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凝愣了下，敛去笑意，低头抿唇，“对不起，临渊，我刚才说话没经大脑的，你不要难过。”

居临渊目光里难掩伤痛之意，打开双臂，“凝儿可以抱抱我吗？”

初九凝想到是自己刚才说话伤了人，只能打开手臂上前轻轻抱住他。

居临渊也紧紧回抱住她，力道之大，似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身体。

两人沉默的相拥了片刻，初九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抬脸看着他，“我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凝儿赶我走？”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问。

初九凝呵的扯了扯嘴角，“不然让大家明天都知道，你整晚在我房间里？”

居临渊紧紧抱着她舍不得撤手，“凝儿，你的一年之期真的没有骗我吗？”

初九凝愣了下，出神几秒，轻轻应了声“恩”。

居临渊抿唇浅笑，“我最后相信凝儿一次，凝儿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真的会疯魔的。”

初九凝咬了咬唇，“王爷。”

“恩？”

“天下女子这般多，你可有想过，换个比我更好的女子去爱？”

因为爱她真的没结果。

居临渊一下松开她，两只手抓住她手臂，目光审慎的看着她，“凝儿这话什么意思？”

她果然是在骗他对吧？

初九凝苦笑的撇撇嘴，“我曾看过一本话本子，叫永远。”

“恩，然后呢？”

她转过身，边踱步边慢慢道，“大概说的就是某个富贵人家的侄子，和自己叔叔的一个漂亮小妾好上了。叔叔知道后，没有打骂他们，反而为了成全他们，让人找来一副斩不断的玄铁镣铐，然后各铐住他们一只手，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居临渊已经猜到她说的这个故事结局肯定很悲伤，出声打断道，“凝儿，你不要说了。”

初九凝回过头，隐隐含笑的看着他，“不忍听了？”

他走过去抱住她，“恩，不想听了，怕听了心情不好。”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留着你以后给我说，比如你我白发苍苍了，你再说。”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时候说还有什么意思嘛。

“就要等到那时候，只有到了那时候，我才不怕听任何悲伤的故事。”

初九凝心里却在想，只可惜我陪不了你到那时候，所以这个故事你永远不会知道结局了。

两人又抱了会，他缓缓松开，然后蹲下把人横抱而起。

她有些惊恐地看着他，“王爷...”

他抱着她绕过屏风走进里间，再把人轻轻放到榻上。

她眼睛一直睁得圆圆的看着他，不是吧？他今晚真的要留下来吗？

噢，不要！越安要是知道了，她又要被关金笼了！

“王爷，你快回去吧。”她坐起来推着他道。

他嘴角扬了扬，在榻边坐下，“你慌什么？我不留下。”

真的？她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他一只手托住她后脑勺，一只手扶着她手臂，让她躺下。

“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她倏地又一下坐起来，“不要！你这样坐在旁边守着我，等天亮了我都睡不着。”

他若有所思的偏了偏头，“那帮你把光熄灭？”

额，这不是光的问题吧？

见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直盯着自己，他只能说，“那我再做最后一件事就走。”

她以为他是准备亲亲自己，两根手指覆在唇上，“相思豆......”

他垂眸勾了勾嘴角，“我不是想这个，你躺好。”

为了赶紧把人打发走，她配合的躺下，紧紧闭上眼睛，抿着唇，“快点。”

居临渊无语了一下，她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他俯身下去，双手再她下颌处摸了又摸，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被摸得痒痒的初九凝睁开眼睛，“你干吗？”

em......找了半天的居临渊始终没有找到她易容的半点痕迹，只能直接问，“凝儿，你这高超的易容术到底跟谁学的？”

噗。原来他是想找出她易容的证据。

她坐起来推开他的手，“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快回去吧，再耽搁天都要亮了，我好困。”

居临渊还是有些不甘心，伸手还想再摸摸确认，她抬手挡住，咬唇瞪着他。

“好吧。”最后他只能叹气作罢。

居临渊终于走了，初九凝直接倒下躺在床上，吐口长气问小雪人：没人看见他进出我房间吧？

小雪人：恩，没有。

初九凝翻转一个身准备睡觉，可又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话本子没看，她眼睛咣的睁开，手摸进储物袋，然后追了一个通宵的话本子。

另外龙宫这边越池也是通宵未眠，他一笔一划的把记忆里初九凝的样子勾勒于纸上，然后挂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纸上的画像，“初九凝......好久不见。”

他身前的手慢慢握拳，看了良久，缓缓转过身。

走出两步，他似突然想起什么，回过身，抬手一挥，挂着的画像被一层白色的东西覆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唇。

这是......他低下头，心情沉重的盯着地面出神。

难怪他会被她的哭声唤醒，也难怪他碰到她的手后，终于把那些丢失的记忆想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当初那个，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他心脏还能笑嘻嘻地跟他说：

“爱你吗？怎么可能？不过看在海王如此倾慕我的份上，我或许可以给海王留具全尸呢。”

回想起那些，心口依然一阵钻心的作痛，他一只手紧紧压住，呼吸也跟着紧促。

“初九凝，为什么，为什么......”他疼得踉跄的往前两步，一只手吃力的撑在桌面上。

可伴随着痛苦的记忆，他再次感受到当时被生剜龙魄的疼痛，就像有一双手在活生生的把他的灵魂撕成两半。

“啊！！！！！”

清晨，初九凝忽然睁开眼睛，一下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捂住咚咚咚狂跳的心口，眼睛莫名蒙了一层水汽，她刚才似乎听见一道特别特别凄厉的惨叫声，是梦吗？