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过境，落叶知秋。

“娘，你别说了，我们先进去吧，夜晚风大，云昭郡主初到大炎，不能着凉了。”

老妇人听完后，赶紧拉着女子往里面走，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呀，我家陶生会心疼人了啊，看来你也不是榆木脑袋嘛，铁树都有开花的一天啊。”

想陶生在战场上驰聘天下，

此刻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一直埋着头，跟在她们身后。

瞧瞧，

昔日里老实木纳的老铁疙瘩，如今也不老实了。

清风徐徐，

吹拂着四周漆黑的树枝，把众人的面庞笼在阴影里。

到了府邸，老妇人站在云昭郡主身旁。

“云昭，今天你赶路定然累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房屋都给你收拾好了，就在陶生的房间旁边。”

“谢谢老夫人。”

云昭规矩的行了一个礼，便有丫鬟领着她上楼了。

大堂里，灯火摇曳，烛火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陶生将母亲扶到位置上，母亲当年也是驰聘沙场的红娘子。

今晚小翠回来报的时候，虽然只是隐隐的提了一下君上之事，

可是混迹朝中如此多年，她自然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生儿，你有什么想对为娘说的？”

陶生这孩子藏不住心事，她从小就能一眼看出来。

大堂里，灯火温暖。

琉璃灯笼暖白的光晕洒落在他的面庞上，

他垂着双眸，睫毛在眼睑下透落扇形阴影，带着些暖意。

“母亲，孩儿是否真的就是一莽夫，什么都不懂，除开会打战，其他的地方，一无是处？”

老妇人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常年在外，

自然不懂在这太原城，权贵集结的地方，

语言才是杀伤力最大的那把利刃。

“生儿，母亲问你，你后悔上沙场吗？”

陶生坚定的摇摇头，他在沙场奋力杀敌，才能保得南疆百姓安康，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母亲再问你，你觉得南疆百姓的千万条性命和你受点委屈比起来，什么更重要。”

陶生点点头，他懂了，他不应该心胸如此狭窄，他们内心险恶，

只要自己心若明镜，他们那肮脏的想法便影响不到他。

“谢谢你，母亲。”

“傻孩子，他们不善良，那是他们的堕落，但是生儿，有时候也不能一昧的愚忠，你守护的是南疆的百姓，若是君主不义，这天下，你还得早谋打算。“

“母亲，你是说，让孩儿站队吗？明王阴险狡诈，相较君上，他更不可交。”

老妇人摇摇头，她家孩子太过于正直，不会干这种拉帮结派的事，

只是如此一来，他便会经常受委屈了。

四野寂静，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只剩飘摇而过的夜风。

母子二人之间，安静了好大一会儿，最后是老妇人先出声的。

“生儿，这云昭郡主，为人不错。”

没有寻常养在深闺女子的矫揉做作，而且对待她，也甚是有礼数。

“那是自然，母亲不不知道，云昭郡主今晚可威风了，她舌战群臣说得那些小人哑口无言。”

陶生在老妇人面前越说越忘形，手舞足蹈的，惹得老妇人哈哈哈大笑，

这是陶生，第一次如此称赞一个女孩子。

今晚他也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入住将军府，陶生说了许久，方才停下来。

“生儿，你对云昭郡主，不一般。”

“没有，母亲，儿子只是敬佩她，并没有，没有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