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继续问：“那这个问题能得出什么答案？”

萨菲斯也没当谜语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恐怕不止我们一个世界，而在别的类似我们这样的世界里，世界中发生的事与我们不一样，在那个世界，面向终极时选择出的道路是另一种道路，就好像斯宾塞跟我们说没有别的选择一样。”

萨菲斯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恐怕每一种选择都有一个世界走在那样的道路上吧，而我们世界就是要走现在发生的一切现象所代表的道路。”

斯宾塞拍了拍手：“不愧是弑神者萨菲斯，或者说……算了，总之情况就是这样，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那种真正灭绝人性的道路是完全没有的，我们要唤醒的是人性之光，我们需要的是希望，而不是当毁灭的帮凶去灭绝一切。”

“所以那种走向人性之恶的世界，那样的道路和选择我们是不会做的，甚至我们会亲手消除那一切可能，我们为的是向好发展，为的是生命与世界能够正常延续，希望与美好才是我们所渴求的目标。”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在希尔薇世界观大变样，还有圣女莉莉丝呆愣住的时候，血神莉莉丝说道：“那么我觉得，应该有一个美好而且无战事，所有生命都和谐共存美好发展的世界吧？”

斯宾塞笑了：“这个恐怕你只能向吾神询问了。”

萨菲斯幽幽的说道：“向我们透露这么多，真的没问题吗？”

斯宾塞大笑道：“当然没问题，毕竟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愿意听，我也要拖时间，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们甚至可以慢慢谈这件事，有人活着是享受，有人活着是受苦，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谈论很久的。”

“你！”圣女莉莉丝激动着将凝聚许久的攻击打出去，宏大的圣光如天国降世，光之精灵遍布天穹，降下神罚天光。

轰！

圣女莉莉丝的脸上似怒似悲，一发又一发凝聚了全力的攻击被她丢了出去，嘴中无声诵念着经文，却非诅咒对方，而是要让自己静心，如果对方是对的，那自己又是什么？

斯宾塞挡下一连串轰击过来的能力，只是说道：“可惜最美好的世界却无法出现我们想要的一切，不然又怎么需要这么做？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赶着生命抓走，生命自有生命的秩序。”

萨菲斯看着纹丝未动的斯宾塞，慎重的看着他：“但没人想死，事情也不需要做绝，这里的人该悲哀的是被安排走上这条道路，但是我们也是有自己意志的，在毁灭的面前一切没有意义，但在毁灭之前的一切对在这时候活着的生命来说自有它的意义。”

斯宾塞打了个响指：“我知道，将鱼丢回海里，鱼在乎，只能说我们放眼注视的东西不同，生命自追求的与我们这些死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在那所谓的终极面前，怎么反抗都不可能么？”尽管已经在萨菲斯和伊诺那知道不少，但莉莉丝还是想要得到一些来自不同神系的答案。

斯宾塞说道：“一切的最终都走向毁灭，再怎么挣扎都会被收束成唯一的答案，我们所能做的是制造出那不可能的可能，诞生不可能发生的奇迹的奇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可能，如果到了最后这个都没有发生，那所有的一切确实就是不可能。”

尽管有些绕，但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没有外力是不可能做到的。”萨菲斯说着，身边逐渐出现奇异的景象，从莉莉丝那边接收过来的力量他也已经逐渐转化成自己的实力了，

整个王都外的天空正在被星海取代，他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拖到星空之中。

斯宾塞看着外面的一切，叹息道：“就别给我找麻烦了好吗。”

斯宾塞伸手一压，芬恩王都消失，独留他和萨菲斯四人还在星海之中，星海中空空荡荡，往四方望去不见大地。

莉莉丝看了一眼周围，顿时清楚发生了什么：“用空间的手段直接把芬恩王都送回去了？那只能等哈兰教宗他们解决问题然后进入王都了。”

圣女莉莉丝对于现在的情况很是厌恶，打了小的出来老的，不先解决眼前这个家伙根本没办法回去解决芬恩王都里的问题。

不过她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萨菲斯，如果没错的话，这个萨菲斯留在芬恩的那些分身和元素可都还在吧，在这里没见到他用神力召唤出来的那些造物。

