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我不想当救世主
作者:拍卖柏林 | 分类:其他 | 字数:5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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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逢意气为君饮(一)
猛地睁开眼睛,没有强光也听不见雨声,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夜空中闪烁着几颗寂寥的星星。
此时两人摊在真皮座椅上——师姐酣睡在驾驶位,身上没有丝毫血迹,衣着整齐,看不到一丁点伤口被。顾青山对着后视镜观察一番,自己脸上也干干净净,既没有抓痕,也没有污痕。
“师姐?”顾青山一骨碌爬起来,摇醒诺诺。
卡宴的车窗还在,后视镜完好无损,车子停在刚刚和路明非分别的小路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诺诺缓缓睁开眼睛。
“师弟?”诺诺扶了扶头,“我去,怎么头这么疼?”
“师姐,你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顾青山盯着诺诺的眼镜。
“什么?”诺诺蹙眉,想了想,“咱们两个等校工部等得太久了吧,居然不小心睡着了。”
她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累啊?都怪路明非,让老娘费了这么多心思。”
“走吧,送你回家!”红发巫女直起身子,准备打火,“话说怎么这么久校工部的人还没来?”
掏出手机,时间才过去20分钟。
看着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诺诺,顾青山觉得自己被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
如果说,两人真的在这里睡了20分钟,那么刚刚面对奥丁的是谁?刚刚并肩战斗杀死侍是谁?在高架迷宫里绕来绕去的又是谁?
诺诺为什么记不清了呢,难道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梦吗?那么清晰的战斗场景,那么钻心刻骨的疼痛,都是在做梦,都是假的?
他们既没碰见脸上长着鳞的死侍,也没看到尖牙利爪的镰鼬?既没有提着昆古尼尔的奥丁,也没踏上永远逃不出去的高架路?
无数的疑问在顾青山的脑海中盘旋。
“上车啊,愣着干什么?“
诺诺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顾青山,有些不明白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了毛病,难道S级都有些“清新脱俗”的怪癖?
“别!别走高架!”
刚要启动车子,顾青山突然将手挡在了方向盘前,阻止着诺诺把卡宴开上高架桥。
“怎么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上高架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如果换一个人来,肯定会骂神经病。但是诺诺不一样,她来自于教屠龙的卡塞尔,顾青山又是最新的S级新生,谁知道他的言灵是不是什么“先知”或者更强大的“预言”?
本能的,诺诺打心底觉得自己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听他的,就好像从前已经做过了上百次的预演,每一次都有人告诉你正确的答案,于是你在潜意识的最深处埋着一颗“他说的对”的种子,经过一阵风吹,就发芽开花。
车子在城市的小路间穿行,卡宴的灯光撞破一对又一对野鸳鸯,诺诺没有丝毫的愧意,反而是对着他们吹口哨,有时候吓得情侣们仓皇逃窜,有时候则收获两根中指。
乌云被风吹开,露出后面的月亮,今夜无雨无风也无雾。
终于,卡宴正常的驶回了城内,借着月光,诺诺看清楚了顾青山苍白的脸。
“你好像很紧张?”诺诺打趣地看着他,“放心,我车技稳得很。”
“我没事。”顾青山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也好,这样就没有射出的昆古尼尔和无法改变的命运。
“到你家了。”
顾青山推门下车,他没邀请诺诺回家坐坐。一是太晚了,孤男寡女的,人家还是有夫之妇,传出去影响不好;另一方面,顾青山也说不清楚自己家里会不会还有奥丁的残余,别到时候真的再召唤出一个奥丁来。
用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顾青山要洗掉那些“不存在”的黑血和晦气,他的心里其实有些高兴,毕竟如果那真是一场梦的话,也算是免除了一场灾难。
热水从花洒中激速喷出,冲刷在背上,顾青山感到后背有一块微微发烫。
拽一条毛巾擦干身子,在家里找了半天,顾青山发现家里真的是一面镜子都没有了。不得已,他将电脑摄像头打开,给自己的后背录了个像。
在肩胛骨处,顾青山看到了一块金色的标识。
他的心脏骤然停跳,漏了一拍。
这个标识他之前从未见过,但是依旧能猜得出来它是什么东西——尼伯龙根的印记。
所以说,刚刚的“梦”是真的?
他们真的遇到了奥丁?
“系统出来,给我个解释?”
“【你早就知道陈墨瞳的身上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那是连奥丁都忌惮的力量。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如果奥丁通过你的梦境锁定了她,现实中的她也会死亡的哦~】”
顾青山浑身发冷。
虚假的魔鬼是会跳到你的面前问你是要这块砒霜还是这瓶毒气的尖角小丑。
而真正的魔鬼会背着你玩弄你的记忆和你的时间——你以为将会发生的偏偏没有发生,你以为不是真的却能影响现实,你以为变化莫测的命运不过是神手上的丝线,祂通过自己的喜好来剪短剪长。
第16章 相逢意气为君饮(一)
后来顾青山通过诺玛偷偷调查了当天滨海所有高架桥监控录像,监控显示没有任何一处高架桥体受到了破坏。气象卫星拍摄的图像也显示,当天滨海天气清朗,滴雨未下。
“【可惜你没能完美的欺骗过神,请再接再厉!】”
系统闪了闪,一副没什么电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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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火车站
“你全家都要搬去美国?”顾青山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背着大包小包的路明非。
“啊哈?”
