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鱼力道还不小，甩尾怕是能激起半丈高的水花。”项川哈哈大笑，难道放松，手下可一点也没留情，化掌为刀，三下五除二就清理完了内脏，剩下硕大鱼头还在那里一闭一合的冒着泡泡。

忙活了小半天的功夫，再寻来几截较为坚硬的枯木枝，把那几条大鱼挨个串了起来，果真是肥美多汁，鲜嫩可口，再加上道火的炙烤，纵然是没有盐巴之类的调味工具也有种清香弥漫，用来填饱肚子算是再好不过了。

以他现在的修为，其实不用怎么进食也能维持生存，至多汲取些天地灵气就能果腹了，但还是会有饥饿感传来，今天算是彻彻底底的开了个荤，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番大快朵颐，项川终于结束了这顿野味大餐，几条尺许大鱼勉强让他有了些许的饱腹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舒舒服服的靠在，人生乐事，莫过于此。

“小子，本圣看你最近很膨胀啊，不知道后边还有人追着要杀你啊，居然还有心思吃东西...还弄了烧烤吃...”项师有悠然开口，看到地上的鱼刺，还有毕波作响的树枝已经明悉了一切，只是他刚刚醒来，神识还没有完全复苏，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等一下，你看这是什么？”没去理会项师有气无力的讥讽，项川有了新的发现。

由于是处在山谷中，再加上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如水一般的月光从，像是一条神华从天际垂落下来，在朦胧的夜幕映照之下，显得颇有美感，当然，除去九窍石上面那些狰狞的纹路。

确实，尽管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眼前切切实实的景象，令得项川再度确信，九窍石里边是真有大秘密的，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在月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了这些奇怪的纹路。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增么会让我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项川低声自语，九窍石上面出现的那些纹路很细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但总给他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观摩半晌，他甚至都不敢直接用手去触摸了。

“今天是初几来着？”项师模模糊糊的说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

“不对，这是被九窍石吸引而来的月光！”后知后觉的项师猛然惊醒，本能的察觉到了异常，这块石头自从跟在项川身边以来，就从没有出现什么变得异动，除了带有沉重压力之外再无其他，故而有一点轻微的变化都能被及时知晓。

“项师，你知不道有什么东西，是只有在月光的照耀下，才能显化出来本体或者是产生反应的吗？”项川问道，这老家伙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能知道一些。

不用他说，项师在看到那团朦胧月光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沉思的神态，可越往深处思索就越没头绪，眉头锁的更紧了，与脸上苍老的皱纹一道，难得正色。

“能与月光照射下发生反应的东西太多了，而且纵然是刚刚接触道途的小修士都有手段做到这种异象，但本圣觉得，这块石头应该跟那些都没关系，这里面绝对另有隐情。”项师沉声说道。

“或许，这里面封印了什么神兵宝剑，就等着用月光来开启了？”被接连追杀，许久都不得安生的项川心中多了一丝幻想，据传言中的圣兵就有着神秘莫测的威能，稍加催动就能发挥出无匹的威力来。

“不可能，你以为玉鼎门的那些长老们都是傻子啊，这么长时间的探查，会不知道九窍石能对月光起反应？”项师反问道，如果他有实体的话，肯定反手就是一个暴栗过去。

自从万年年降临到玉鼎门外，这些年来玉鼎门不知道有多少位长老摸索过了，甚至曾经有一位掌教，举全宗之力对其进行探查，九窍石的每一寸都没放过，在那种层次的神识扫视之下，可以说任何东西都会无所遁形，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谜题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开。

“可能，他们还真的不知道......”项川小声咕哝道，阎生和大长老把这块石头交给他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送瘟神的架势。

而且特意说明，九窍石这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不论风吹雨打天灾人祸，连着在项川手上这次，总共才被撼动过两次，因而才被转交给了他。