这是否说明他对于芬恩王都里的情况其实还有一定的掌控力？

她倒是也没想错，萨菲斯在转移的时候也特意留了后手，尽管斯宾塞不解决掉就没法解决掉菲利普那边的问题，但不代表他不会尝试，那些神力造物就是他的后手。

仅仅只是要对付赞托斯和解决菲利普的话，他可是几乎耗尽了自己提炼出来的风雷水火四大神力，只剩下神之本源还留在身上了。

不管是将那些幽魂全部送去轮回转世还是强行拖住赞托斯将菲利普解决，这都是一种解决方法，一个领地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领民？当那个地方没了领民之后，就算菲利普成功转化全城了，死亡阵营想要的效果必然减少许多。

在跟对方动手之前，萨菲斯有意无意的问了个问题：“你之前说过，王都那些人这一世执念散去就可以轮回转世到下一世享福了，那么我倒是要问问，究竟是到什么时候，要到什么地方才能够享受到所谓的享福呢？有人生来享福，有人生来受苦，但享福之人亦有苦，受苦之人苦中作乐，而且坏人难道也能享福吗？”

“究竟是在哪里你们可以完成自己答应那些人的愿望呢？”

斯宾塞微笑道：“自然是经过严密安排的，至于坏人享福，那当然不可能，能当坏人就不属于受苦者，他是加害者，让别人受苦的那一个，这样一来就属于对方违约，坏人是不可能享受到享福的愿望的。”

圣女莉莉丝冷着脸问道：“无论是谁，都可以向你们许下愿望去享福么？”

斯宾塞笑着说：“那怎么可能，生前没有造福同胞，没有造福社会，没有造福世界之类的功绩，我们是不会同意他们的愿望的，我们可不是许愿机器，他们他们许愿我们就非得答应的道理，我们同意他们的愿望还是看在他们有所贡献的份上，可以说他们许愿而我们答应他们，只是出于我们对友善生命的慈悲。”

圣女莉莉丝冷笑了起来：“友善？友善是指因为你们的慈悲要死至少数以亿计的生命？慈悲的背后是早已布置好的计划，我可不觉得这叫友善与慈悲。”

斯宾塞耸耸肩，没有对此做出回答。

“斯宾塞，你知道么？其实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这种唯结果论。”萨菲斯周边的景象已经呈现一个完善的创生之柱景象，新的星辰与环境就将因此诞生，而他也因此不断变强，真正实力上的变强，并非只是因为接受了莉莉丝的力量而强大。

“我应该知道什么？”斯宾塞对此是有些困惑，毕竟他是刚刚才认识的萨菲斯。

萨菲斯像是在回忆，又像是不在意的说道：“唯结果论本身是陷入了唯数目论的片面说法，这么说吧，斯宾塞，一万个好人跟一百万个穷凶极恶的人，双方年轻男女各占总数一半，必定双双配对结婚生子，现在你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你会选择让哪一方活下来？”

斯宾塞手抖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自然是那一万好人，我知道你在指什么，但生命世界里牺牲的少数人拯救的大多数里也是好人居多。”

萨菲斯叹息道：“这种杀少救多的道德困境戏法都看不破，你觉得你们的行为真的合适么？你们在杀的不止是生命，而是所有生命不用担忧无缘无故被无辜杀死的良好秩序，那是人心不疑的信任，是所有认同秩序渴望秩序的生命共同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切，你们的行为本身就是在破坏秩序。”

“道德与秩序，你们又做到了哪一个？你们只要负责好死亡的秩序就好，就不要来给我们活人添乱了，死人有死人的秩序，你们硬要把你们的抉择强加到生命的头上，最终到头来，你们就是毁灭一切的帮凶，你们就是亲手破灭秩序，让一切最终不可阻挡滑落向毁灭的罪魁祸首。”

“毁灭还没出手，你们就已经在迫不及待的让生命世界破灭了，文明与秩序你们是完全没看懂吗？明明死后世界已经存在无数年了吧，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却看不破？是神不懂文明与秩序吗？不会吧，毕竟活了那么久也看了那么久，还懂得要保护文明与秩序，祂们真的不懂吗？”

斯宾塞苦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要不加入我们，这样一来一切肯定都能变得更好吧？说实话，这些问题你跟我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