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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贡生

作者: | 分类:历史 | 字数:257.7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将他置于死地

书名:大明第一贡生 作者: 字数:3601 更新时间:2024-11-16 17:37:25

下雹子之时,张周已经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南京了。

跟朱佑樘商量好的,官职什么的能免先免了,莱国公这爵位不是随便就夺的,有爵位在身,回个南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这么着急要走吗?一家人总觉得人太多。”蒋苹渝收拾了半天,觉得好像跟来京师的时候不一样了。

来的时候低调而来,现在家大业大的,张周也没说是去南京住几天回来,还是说在那边常住,她都舍不得离开京师这两所大宅子。

张周笑道:“回去瞧瞧,如果家里人太多,不方便带走的,那就先留下。”

韩卿正立在窗口望着外面,嘀咕道:“好端端怎么下雹子了?”

“这雹子下得好啊。”张周从身后揽住韩卿,笑着道,“没这雹子,我还没法回南京城看看呢。顺带去那边找找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不定我就成仙了呢。”

蒋苹渝问道:“老爷是言笑的吧?”

张周道:“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以我所知,海外之地可是有不少人迹罕至之所,跟大明之间没有什么往来沟通,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仙草能让人延年益寿呢?赶紧收拾,明天下午我们就出发,明早我也不用上朝了。”

这边还在热闹收拾,丫鬟平安进来通传:“老爷,外面有客人,说是您的故人,这是拜帖。”

“我不是说了谁人都不见?”

等张周拿过来拜帖一看,不由一笑。

现在刘贵跟他一起回了京城,继续给他当门子,在挑选宾客通传方面好像也很有一套……来人正是平江伯陈锐。

“把人请进来,好茶招呼着,一会我过去见!这雹子……没把人砸死,也是稀罕。”

……m

……

莱国公府内。

张周在自家厅堂见了陈锐,此时的陈锐一脸的沧桑无奈,大有一种经历过磨难九死一生的感觉。

“平江伯,你这是……”

“别提了。”

陈锐无奈道,“这两年东奔西走,辽东本是立下奇功,却在宁夏翻了船。”

张周笑道:“宁夏的河流能载船?”

陈锐道:“那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去年到今年春天,鞑靼小王子屡屡来犯境,我……唉!”

最后这声重重叹息,也是告诉张周他有多惨。

这也说明了一个道理……他陈凉酒不是只怕火筛一个人,以前之所以被人说怕火筛,是因为他没什么机会跟达延汗巴图蒙克正面交战……等交战拉扯几个回合之后,别人也就知道,原来你陈锐也就是个草包。

大明的勋贵也都那样,谁也不用笑话谁,反正鞑靼人来犯守在城塞里不出,那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有了火炮,出城交战还是没有能克敌制胜的战略。

鞑靼人又不是靶子,立在那让你打,其实这就让张周感受到之前秦纮这个战车狂魔还挺重要的,只有移动的炮台才能做到战场的灵活性。

张周道:“平江伯这两天才回京的吧?”

“是,跟您前后脚。”陈锐一脸遗憾。

张周回京的时候,那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可他即便是近乎同时回京的,却只能夹着尾巴回来,别说是有人去欢迎,他还生怕被人知道,因为怕丢人。

当将领的,只有战场上能取胜,才能昂首挺胸做人。

张周叹道:“外面雹子停了,你该知道这场雹子对我意味着什么吧?”

“听说了。”陈锐道,“朝中臣僚不识趣,攻讦于莱国公这般的当世英豪,陛下不是昏聩之君,自然是不会放弃张先生这样的大能人的。”

“先生之名不敢当啊。”张周道。

“您受得起,受得起。”陈锐眼巴巴望着张周。

张周笑了笑,这陈锐就是窝囊勋臣的典范,一旦前线上遭了败绩,就想着活动人脉,为自己再筹谋个好差事,或者是想办法捞个军功什么的。

这一脸巴结逢迎的模样……那张老脸也都不要了。

“平江伯,其实有些话,你不说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帮你获得军功,再或者是于京师中谋求职位吧?不好意思,我明天就要卸任回南京省亲了,帮不上忙,见谅。”张周还在笑。

“您为何要回南京?”陈锐大吃一惊。

张周道:“有这雹灾,我不该避嫌吗?”

陈锐急忙道:“您不必的啊,您最近是没去西北,不知道西北将士对您的推崇到了如何的地步,甚至那鞑子知道您的威望,也都轻易不敢来犯。你看看鞑子现在喜欢犯哪?还不是延绥、宁夏这三边之地?偏关和大同都知道那是您的地界,鞑子都不敢去了。”

“呵呵,是吗?我还有这威望呢?”张周笑呵呵的回道。

陈锐叹道:“要不怎么说大明朝少不了您呢?还有那些臣僚,他们也是不去边关,不知边关的疾苦,将士们好不容易到今年才能喘口气了,以往鞑子逼得日紧,以前连城关都出不去,现在至少炮推到哪,鞑子是不敢犯城关之地了,因为他们也怕轰啊。”

张周道:“但天意难违啊。”

“天意?狗屁天意!”陈锐显得很推崇张周道,“先生您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让末将替您上奏陈述情况。您不该走,哪怕不当文臣,这莱国公的爵位,在西北各处,您都能横着走!”

