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因为激动，苏季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觉。

今天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天花板的吸顶灯是造型特别的吸顶灯，看起来好像首尾相连的扭曲线条，突然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跑去床位放路由器的小窗子上拿了空调遥控器关了空调。

他拉开了一点窗帘，以便光照进卧室里面，他看到窗外茂盛的树冠，想起厨房里面那些盆栽，是那些盆栽验证了他的超能力，当时从床铺这头直接爬到那一头，穿起拖鞋从衣柜里面拿了一件T恤胡乱套在身上出门了。

苏季去了厨房。

他看到多肉植物由于始终没有给予任何照顾，现在还是那副老样子。

发财树重新焕发光彩。

山茶花黄叶变绿，更有甚者抽出新芽，简直焕然一新。

好好好，没问题，不是晚上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苏季悬着的心降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又给山茶花浇了一点水，撒上一小把肥料，返回房间准备睡回笼觉。

重新躺在床上的苏季没能顺利睡着，又爬了起来，坐在床尾打开放在那里的落地扇，让落地扇摆头到正对着床铺时停下来，这次跑去窗户把遮光窗帘全部拉开，再拉上透光的金刚纱，现在有一点早上的味道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睡，我还真就不睡了，他拿起了手机。

逛完常去的论坛，再看看一直追更的小说已经两天没有更新，常看的漫画软件广告越来越多，漫画和谐得越来越多，已经很久没有逛过了，苏季又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看——窗户外面云层裂开，耀眼的阳光笔直地照射下来。

天彻底亮了。

苏季坐在床边，发了一个微信给母亲。

苏季：妈，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

他没有想过母亲现在看到微信，只希望她看到时记得回复他，谁知道不等他关掉微信，母亲的回复就发过来了，让人大感意外。

母亲的微信头像是卡通龙女，当时一直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用卡通龙女做头像，现在才知道有那么深刻的意义。话说父亲的微信头像是一只伸懒腰的圆滚滚橘猫，单纯是因为他喜欢肥猫吧，没有特别的意义。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季：你那么早就起床了？

妈：我这里现在还是下午。

苏季：？？？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在自己这里是大早上，在母亲那里是下午的原因。

苏季：你不在国内？

妈：我们在洛杉矶。

苏季：你们真会玩。

苏季：我也想去洛杉矶。

妈：我们还要去拉斯维加斯，世界最大的赌城。

苏季：我也要去。

苏季：我要去。

他其实并不喜欢旅游，但也不讨厌，就是想要见识各种各样的风景。他现在最想去的地方是埃及，因为那里有金字塔。

他知道金字体原本有层外壳，整体覆盖着打磨得非常光滑的白色石灰岩，顶部的尖角还有金属装饰是因为游戏。

如果要旅游，他想要一个人去，两个人也可以，反正不要跟着父母亲。

苏季等了两分钟，母亲还没有回消息，他爬起来去卫生间了，从镜柜拿出电动牙刷，挤牙膏时专门张嘴看了看，他的牙齿没有变成龙的尖牙，口腔也没有任何改变。

直到他刷完牙，顺便刮了胡须，母亲的回复姗姗来迟。

妈：你现在的任务是发育，长大成龙。

妈：龙的寿命长达万年，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玩。

妈：你刚刚说你相信我的话了。

妈：原来你一直没有相信吗。

苏季用抽纸把下巴的水渍擦了干净，拿起手机。

苏季：当了二十几年人，突然告诉你是龙，换谁不需要时间接受？

妈：所以发生什么事情让你相信了？

苏季开始打字，打了一个开头又全部删掉了。他认为事情的经过相当复杂，打字相当消耗时间，不如发语音比较简单。心里组织着语言，手指把键盘改成语言，按住“按住说话”。

苏季：语音62″

苏季：我们是什么龙，龙是水属吧，为什么会有让植物枯木发荣的能力。

苏季：青龙吗？

苏季等了好久没有等到母亲的回复。

他洗了把脸，出了卫生间，把手机扔到床铺上，从衣柜里拿出裤子穿上，又回卫生间把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服务阳台，扔进洗衣机当中。没有洗。他要攒够要好几天的衣服然后一起洗，省水省电省事。

