厦，成为站在大厦顶端的那个人。”王小明说道。

只要有那个能力，想当将军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不能空想，更不能意淫，打造一座印刷大厦，并非那么容易的。

今后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络社会的形成，人们的阅读习惯，将会发生根本性改变，传统的纸质出版行业和印刷行业，都将受到极大的冲击。

如同发展了数百年上千年的戏曲，不管艺术性如何强，也是很难做大做强做成产业的。

“她结了婚没有？”何维德进一步问道。

刚才没有听王小明说，她想停薪留职时，她老公是什么意见？所以不清楚她是否结婚。

“还没有结婚。”王小明肯定地答道。

“那有男朋友没有？”何维德继续问道。

王小明摇了摇头：“原来谈了一个，好像分手了。现在谈没有谈，就不清楚了。”

“你现在能不能把她约出来，我要亲自和她谈谈。”何维德问道。

“看她愿不愿意去清江发展，那是要离开父母，离开过去的熟人社会的，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应得了的。特别是女孩子，在这个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何维德继续说道。

在两个人的交谈中，桑塔纳已经开到了县印刷厂。

到哪里去谈呢？总不至于在印刷厂谈吧，自然要找一个比较宁静的地方才能谈。

可在如今的县城，连一家茶馆、咖啡店都没有，酒店更是要到快吃饭的时候，才会开门纳客的。

何维德一时便郁闷起来。

要是在大城市或者是沿海开放的地区，茶馆、咖啡屋等等的到处都是，随便找一家，要一个包厢，就可以一边喝茶或喝咖啡，一边谈公事私事。

在县城，现在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还真的没有办法。

这或许就是有钱人，为什么都要到发达地区投资的原因之一吧。

老百姓说狗屎屙肥氹，还是很有道理的。

话虽然很糙，但理却一点也不糙。

几分钟后，王小明一个人回到了桑塔纳边。

方怡楠今天请假，没有来厂里上班。

桑塔纳便开进了县委大院，停在了县委机关宿舍的一栋五层楼房前。

方怡楠的父母都在县委大院上班，住在县委机关宿舍。

方怡楠和父母住在一起，只有到这里来找人了。

十多分钟后，王小明带着两个女同志，一步步地向桑塔纳走来。

当何维德透过车窗玻璃看到来人，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了。

后面跟来的那个女的，不是魏芙蓉，还能是谁？

那个自己不认识的二十三四岁女孩，估计就是方怡楠了。

魏芙蓉怎么跟来了？她和方怡楠是什么关系？

何维德的脑袋顿时迅速地开动了起来。

“魏书记你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何维德推开车门，立马就热情地握着魏芙蓉的手，问好起来。

“何总，你的企业越做越大，我还以为，你看见了我，也会装着不认识我的。”魏芙蓉调侃地说道。

“魏书记，你是我的父母官，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敢忘记你这个领导的啊。”何维德马上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