张周心想,我好不容易自己给自己赚个机会回南京,也是为了避开接下来的京师地震,你居然还要想办法把我留下?

还好我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上面那位,也都商量好了,不然你们这群人就给我坏事了。

“不必了。明天我就走,山长水远,有机会等我回京师之后,咱再一叙别情。”

张周起身来,似是要送客,顺带还提醒了一句,“对了平江伯,令嫒还一直住在你送给我的那宅子里,我可从来没登门过。宅子连同人,一并还给你。听说你还想跟知节联姻是吧?我觉得也挺好的,就当我给他们保媒吧。”

“别啊。”陈锐一听,急忙道,“小女她……”

正想好好夸夸什么“如花似玉”的,但一想,张周又不是傻子,他女儿怎样没见过也早该听说过了,再说还是个寡妇,这……想夸都没法着墨。

张周道:“平江伯,你再于我这里停留,明天众臣僚参劾的时候,或许要加你一个了。我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你可别给自己找麻烦。”

“这……”

陈锐那叫一个憋屈。

最后近乎是被张周生拉硬拽着给赶出了门。

……

……

翌日早朝。

众大臣那叫一个兴奋,近乎都在谈论着昨夜那场雹灾,好像京师百姓的疾苦不在他们思量范围之内,也好像上天终于如他们所愿了一回。

而作为这件事最大的功臣,也就是测算出这件事的钦天监监正吴昊,则没有出现在现场。

好像他已经完成了使命,功成身退了。

作为事件核心人物的张周……也没在。

朝议一开始。

朱佑樘也没等大臣说什么,直接对一旁的萧敬指了指,萧敬走出来,也是一股气定神闲之色道:“莱国公张周请旨回乡省亲,陛下已恩准。”

“陛下。”

屠滽走了出来。

屠滽昨日还在猜测为什么是张周推算出有雹灾。

甚至还去跟谢迁等人商议对策。

现在他也不管不顾了,无论张周有什么意图,在张周还在朝时,出了这雹灾,那这口黑锅一定要往皇帝宠信张周这件事上牵引。

“屠卿家,你有事吗?”朱佑樘道。

屠滽道:“天意使然,京降雨雹,百姓屋舍人畜多有损伤,农田庄稼更是损失不计其数,如此之事若不深刻追究的话,只怕难以对天下人有个交代。”

朱佑樘问道:“如果京师有雨雹,就要怪在一个人头上,那这个人应该是朕,而不是朝中的谁吧?”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天将神罚,当皇帝的要首当其冲,直接去怪责下面的臣子,就怕背锅的人不够用。

因为每年各地下的雹子可就多了,如果下一场就需要一个人出来背锅,这还不算什么狂风骤雨旱涝灾害……这能管得过来?

屠滽硬着头皮道:“可此事钦天监有言在先,当日张某也在朝中,如今事已生,就不能只是省亲了事。”

朱佑樘语气倒也平和道:“那是怎样?夺爵?革职?还有下诏狱问罪?找人拷问他一番,问问他为何上天会降下雹灾?”

刑部尚书白昂道:“陛下,莱国公一向自诩能上测天意,为何这次却没有推测出来呢?”

朱佑樘心说,还真被你们说对了,这事就是秉宽算出来的,不然指望吴昊……黄花菜都凉了。

徐琼出面道:“也不能这么说,难道每一件天意都能推算出来,而要以不能推测天意来问责的话,这恐怕就强人所难了吧?”

“够了!”

朱佑樘抬手打断了下面的争论,“朕可以革秉宽在都督府和朝中的官职,但朕敢问你们一句,若是如此之后,各地再发生什么天灾人情,还有人给朕示警吗?”

白昂道:“有钦天监,此乃其职责范围之内。”

“那若是有下一次天灾人祸,钦天监推算不出呢?”朱佑樘质问道。

这次连白昂也不好回答了。

吴昊能装逼一回,把几天后的雹灾给推算出来,谁都知道这老小子是超常发挥,下次还指望他跟张周那样一张嘴开了光……这不叫强人所难,这叫不识大体。

作为事件另一位“关键当事人”的张懋走出来道:“陛下,可以不必令莱国公回乡省亲,让他留在京师,随时给推测天意。”

朱佑樘冷冷道:“既要革他的职,还让他给推测天意。你们有这脸,朕没有!”

张懋道:“可以留他在钦天监内。”

朱佑樘瞪着张懋道:“所以你认为,秉宽的能力仅限于在钦天监当个监正,这就是朕一向所推崇的任人唯贤是吗?”

“呃……”张懋看出皇帝生气了,灰溜溜退回去。

朱佑樘抬头看着在场所有大臣,语气中带着质问,甚至带着几分杀意道:“朕再问你们一句,是否以后天下各处再发生什么灾情,你们还会将此归罪于秉宽,继续给朕施压,让朕来降罪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