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抛售出去，而后拿着灵石远走高飞，什么事情也没有，更不用担心会被人所嫉恨。

“唉，这才是真正的快活啊，年纪轻轻就能有着一身傲视同代的修为，还，将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谁说不是呢，不要说他们二十岁出头，我白活了这大半辈子，都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万枚以上的灵石。”

“这能怪谁，命不好，啥都是白搭，咱们也就只能安安分分的摆个小摊了。”

对于这两位元妖派年轻一代中的公认佼佼者，众人心绪不一，羡慕者有之，震惊者有之，总归是不约而同都受到了打击，辛苦一辈子没准都到不了人家那种境地。

“师父，你怎么看？”林元在旁边保持着关注，剩下的时间也懒得再去转悠，还不如看上一场好戏。

“哼哼，这两个家伙聪明的很，骗过了所有人。”纪辰冷笑两声。

“这话怎么说？”林元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家伙似乎是还有什么深意。

“那株紫玉参确实并非什么异种，但价值比通常所见到的异种还要高出百倍不止，”纪辰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兴奋，要不是顾忌此地修士过多，真的想直接现身出来，强行出手夺过来，

“那其实是一株至少三千年药龄的魄金参，号称是参中之王，不仅对肉身有着很大好处，最重要的是对神魂力量有着极尽升华的效用，可以进行最深层次的洗礼和淬炼。”

“丝毫不夸张的说，只需要一小块魄金参碎片，掺杂上几味辅药之后，便能将一个普通人强行提升到百年一遇的天才之境，除却肉身需要独立炼化，整体资质瞬间暴涨至难以想象的地步。”

“又是直接提升，如果仍然没有后顾之忧的话，这都快赶得上天谕葵了。”听到纪辰这么说，林元才回忆了起来，当初刚从道元宗离开的时候，他就特意瞥了一眼那些蛮域中的奇药图录。

尤其对这，因为基本上都在蛮域中分布生长，再加上妖王对这片地域的绝对控制权，因而魄金参也被称作了妖王专属的神物，不仅能自用，还可以帮助后代进行洗礼。

如此一来，就算是很平庸的小妖，也能达到与诸多名门大派弟子相提并论的地步，日后说不得就能造出来一位顶尖强者，这可比暂时提高一两个境界的强得多，亦更加体现了九品灵药的厉害之处。

就是忙乎了这么长时间，蛮域中多多少少也转了千里之遥，却连魄金参的影子都没见到过，也就慢慢淡了这份心思，毕竟是妖王的手中物，可遇而不可求，他同样不能抱太大奢望。

偏偏没料到，眼看着都要离开蛮域了，还真让他给碰个正着。

“确实，不过多少还是有点可惜，天羡神物啊，”纪辰露出来一副悲伤的神态，说得好像那株魄金参真的已经进了他的口袋中，

“从断定这是一株魄金参之后，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应该是在生长过程中受到了什么创伤，亦或者被才摘下来之后被外力所打击，出现了残缺。”

“啊？怎么会这样？”闻言林元也是有些咂舌，还真的有人要对这种天地神物出手。

这一老一少，都快要形成了本能，在面对灵物的时候，下意识就要‘视为己出’，如果放开来讲，满口天地灵物有德者居之，诸如类似的仁义道德准儿能罗列出一大筐。

“别看现在魄金参不显山不露水的，只要稍加祭炼一番，所展现的异象就可以波及方圆十余里，整个元妖派怕是都要被惊动而出。”

成天哀叹修真界日渐没落，素来对今世灵物不以为意的纪辰，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神往，显然是真的为魄金参所惊讶，口中所讲没有一句虚言。

这就是九品灵药的威势，尽管有些残缺，却依旧不是什么凡俗货色能比拟的，最起码林元见过的所有灵物，都不可能大范围的显化异香，至多是在他掌心蹦跶蹦跶，就这有时候还让他手忙脚乱，可以想见魄金参的能量会庞大到什么地步。

“这种妖王专属的灵物居然会出现在了这里，不行，必须得弄到手中，不然将来肯定要后悔死。”

怎么说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丈许大小的南墟木就在自己储物袋中，这就是最大的底气，作出初步决定之后，林元很快压下心中震撼，转而视线转向吕平和张岩，

“那这两个家伙是搞什么门道......”

“你眼里边的世界跟我的可不一样，最重要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模糊不清，一个清澈囫囵。”纪辰沉声开口，乍一听还有几分哲理，但细细琢磨之下，其实连词语都没能用对，不过是胡拼乱凑而已。

“您老能不能说句正常点的人话。”

纪辰自感有些失态，也不再打趣，道：“你先在或许感应不到有什么，但暗中肯定会有强者关注着这里，有任何超出控制的异动出现，肯定会被制止下来。”

当然，自家管辖的城池中出现大规模的人群聚集，要是还不能及时得知详细情况的话，那掌教和一众长老们也就没必要再干下去了。

“虚空中势必也有探查目光，难保不会发现摊位上的紫玉参本相，可两个小家伙闹腾起来之后，他们自然吸引大部分注意力，还有谁会去关注地上的紫玉参......”

