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从人体上边搓下来的泥垢。”林元额头上的黑线陡然而现，瞬息之间爬满了整个小脸。

“我@#￥5&*&！”这下子，就连纪辰这老家伙都露出了厌色，弄了半天竟然是从身上揉下去的污垢，亏得他先前还言之凿凿的朝着林元炫耀。

“去他大爷的，真是晦气！”纪辰唯恐避之不及，恨恨的躲开了丢过来的‘宝丹’，顿时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呸呸呸！”虽说还没有真正好入口，但只要想起来自己曾经动过把这玩意儿放进去的念头，林元就有种强烈的恶心感袭来。

“想我老人家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敲别人竹杠的份儿，一直都没有被人这么坑过，真是欺人太甚啊！”纪辰也是带了极点，本就虚幻的魂体连连颤动，有许多白色的光点散溢出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虚空中。

“那个，师父，你还是撑着点，别再气出个好歹来。”老家伙那副状态看的林元心惊肉跳的，头一遭道出这种忧虑的话来，真的担心他就这么倒过气去，原来从没有在前者身上看到过。

却倒也是，在先前的全盛状态暂且不提，即便是被封印了之后，仅仅只是余出一缕神识在北蛮各处游荡的时候，纪辰还能在道元宗中挂着长老的名头，没少从许明远手中弄到好处。

对于他这种家伙来说，走大街上没白拾到十斤八斤的灵石，都要被他当成大有亏损，更何况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今辛苦铭刻聚宝阵，却被小妖主给这么搞怪，确实是破天荒头一次。

“嘿嘿，还想从我这里揩油水，真把我当成胡天那老废物啊。”小妖主言语听上去虽说轻松，但眸子中却有两道真实的寒芒激射出去，纵然是身前的虚空都在瞬间被吧崩碎掉了。

他同样很是气愤，不止纪辰没受到过这种对待，这位可与妖王比肩的妖族强者自从出世以来，也就在风翊扬面前稍显弱势，冷不丁的又冒出来一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怎能不让他心中恼火。

“风翊扬，我再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执意找死！”

“废话少数，今天既然到了这里，便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结果，。”

闻言小妖主大为惊怒，他甚至认为就是风翊扬在暗中出手，或者是指使别人，就是想要。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虚伪，终究没有逃脱人族的。”

“小妖主，我枉称你一声道友，千年之前对你亦是惺惺惜别，但这种话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风翊扬还想要说些什么，本能的察觉到这家伙有些不对劲，但前者已经懒得再多做啰嗦了。

轰！一道磅礴的大手瞬间从小妖主的体内透发出去，遮天蔽日，连天空都被整片掩盖而下，方圆十几里之内都被那种强盛的波动所覆盖，若摧枯拉朽一般，誓要将所有阻挡给湮灭其中。

却是小妖主直接催动了另外一宗重宝，并非仗着青铜大鼎出手，但威能更甚先前，而且攻守兼备，令人猝不及防，寻常强者连作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我靠，这是闹哪样？”这么狂暴的攻势可是前所未见，令得风翊扬也是心中震惊，千余年前受到的创伤再度有了动摇的趋势，暗道这老不死的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眼下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赶忙冲将上去，双手爆发出来数道印诀，道则无匹，混杂在拳风之中，锋利至极，隔着十几里之外的南宫家宝舟中，许多人都有种被割得皮肤生疼的感觉。

外边打的火热，聚宝阵中空间也受到了剧烈震荡，那些杂乱的阵纹亮起而后暗淡，旋即继续明亮，在林元的无声祈祷中，险而又险的支撑了下来。

“小子你不用管我，区区一快烂泥而已，还不至于让老夫受创。”纪辰还是无法释然，被气了个正着，满脸的皱纹都快被挤到了一块。

“不行不行，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过去了，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不能把神剑碎片便宜了，我宁可让给了风翊扬那个混蛋！”

“哈哈，舒服舒服，超乎想象的舒服......”看到老家伙的状态愈发稳定了一些，林元也是露出了笑意，这种随意嘲讽的机会可不多见。

他甚至都觉得纪辰其实犯不上这么费劲，就跟小妖主直接展开言战，一对一的公开对轰，看看谁更腹黑一些就好了，这俩家伙应该能有很多的共同话题，说不定还能把神剑碎片都给说烦了。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再继续隐藏在虚空中出手的话，肯定不能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了，那几个老家伙不是那么好蒙骗的。”

