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有些意动。

二皇子手底下收罗了许多人才，有的是他自己找的，有的是云家搜罗送来的。

尽管如今的二皇子不像前世那般意气风发，反而处处受到掣肘，像前世的左膀右臂都没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被二皇子怀疑之下亲手斩了，另一个就是会赚钱的柴掌柜与楼子溪。

楼子溪当时真的是智多近妖，为二皇子谋划得到了许多利益。

现在柴掌柜和楼子溪已被慕容九收入麾下，让二皇子没了足够的钱财去收买官员，招兵买马，训练私兵，也错过了很多收买人心的机会。

但二皇子手底下依然还有许多得用的人，起码，京城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各大世家的事情，都会打探清楚送到二皇子手里。

慕容九相信二皇子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与三朝元老紧密连接的好机会。

因为忘了这件事，没有提前准备，这个时候再去搜罗棋艺天才取代云家那个小子，肯定来不及了。

她上辈子听二皇子夸赞过，那个云家小子天赋出众，很得老国公的喜爱，对他比对家里的曾孙还要好。

而小琴也确实很出色，君御炎属于棋技高超的行列，能对小琴夸赞有加，或许她的天赋不比云家那小子差。

“还是先问问小琴一家子吧，他们夫妻俩不见得会同意。”

没想到，常崇海和静娘一听，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本来就想要报答王妃，老国公是三朝元老，若是能让小琴得到老国公的喜爱，对凌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当然，若是老国公瞧不上小琴，他们就没办法了。

常崇海还笑道：“小琴没怎么学过下棋，我和静娘都不会，她还是以前在村口跟着几个老人学过下象棋，围棋好像是小文教的吧。”

这下轮到慕容九惊讶了，她和君御炎对视一眼，意外道：“我以为小琴已经学过一两年了，竟是初学？那她的天赋实在可怕。”

小琴满脸害羞的抿着小嘴。

君御炎也道：“跟着老国公学习，才不算糟蹋这逆天的天分。”

他问小琴：“你愿意去学吗？”

小琴点头，小声道：“回王爷的话，小琴愿意的。”

她喜欢下棋，下午同王妃下棋，王妃教了她很多，她喜欢下棋时候的那种感觉。

于是这件事便拍板定下了。

第二日，君御炎就亲自送着小文去了国公府。

慕容九在家里等着，虽然对小琴有信心，却也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小琴是女孩儿，有些迂腐的老夫子，是连教女孩读书识字都不愿意的。

君御炎回来得很快，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

国公府离凌王府不远，就几条街的距离，走路要两刻钟，坐马车一刻钟都用不上。

“怎么样怎么样？老国公收下小琴了吗？”

她往君御炎身后看，没有看到小琴。

君御炎失笑，把手心搓热了，才牵着她坐下：“收下了，收下了。”

慕容九脸上露出喜色，“真是太好了！快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我去的时候，正好有几个男童被引入进去，倒是凑巧，这几个男孩子是管家找来的，说是棋艺上的天赋高，让老国公看看有没有能看得上眼的。我让老国公先考校他们，其中有个姓云的六岁男童天赋最为出众，老国公见了欣喜不已，差点就要收其为徒弟了。”

在慕容九期待的目光下，君御炎继续往下说：

“我打断了老国公，这才说明来意，让老国公指点指点小琴。老国公和一旁的老管家都没有放在心上，那姓云的小男童，甚至露出了鄙夷的笑，说女孩子学什么棋。老国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有默认的意思，看得出，他相当喜欢这个男童。”

他语气故意停顿，慕容九嗔怪道：“你太坏了，故意吊我的胃口！”

君御炎笑意愈深，两人挤在同一张椅子上，他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柔荑，接着说道：

“老国公喜欢那男童，只是因为惜才罢了，倒对女孩没有多大的偏见，只是觉得女子棋艺一般难有多么高超。他叫男童与小琴对弈，男童十分骄傲自得，当然他棋艺也的确不差，一开始便高歌猛进，想以此来彰显实力，但小琴天赋更高，脑筋更灵活，还会设下陷阱，似乎是昨天你教她的。男童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接着便被杀得片甲不留。你是没看到，老国公当时的眼睛有多亮。”

慕容九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她可以想象。

老国公惜才，爱棋如命，否则也不会那么大的年纪了，还折腾着要收徒，要传授毕生所学。

那老管家被二皇子的人收买，才能带着二皇子搜罗的人进去，想来当时脸色会十分难看。

但最难看的，当属云家那目中无人的男童。

正如慕容九所料，男童是人人口中的天才，自视甚高，没想到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孩子赢了，心态当时就崩了，到底还是年纪小，不懂克制，见老国公对小琴慈和问询，嫉妒和愤怒令他发狂，竟一把将棋盘打翻，棋子落了满地。

老国公本来打算收这两个徒弟，见他如此轻狂无状，沉着脸让老管家把他送了出去。

所以最后，老国公只收了小琴一个徒弟。

老国公甚至想让小琴就此在国公府住下，君御炎婉拒，带小琴回王府，表示明天小琴父母会带着礼物上门，对老国公行拜师礼。

老国公依依不舍的亲自把他们送出门。

君御炎回来之后，就让常崇海回去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商量送什么拜师礼给老国公。

礼物不用贵重，老国公不缺这些，重要的是心意。

慕容九长长松了口气。

很好，又断了二皇子一条路。

“对了，以后小琴每天去国公府，就让常崇海亲自接送吧，我怕有人会伤害小琴。”

离得近，来回也不花什么功夫，而国公府内，自然也有保护老国公的人。

君御炎自是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你说，昨日新入宫了一批太监，有一个没净身干净，被严刑拷打，今日倒是招了点东西。”

慕容九呼吸一促：“莫非他就是想要算计母妃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