话到这里，林元已经明悟了过来。

瞬间感觉吕平和张岩实在是心思深沉的可怕，两人这才一个照面的功夫，什么直接的言语交流都没有，即便神识商议的时间都赶不上，没准就是简单的眼神对视之后，就上演了这么完美的一出好戏。

看上去是两个家伙在撕破脸皮闹事，真实目的却是为了隐藏紫玉参的存在，还能利用两人背后本来就存在的冲突，让这场戏更加真实，从目前来看，至少是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

“这才是真正的心机大佬啊，这要是等到日后成长起来，肯定又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精。”林元心中微微一叹，不知道第多少次对这些大势力弟子生出钦佩之心，以及浓重的忌惮。

“呵呵，本公子既然说这株紫玉参足够稀缺，那他就值这个价位，如果拱手让人的话，岂不是被打脸了。”张岩丝毫不惧，同样跟进，并且开口就是三千枚灵石抛出。

“傻兮兮的，你们家灵物价值都是按着稀缺成都来判断的啊，难怪三长老近来老是说府库损耗过快，摊上你这么个徒弟，不被气死都是好事儿了。”

“吕平啊，不是我有意揭你的老底，有时候我都有点佩服大长老，他老人家，身处在蛮域内部，还整天跟妖族喊打喊杀的，还真不知道是谁先被气死。”既然扯上师尊一代的老辈强者，吕平也放开了许多。

“我纵然镇压那些妖族，也出于人族的本心以及公道，”吕平一脸正色，义正言辞，朗声道：“若都像你似的，在妖族面前卑躬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出，那我人族覆灭之日怕是不远矣。”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就算名义上来说外城属于蛮域范围，但终归是人族修士占据主题，谁不会想听到有利于自家族群的消息呢，莫说现在妖族还逐渐，大有一举吞并的趋势。

“嘿，看吧，分明有了这么好的出身，却还要去倒贴妖族，这些大人物的心思还真是弄不懂。”

“万一人族和妖族真的打了起来，说不定以后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叛徒，真给咱们人族丢脸。”

“这种人也就是看起来风光罢了，我敢说那些妖族对他也仅仅只是暂时利用，没有价值之后就要被弃之如敝履。”

“没错，就连灵智未开的妖族都比张岩这厮强上了太多。”

众人议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那几名大汉一声冷哼之后，这才堪堪压制下来。

吕平的话竟是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鸣，这显然并非张岩想要看到的，心念一动，赶忙道：“你不要扯那些个有用没用的，咱们今天论的是这株紫玉参归属，如果你执意不放手的话，那我便再提上一口价。”

“七万枚灵石！”

“八万！”

“八万五！”

摊主已经放弃了，不敢再多做言语，蹲在地上，毫无反应的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加价，看上去有些失神。

或许是从来没想到，自己随便弄出来的一株紫玉参，能到了这种天价，恐怕整个外城所有摊贩加起来一天的成交额，都不及这个数目。

“十万枚灵石，也就这样了，全给我推出去！”张岩，话中隐意便是，我就把灵石摆在这里，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跟的上。

三长老在元妖派中善于钻营，除了顶着长老名头之外，还经常会利用这个身份，为自己谋取一些特殊利益，所以身家很是丰厚，就连吕平出手也很阔绰。

相对比之下，大长老就差多了，处在元妖派二把手的位置上，一举一动都要被受到许多关注，想弄些别的灰色收入也不是什么难事，加上性格使然，从来对三长老是嗤之以鼻的。

师尊尚且如此，吕平又能如何，起码在灵石的充裕程度来说，除了自身所需之外，还真没有多余的。

“你这是在逼我！”吕平眼睛有些发红，周身鼓荡阵阵狂风，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伤人的意思，但马上又平复了下来，

“我吕平今天在此立据，为此株紫玉参进行竞价，向司马家拆借灵石十万枚，隔日自当归还。”吕平咬破食指，在空中打出数道血珠，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交织出来，而后又消失不见，但冥冥之中已经立下了某种神秘契约。

如果先前司马明几人未曾离开的话，肯定会笑到最后成为赢家，司马家不止会有关于灵药售卖的生意，族中每天都会有海量的灵石进账，放在府库中也是发霉，族人再多也不可能全部用来挥霍。

而后，司马家便开始面向所有生灵，包括妖族和人族同时在内，借助庞大的家族力量，展开了灵石流转活动。

只要能够说明具体情况，确实有急需的话，就能够得到一定的灵石援助，数量视修士本身的偿还能力而定，只不过日后归还就要付出更多，连本带息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种手段跟凡俗国度中的那些钱庄功能相差无几，只不过司马家所做的更为完善，典当拆借一条龙，基本上能做到赚取全天下的灵石，让所有底层修士心甘情愿的为他们而打工，端是神异。

有吕平的名头作为担保，想弄来十万枚灵石当然不在话下，也有了与张岩一决雌雄的财力。

实则，司马家是很乐于向他这种年轻俊才出手相助，既能收取酬金和高昂利息，更重要的是还能增加家族知名度，进而间接的提高了实力。

试想如果太玄宗掌教都能向他们开口求助的，那对司马家的名声肯定会有前所未有的提升。

只不过后一种臆想发生概率几乎为零，只能把重点放在吕平等小辈身上，反正他们日后成长起来也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全都没想到竞价会到了这么激烈的地步，通常来说，这种背后各自有着身后背景的年轻人相互竞争，都会有意的进行克制，以免伤了和气。

毕竟这又不是意义上的年轻气盛，稍微有一些出格举动，很有可能就会被误解为两大势力的矛盾，进而引发更加严重的后续影响。

但自从张岩摆出那座小山来之后，劳什子和气就已经不存在了，也怪不得吕平这么疯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做是谁都要顾及这张脸面，竭力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