回到卧室，打开手机，母亲的回复还没有过来，他拿起手机去书房了。

母亲的回复来了。

妈：伱就不能发短一点的语音吗？

苏季坐在电脑椅上看到母亲回的消息有些尴尬。

他平时其实很不喜欢语音，工作时最讨厌同事的语音，因为文字一目了然，而语音很容易遇到某一段话听不清楚的情况。

为了听清楚没有清楚的那一段话，反复听一段语音就让人很讨厌。尤其这种情况下遇到长语音恨不得打人。

现在自己好像变成那种讨人嫌的人了。

下次好好记住，现在先看回复吧。

妈：不是青龙。

妈：青龙是神话里面的神兽。

苏季想了想。

苏季：不是青龙的话，为什么会有让植物枯木发荣的能力？

妈：不知道。

苏季想过许多回答，唯独没有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

苏季：什么叫做不知道啊……

妈：奇怪，我又不是研究龙的专家，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苏季见到回复陷入思考当中，歪歪头，心想他好像把母亲当成小说里无所不知的前辈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母亲除开是一条龙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条比他大一点、生活经验丰富一点的龙而已。

现在的人知道人体那么多秘密，主要是近代以来无数研究的成果吧。如果没有这些研究，没有经过学习，谁会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可以看那么远，人为什么会打喷嚏，人的唾液为什么有杀菌的效果。

他突然感觉有一点空虚。

苏季：好吧。

他又兴奋起来了。

苏季：除开让植物枯木发荣的能力，我们还有什么超能力吗。

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苏季：我现在就想知道。

妈：不告诉你。

苏季：母亲大人，求你了。

妈：人家都求着不要剧透，你相反想要剧透吗。

妈：你不觉得一点点发育长大，今天长出角，明天长出鳞片，后天长出牛耳，发现一个个超能力，每天充满了期待，那样十分意思嘛。

苏季看着母亲的回复，整个人有些懵了，突然生出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你是真的懂啊。

苏季下意识点头，手上打字速度飞快。

苏季：我不问了。

苏季舔了舔舌头，即便如此，他还有许多问题。

苏季：我一直想问，这个世界有龙，是不是代表着也有法术和神仙妖怪。

妈：我没见过，我不知道。

苏季：麒麟、凤凰这些应该有吧。

妈：不知道，没有见过。

苏季感觉有些气馁了。

苏季：还有一个问题。

苏季：我可以把我是龙的身份曝光吗？

妈：我是怕被人抓去做研究材料，关起来抽血、切片，所以一直不敢曝光。

苏季：按照一般逻辑来说，珍贵的样本应该小心保护起来吧，生怕你受到任何伤害，而不是随便抽血、切片吧。

妈：年轻人。

妈：永远记着，别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别人的善恶！

苏季：换一个角度，我配合研究是不是包吃包住，一辈子不愁吃喝？

妈：你现在也不愁吃喝。

妈：你可以去试试，看看国家会对你做什么，我蛮好奇的。

苏季：还是算了。

苏季：吃吃喝喝对我没有吸引力，钱我自己会赚。既然如此，曝光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坏处一大堆吧。就算国家不把你抓起来抽血、切片，就算只是限制出行，永远有人盯着你什么的就够糟心了。

妈：哼，你知道啊。

妈：不跟你说了，我要跟你爸去游泳了。

苏季：祝你们玩得开心。

苏季放下手机，今天和母亲的沟通解决了他许多疑问，他感觉很开心。

看看时间，差不多七点半钟，所以今天要不要去上班呢？

额头上那对角还没有消失，所以并不是适合上班，但是也不知道那对角什么时候消失，若是不消失就不去上班也不现实。

所以说自己都要变成龙，还要执着于上班，格局是不是太小？

现在还有时间，刚好肚子又饿了咕咕了起来，苏季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他决定先去吃早餐填饱肚子，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育成长更重要。

苏季吃了馄饨，又吃了皮蛋瘦肉粥，最后带了一份小笼包和糯米饭回家。

小笼包和糯米饭还没有吃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季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电话是夏侯玥打来的。

苏季接通了电话。

“喂。玥玥，早上好。”

“嗯嗯，你起床了吧。”

“早就起床了。”苏季发现夏侯玥的声音中透着焦急。

“我们昨天不是去花店吗。你搬走了一盆山茶花，你没有把它弄死吧。”

“有什么问题吗？”

“我现在去找你。”

“等等你就知道了。”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