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吃过早餐后，刘思瑶带着于薇刘思远两人一块去医院做孕检。

刘思远考虑到自己有些过于显眼，留在车里没跟着进去。

等待间，在工作群处理消息之际，一个加过他几次都没通过的微信又一次发送了好友申请。

稍有些熟悉的头像，不禁把他带回了高中时代。

备注文字是真名。

刘思远犹豫片刻，总觉她找自己该是真有事情。否则不会反复的加好友，找王菀姐弟打听他的号码。

手指顿了顿，通过了申请。

“在都城？”

对方径直发了条消息过来。

刘思远：“陪媳妇做孕检。”

“她怀孕了啊，恭喜。”

冰冷的文字，看不出发送者的情绪。

刘思远：“听说你在都城一院工作。”

“对啊，从实习生到主治，熬好几年了。”

“我记得你当年高考成绩可以上清大，一直也以为你是去了清大，没想到你选了第二志愿。”

“清大的医学院分数线要求太高，没够，只能退而求其次。”

刘思远抬了下视线：“你找我，有事儿？”

“没，就想聊聊天。实际上还想见你一面，单纯的见见，可惜两次参加同学聚会都没碰到你……”

“结婚没？”

“男朋友都没有过，谁像你一样结婚那么早。”

“这事没早晚，碰到想结的，自然就结了。”

霍雨桐：“对，我也有想结婚的人，错过。思远，可以请你吃顿饭吗？看你时间，我随时有空。”

刘思远：“我在都城呆不了几天，还要参加一个校园活动。”

霍雨桐沉默片刻：“真的只是想看看你，不会打扰你生活……当年是我不够勇敢，没办法，我妈重病……”

刘思远没听她发语音，却从文字中读出来太多内容。

“阿姨什么病？”

“乳腺癌，我大一的时候她去世的。”

刘思远半天没有去回复。

理智上，不该见，没必要见。

可记起来那个温柔如水，说话都从来不大声的女孩，理智又有些模糊。

他那会挺喜欢她。

不敢一直谈下去是看出来她太注重学业，不愿意耽搁她。她或许同样有难处，总之两人在高考前夕自然而然的疏远，刚萌芽的恋情无疾而终。

几年过去了。

悸动自然不再谈的上，忘不掉的是那段岁月，枯燥学业中的温暖。

她每天中午去食堂都比他要快，帮着排队打饭。年轻，饿的频繁，书桌下总被她不知何时放了一些挡饥的零食……一块去图书馆，一块温习讨论学习……

纯粹的年龄，很纯粹的相处。

刘思远：“明天我发个位置给你，你过来找我。”

他认为霍雨桐应该是有事找他帮忙，微信里不好意思说明白。

见一面，力所能及帮她一下，无妨，只当为那段时间画上个句号。

退出聊天界面，于薇跟刘思瑶也从医院走了出来。

车场人不多，刘思远便下车迎上去询问了几句。得知一切正常，松了口气。

检查结果没问题，以后只需要好好养胎，固定孕检就成。

跟着，带两人逛了逛商场，去比较偏僻的景区散了散心，该接萌萌放学之时才开车去了她学校。

……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刘思远找机会一个人开车离开了秦家。

在郊外找了家隐私性还不错的休闲餐厅，他也没下车，给霍雨桐发了位置，车牌号。

大约有半个小时，后视镜中一辆甲壳虫停在了他车后，有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来人二十几岁的年龄，身高乍看上去有一米六七左右。柔顺的短发过耳，穿着条湖蓝色的过膝长裙，眼神温暖。五官丽质柔和，肌肤很是白皙。没挎包，右手里拿着手机。

刘思远发现霍雨桐跟记忆里没多少变化，就是身高长了些，看上去成熟，更有女人味了一些。

“你不用上班么？”

等人坐到副驾上，刘思远随口打了声招呼。

霍雨桐：“我跟人调休了，这个月都不用再去医院。”

她转过头，打量了几秒钟：“还是那么帅。”

刘思远：“饿不饿。”

霍雨桐摇头：“还是别去餐厅了，万一被人拍到，对你影响不好。你启动车带我转转，咱简单聊几句就成。”

她表达自然，刘思远亦感自然放松。

点火，带着她在附近慢悠悠的闲逛。

“我昨天以为你在敷衍我，今儿收到你发的位置还有点不敢信。上车之前很紧张……”

刘思远笑：“没看出你有哪紧张了。”顿了顿：“你找我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霍雨桐问：“说了你会不会帮忙？”

“分事儿，如果只是用一些钱或者找人帮你调调岗，这我倒是能做到。”

“你这么说，我挺开心的。不过，我找你确实没事。就是经常在网上刷到你，想见见你这个大名人。”

“我跟医院同事说起我跟你曾经是同学，关系还很好，她们都不信。我想拍张你的照片给她们看，可以不？”

刘思远自无不可。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如果霍雨桐都沦落到拿他照片去炒作，那只能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霍雨桐举起手机，对着在开车的他连续拍了几张保存起来：“我在网上刷到过你老婆，她好漂亮，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真庆幸自己当初没耽误你。”

刘思远玩笑：“她要知道我瞒着她来见初恋，回家估计饶不了我。”

“我是你初恋？你这个花花公子在我之前难道没谈过？”

“那不叫谈，学业不紧张之时的随波逐流。”

霍雨桐视线低了低：“今天能再见到你，既高兴又难受。想真正去恋爱的时候，没有勇气。有勇气的时候，又什么都晚了……”

“你别说这么伤感，弄的我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霍雨桐眼眶有些晶莹，睁了睁：“我妈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我考一所好学校，我那会不敢谈恋爱，每动一次念头，就背负着很大的罪恶感，内疚感……”

刘思远：“她是你高考之后去世的吗？”

“嗯，大一刚上几天，我爸给我打了电话……等我赶回去，人都已经下葬了……”

霍雨桐强自忍住倾诉的欲望：“不好意思啊，说这些不开心的。”

刘思远总觉她奇奇怪怪的，微信里沟通奇怪，见面后的状态也奇怪。

“中午了，我还是请你吃顿饭吧？被拍到也没关系，我老婆心胸没那么狭隘。”

“不，我约了同事一块吃，来这只是想见你一面。”

彼此安静了数秒，霍雨桐道：“反正咱俩也有微信，有机会再联络。”

刘思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