“你背高压锅来美国干什么?打算在飞机上拉锅跟一飞机人玩开端?”
路明非尴尬的摸摸鼻头,虽然不知道顾青山说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能听出来老大是在嘲讽他的。
事实上,路明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离谱了,左右两只巨大的行李箱,加起来一百来斤,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背后的背包扣子没有扣上,压力锅的把手从中伸出来,他还拎着一个编织袋,里面装着一床十二孔的棉被。
“你没有看入学通知么?里面有提到这些东西学院会发。”顾青山一只手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拽着路明非的一个行李箱。
两人在芝加哥机场会和,然后一起来到芝加哥火车站,在这里,他们将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并在列车上完成二人的入学培训。
可到了芝加哥火车站,值班人员却告诉二人没有这趟列车,“你们的车票应该是真的,但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听说过这趟列车,或许这是一张错票。”
路明非简直抓狂,如今身处异国他乡,找不到学校的路不说,自己的钱还被海关没收了一多半——得益于他夹带的几十张盗版PS2光盘。
其实路明非心里还是稍微有一点底的,毕竟还有顾老大在身边不是么?顾青山总不会见死不救,让自己客死他乡吧。
“老大,你在看什么?”
“哦,看看把你卖了能卖多少钱。”
路明非从头到脚被顾青山打量了个遍,衰仔一阵毛骨悚然,“那......老大,现在我这样的市价是多少啊?”
“整个批发的话250美元一千克,你大概能卖个......美元?”
“啪——”路明非瘫坐在椅子上,“怎么这么少啊,还没奖学金多。”
他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扭动着,“车子再不来,我们就要在车站过夜了。”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大概相当于,“各位行行好吧,给个五块十块不嫌多,一块两块不嫌少巴拉巴拉”。
“No,I'm poor!No 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复,比他英语还要朴实和简洁的是他空荡荡的钱包。
衰仔现在浑身上下只有20美元,中午的快餐还是顾青山请客,不然他连20都不剩了。路明非觉得自己poor得如同清澈的pool,一眼能望穿底那种。
顾青山扭过头看去,年轻男子高且魁梧,一张大脸上布满了络腮胡,像是长满了杂草的荒地,透过浓密的络腮胡倒能看出来底下的脸算是硬朗帅气,典型的德国人长相。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男人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于金钱的炙热渴望。
“中国人?”对方立即切换了口音,转为一口流利的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妈呀,因材施骗?”路明非大惊,“现在海外的骗子已经这么高级了么?居然能用双语乞讨?”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在封皮页上写着他的名字。
“老大。”路明非转头看向顾青山。
有顾青山在,路明非绝对不想自己多用脑子,事实上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脑子。
“呀,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更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想必为未来一定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不如我给你算上一卦,不多,也就只要五美元,不管是命运还是爱情或者是财运我这边都能够给你卜算出来。当然你要是信塔罗牌或者星座的话,我也略懂一二......”
路明非真的很想说,你大可不必如此献媚吧,有这种机会请让我来啊!何况你一个老外,怎么说起中文来头头是道、引经据典的?究竟是谁教你的汉语,又是谁教你把汉语用在乞讨+诈骗上的?
“你好,卡塞尔学院09级新生,顾青山。”
面对伸出的手,芬格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你咋知道我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啊,师弟?”躺在长椅上,芬格尔一边啃着顾青山给他买的三明治,一边大口的喝着冰可乐,随后打了一个饱嗝。
“猜的。”顾青山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吃喝。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心想师兄还真是牛逼啊,不会是什么硕博连读的大佬吧。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他总觉得芬格尔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你以前坐过那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也不够高?”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
顾青山看着路明非和芬格尔狼吞虎咽地解决掉各自的三明治,再看看自己手中还分毫未动的那个。
“要不这个也给你们?”
等两头饿狼将三明治最后一点残渣也瓜分完后,顾青山看了一眼表,“估计CC1000次列车今天晚上不会来了,我们出站吧,找个酒店休息。”
“我没钱。”芬格尔把裤兜掀开,露出里面干干净净的底子,芬狗现在看起来还不如乞丐呢——人家乞丐乞讨一天兜里至少能存下几顿晚饭钱好不至于饿死,这人真就是兜里空空,吃饭全靠化缘。
路明非也面露难色,“老大,要不我和芬格尔师兄就留在火车站吧。”
路明非此时才觉得婶婶才是真正的智者,连自己身无分文睡火车站的情况都想到了,这不,一床十二孔的棉被就派上了用处。
至于高压锅,等到某天自己被学院发现了其实是个废柴,拎着高压锅的自己至少能在流浪汉和乞丐中混成中上水平吧。
“我请你们住。”顾青山财大气粗,豪横的说道。
“师弟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