“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浮现出了纹路，总不能使自行护主吧？”闻言项师也有些懵住了，他以为九窍石只要碰上月光就会有异变发生，却没料到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护主就算了吧，我都不知道我俩谁是祖宗。”这是实话，虽说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砸人，但九窍石平常高冷得很，项川说了多少好话，就差没插根香供起来了，可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就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会不会跟地方有关系呢，”项川打量着四周，“我看此地山水环绕，互成龙盘虎踞之势，抱阴负阳，正可谓是秀敏日月精华，钟灵天地之气，乃是一处绝佳的宝地啊。”

“还他娘的宝地，给你自个选坟还差不多，”项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推测，接着道，“就算是跟地理位置有关系的话，也应该是蛮墟与青兖州之间的潜在关联，不可能随便一个跟九窍石沾边儿小山谷，就这么碰巧就让你给遇上了。”

项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自从被胡占盯上之后，他就再也不自己有什么吉人天相了，说是厄难连身还差不夺。

“那这些纹路怎么说？”项川接着问道，对这些连他都要感到惊惧的东西很是好奇。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亦是随之更盛，项师悬在空中，双目中绽出两道神光，仔细的端详看了一会，却是脸色一变，身形摇晃几下，忽的跌向了水中，幸好被项川及时接住了。

“怎么样项师，发现什么了没有？”这下项川心中更坚定了想法，这块石头的来历小不了，连这老家伙都如此失态，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些纹路代表了什么意思，本圣目前也还看不出来，但却从里面嗅到了圣阶法阵的气息，正因为这道法阵的阻挡和封印，才没有叫石体里边的东西泄露出来。”

“真的有法阵存在，”项川眼前一亮，有些兴奋起来。

“对，你之前猜测的没错，这里面确实封印了东西，但并非什么强大的圣兵，也不是稀珍的灵药，只有一股很简单的意念，被聚拢在了石体中。”

“这是一股恶念，而它的来源，”项师的声音有些发涩，缓了口气，接着道，“至少要九位以上的圣人，被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酷刑折磨致死，肉身还需被烈火焚烧百年之久，魂魄受尽刺神秘法的摧残，如此才能勉强形成......”

“什么？！”闻言项川直接就傻了，倒吸一口凉气，从头冷到了脚。

圣人啊，这可是只存在传说中的人物，当今世上不说青兖州了，就是中州可能都已经没有了这个阶别的强者存世，基本上在他的认知中，这就已经是道途极限了，一人之力就能横挑一州的无敌强者。

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就从项师口中说出来，有活生生的圣阶强者陨落了，是被折磨长达数百年之后方才痛苦的死去，甚至...是整整九位圣阶强者......

“不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犯不上折磨百年吧？”项川感觉嗓子眼有些发紧，他似乎真的触摸到了一个不该知道的东西。

“折磨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为的是磨炼那些圣阶强者的意志，迫使他们诞生出恶念......”项师冷声说道，这种方式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杀掉九位圣人，费这么大的心思，却只是为了获取圣阶强者的恶念，那背后主导这一切的人，该有多么的强大？足可通天！

项川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看向九窍石的眼神中带上了莫名的恐慌和焦虑，想起来先前他居然还想要通过那些孔洞，进到九窍石里面看看的念头，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那每一个孔洞很有可能就是一位圣人所化，承载了整整一位圣阶强者的恶念啊。

难怪玉鼎门这么些年来都不能破解了，万年前正好是道落时代，无数大能纷纷陨落，想来九窍石中的几位圣人也是在那个动乱的时代中被加害。

至于说玉鼎门，似乎建派祖师和第一代长老中有着圣阶强者的存在，之后就纷纷坐化了，万年来受到天道压制和资质所限，再也没能培养出那等无敌强者来，自然也就无法戡这等惊天大秘。

“以后不要在贸然探查这座石头中的东西了，这不是你现在能。”项师很严肃的下了命令。

不用他说项川也早就后怕了，那可是圣阶强者的恶念啊，而且还被折磨了那么长时间，再加上这长达万年的时间，肯定已经积淀到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境地，

不说九位加起来的力道，就是随便一缕泄露出来，若没有那发真的封印阻挡，他现在肯定是一具毫无生机波动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