刚刚缓和下来的纪辰又有些焦虑起来，对方的强大超乎了他的意料，即便有着聚宝阵全力辅助，还是束手无策，这不接连出手数次都没能竟功，可见法阵之法作用不大。

“大佬啊，咱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林元也着急了，先前有再多的无力，纵然再不抱希望，但好歹还有一座法阵摆在那里，多少是个希望，现在可倒好，最后一丝光芒好像也趋于破灭了。

“哎呀，这下可麻烦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在状态？”纪辰在识海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这都是些个啥东西啊，反正我感觉咱们这个计划已经彻底谅掉了。”哗啦啦，林元把先前聚宝阵收拢过来的所谓灵物全都摆出来，，夜天老祖的灰白发丝，小妖主的体表污垢，还剩下不到一半的火烧——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真心不是吹的。

“不能啊，怎么会连续这么多次都出现失误？”看着法阵中冒出来的那些劳什子物事，依旧跟神剑碎片那道正主没有任何关联，纪辰同样有些急了，口中喃喃自语，“这分明就是事故了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不是聚宝阵的异变过甚，要么就是您老人家已经没有方向感了。”林元淡然开口，越是这种关头，他越能保持平静。

也不知道为何，只要是看到纪辰这老家伙着急，他就能心绪舒畅许多，不动声色的嘲讽两句，说不出的美妙，自然，后者同样如此。

他确实是不知道，这聚宝阵的能力其实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空间传递，名为聚宝，实则在无形之中突破那些灵物的防御，再以通道的形式传递回来，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只是像这般，实在是概率有点低。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些老家伙们的战斗十分激烈，扰乱了附近地域中的空间奇迹，偏生神剑碎片和圣药种子的能量又过于庞大，两重相加之下，才会导致了法阵的混乱。”

思虑良久，纪辰终于恍然大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不管问题多严重，只要能发现根源缩在，那都是小事情了。

这种气运低到吓人的情况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理论和现实多少也是带有一定差距的，先前连纪辰都有点自我怀疑，还以为真的是出自这种法子上边，直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一口一个老家伙，您老怕是比他们这里边年纪最大的那位，还要‘悠久’上许多千年，装嫩也不是这么装的哈。”

这话说的不假，纪辰也无处客人反驳，作为太康剑的剑灵，丝毫不夸张的说让他是整个北蛮中最为年长的老家伙了，纵然灵墟派中的隐退宿老都比不得，真正经历过上一个修真大世的繁盛和衰落，年岁论起来不下万年之久，活生生的一部化石史书。

到的现在，林元已经逐渐相信了纪辰的话，摆在眼前的那些东西就是例子，最起码能够证明一点，聚宝阵是真的具备效用，哪怕没有多少实际助力。

这就相当于蛮域中那些稀世大药，有时候为了避免沦为炉鼎之物的命运，尝尝会在附近布置下许多品阶稍差的灵药，混杂在本体旁边，虚实相间，吸引那些修士采摘之后，算作是为自己的替死鬼。

如此，尽管大药的本体没有什么战力，但仗着具备了部分灵识，通过这种话不断的牺牲同族，也依旧能生存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该怎么办？”

“小子，现在就看你的了，敢不敢拼一把？”纪辰阴恻恻的说道，在识海中透出两道神华，紧紧的盯向了那座神府。

“你想要干什么？”林元本能的显出几分警惕之色，被坑的惯了之后，再看到前者的这种神态，心里边都要不由自主的生出抗拒来。

“你这么紧张作甚，咱们都是为了太康剑的碎片，出发点和目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施展的过程不同罢了。”

纪辰不以为然的道，对这小子的反应很是不满，道：“再说，你本来也也没出多少力气，至多是勇气而已。”

“另外，这样你在战斗的过程中，对神剑碎片的了解还能更加深入，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还要战斗？”听到这里之后，林元断然拒绝，以他现在的实力去跟风翊扬交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师父，你要是想清理门户的话，犯不上假手他人，自个来就行了，还不至于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具肉身。”

“那不然你以为我有法子啊，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了，要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剑碎片被别人给带走了，”

纪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中也确实没什么能用来威胁林元的东西，只能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